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芸溪敬茶的次數並不多,因為景家人不多,景老爺父母均已過世,家中隻有他們三兄弟,本來還有一個嫡妹及兩個庶妹,均已嫁人,所以莫芸溪早早就敬完了茶。


    接下來便是小輩們來拜見莫芸溪。景皓宇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妹妹是嫡出,兩個弟弟則是由不同的妾氏所生。二弟名叫景皓軒,年方十二,一副溫文儒雅的書生模樣,很秀氣。


    三弟名叫景皓然,和莫芸溪同年,均是十歲,有對小虎牙,一笑起來虎牙便露出來,很可愛,臉上稚氣未脫。


    景皓宇唯一的妹妹景皓晴是嫡出,年芳十一,比莫芸溪大幾個月,由於是景老爺唯一的女兒,是以很受寵。她今日穿著一件粉色小衫,淡粉色束腰,□是粉色的素緞裙子。長得和景夫人有六分相似,模樣極為美麗。粉嫩的臉蛋,雙眼炯炯有神,大眼一直注視著莫芸溪,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評估的意味。


    莫芸溪特意多加注意了一番這位小姑子,初次見麵,感覺對方應該還是個孩子氣頗重的女孩兒,她有點不明白為何景皓晴眼中一直有著比較的意味,有什麽可比較的?是將自己和誰比呢?


    敬完一輪茶,而後又和同輩中的幾人認識了一番後,時間正好到了早飯時分,眾人移步飯廳,莫芸溪乖巧地伺候著眾人用飯,看著眾人吃飯自己則咽著口水忍住餓,好在不用每日都來伺候他們吃早飯,否則她得多餓啊。


    其實景老爺夫婦內心特別急,很想立刻就去看看長子,但是新媳婦敬茶他們不能走開,於是隻能耐心等著,現在來吃早飯,他們哪還有心