“幫我多謝娘的厚愛。”莫芸溪說著便對身邊的香茹及倩雪使了個眼色。


    兩名丫環玲瓏心思,主子一個眼神便明白了她的用意,於是一個上前親切地拉住要離開的王婆子,“扶”著她來到桌前坐下給她倒茶,一個則拿出紙墨及印泥來用來立字據。


    王婆子見一時走不開,急得直冒汗:“大、大少奶奶,老奴不識字。”


    “不識字無妨,我們都識字的。”莫芸溪淡淡地說道,在桌前坐下看了眼布包對倩雪說道,“去將二嬸娘院裏的管事媽媽請來,注意下說話。”


    “唉。”倩雪拂了□出去請管事婆子了。


    一聽要找人來見證,王婆子頓時坐如針氈,眼珠子轉了幾下,最後望向桌子上係得牢牢的布包道:“大少奶奶先數數銅錢吧。”


    “不急,待二嬸娘的管事媽媽來了再打開。”莫芸溪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因為自己的拒絕而顯得懊惱的王婆子。


    對方不入套,王婆子有點急,頭上冒出了許多汗最後急道:“大少奶奶,老奴肚子疼想去茅廁。”


    莫芸溪聞言眉心跳了跳,看向正“憋”得一臉通紅的王婆子說:“好,勞煩王媽媽如廁時將布包拿上。”


    王婆子眼睛骨碌一轉正好看到了立在莫芸溪身後的香茹,揚起笑道:“老怒拿著它怎麽如廁,要不讓香茹陪老奴一起去。”


    “我還有事要吩咐香菇做呢,媽媽莫見怪。”


    “不、不見怪,老奴再忍忍吧。”王婆子幹笑著,心裏氣得要死,事情沒辦妥,回去後夫人不知要怎麽罰自己呢。


    既然說了要吩咐香菇做事就得讓她做,於是莫芸溪讓她磨墨以便一會兒立字據。


    在倩雪出去請人,香茹磨墨期間,王婆子幾次想溜,但都沒溜成,她一想離開莫芸溪就讓她將月錢帶上,否則不讓她出門。


    一會兒功夫,倩雪回來了,二夫人的管事婆子恰好此時有空,一聽倩雪說是大少奶奶有東西要送二夫人,但是怕被夫人知道,要拖她代為轉交,想了下,轉交東西跑下腿還能得賞錢,何樂而不為,於是便來了。


    誰想來了後才知莫芸溪是要請她當見證的,起初沒覺得有什麽,隻當是順手的事,可是當香茹她們數了銅錢發現銅錢遠遠不夠時,管事婆子心咯噔一下,意識到自己這是無意間被牽扯進了長房的爛事中了,心下大為懊惱,暗怪自己因為貪心大意了,被倩雪這小妮子給騙了!


    為此氣得夠嗆,但此時說要走又說不過去,於是管事婆子憋了一肚子氣,瞪著眼睛看莫芸溪她們忙活,心裏不停地說莫芸溪主僕壞話。


    “王媽媽,這裏錢數明顯不夠,算完後大概隻有所需總數的一半左右。”莫芸溪將寫好共收到多少銅錢的字據送到王媽媽麵前,淡淡地說,“自你來後便沒離開過,這個布包也是方才打開的,數錢時王媽媽也是在一旁看的,現在請王媽媽在這上按個手印吧。”


    報完總數後香茹便將總數告知了管事婆子,要她幫忙記下。


    布包確實在她的眼皮底下被打開的,先前沒人動過它,剛剛對數目時又有二夫人院子裏的婆子,若是自己在這時胡攪瞞纏未免會讓二夫人的人看了笑話去,於是咬了咬牙仿若要上斷頭台似的按了下印泥,然後在字據上按了手印。


    “好了,耽擱了王媽媽好些時間,對不住,字據一式兩份,這份王媽媽拿回去。”莫芸溪將一張字據給王婆子,另外一張自己留下。


    “哎。”王婆子應了聲後拿著兩方都按了手印的字據回去了。


    “大少奶奶可還有事交待老奴,若沒有的話老怒可還有很多事要忙呢。”被騙了的管事婆子心頭正火呢,語氣不怎麽好。


    莫芸溪知道管事婆子會那麽痛快地便跟來必是不知來此是要做什麽的,難怪她不高興,笑著說:“勞煩媽媽趕過來一趟,怪過意不去的,這些媽媽拿回去買點茶葉什麽的吃吃。”


    接過倩雪遞過來的荷包,荷包內包著一貫銅錢,莫芸溪將之塞進了正生氣的管事婆子手中。


    捏了捏荷包,感覺挺鼓,猜出這裏約莫是一貫錢,於是本來還板著臉的婆子有如會變臉般,立刻笑起來:“大少奶奶真是好人,那老奴就不客氣了。”


    平時的賞錢五百錢就已經很高了,隻是今日這事不是小事,將人騙過來攪進了大房的事裏,若不給得多些難保不讓婆子心存怨念,到時真出了什麽事她這個見證人不給使力,那可不妙,於是莫芸溪大方了一回賞了一貫錢,這可相當於香茹她們這些大丫環半個月的月錢呢。


    “小姐,怎麽辦,難道要我們自己墊銀錢嗎?”香茹一臉愁容道。


    “當然不,一會兒發月錢時就每人隻發一半,若有人問起你們就說負責分發月錢的管事婆子不在暫時發一半,等她回來再補發另外一半。”莫芸溪交待道。


    “這樣行嗎?夫人……”香茹知道這是景夫人在故意為難自家小姐,所以對莫芸溪的提議不抱樂觀態度。


    “哎呀,我們就按小姐說的做,既然對外說了是分月錢的媽媽發另外一半,到時夫人自會親自處置這事,斷不會再來找小姐。”倩雪無所謂地說。


    莫芸溪微微一笑:“好了,去通傳讓下人們來領月錢,我們去偏廳。”


    以往都是時間一到就會發上個月的月錢,這次卻是隻發一半,下人們自然疑惑,問起這事時就有下人按照莫芸溪吩咐說的話解釋了一遍,眾人想著雖然這次隻發一半,但還會再領一次,不會剋扣了月錢不給,於是便不再計較這事。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景夫人不悅地望著送完月錢回來的王婆子。


    王婆子知自己這次難逃一罰,於是很自覺地將在莫芸溪那裏發生的事都詳細說了一遍,說時自然是揀對自己有利的方麵說,比如說她一直在想辦法溜走,無奈莫芸溪及她的丫環太難纏,將她盯得死死的,就是不讓她走雲雲,說完後主動承認了錯誤,說自己愚笨沒辦妥事情,甘願領罰。


    聽到莫芸溪居然請了二房的管事婆子來作見證,氣得差點破口大罵,臉色鐵青地瞪了眼大氣都不敢喘的婆子好一會兒,最後罵道:“就這麽一點小事都做不好,簡直白養你,扣你半個月的月錢,晚上不許吃飯。”


    “謝夫人。”王婆子暗自咬牙,壓下心頭的不滿給景夫人磕了下頭。


    景夫人這次確實是打著要黑莫芸溪的算盤的,她讓婆子將不夠數的銀錢給莫芸溪送去,然後要婆子趕緊回來,這樣分發月錢時莫芸溪見不夠隻能自掏腰包墊錢,若是她不自己貼錢補缺而來上房要錢,到時她便以莫芸溪企圖私吞下人們的月錢一事對其嚴懲,誰想好好的事最後讓這個蠢笨的婆子給搞砸了!


    若是僅立了字據還不怕什麽,婆子不識字,到時還可以誣陷莫芸溪欺王婆子不識字弄虛作假,結果她請了二房的人來當證人,這下事情可不好辦了,若是還按早先想好的法子來做,到時可要被二房的人笑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景夫人命下人去莫芸溪那打聽月錢分得怎麽樣了。


    片刻後下人回來稟報月錢差不多分完了,說每個下人隻領一半,剩下的一半過幾日等負責分月錢的管事媽媽回來後再由她來發放。


    景夫人聞言臉色頓時黑成了鍋底,覺得莫芸溪這是故意與自己做對,差的一半自己墊上不就完了,非得告訴所有人剩下的一半由管事婆子來發,簡直可惡。


    由於心情差,待莫芸溪處理完分發月錢的事後景夫人便命人將她尋了來,意思意思地問了下分發月錢中可有遇到什麽問題,待該問的問完後便板起臉道:“怎的就發了一半的月錢?為何不一次性發完!今日隻發一半後麵還得再發一次,你是覺得府上不夠忙故意添亂的是不是?”


    “咦,難道娘的意思不是要芸溪隻發一半的月錢?”莫芸溪眨著疑惑的大眼無辜地望向沉著一張臉的景夫人。


    “我何時要你……”景夫人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哼了一聲不再看她端茶喝了起來。


    莫芸溪見狀在心裏偷笑,你繼續問啊,到時我便回個“既然不是要我隻發一半為何隻給了我一半的銀錢”,可是有二房的證人在呢,看你要如何作答。


    景夫人顯然也明白莫芸溪的意圖,及時止住了話頭沒入套,今日若是莫芸溪尋來作見證的是長房的人,那她有絕對的把握不僅可以罰到莫芸溪還能讓她乖乖掏出一半的銀錢來補缺,誰想她居然將一向與自己不太對付的二夫人的管事婆子請去了。


    跟婆婆耍這種心眼兒,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憐了皓宇那孩子,被這麽一個各方麵都不好的媳婦給害得失了魂,不僅不納妾還整日圍著莫芸溪轉,想到了婆子們傳回來的有關景皓宇如何體貼如何照顧的莫芸溪的話語,景夫人望向莫芸溪的眼神頓時銳利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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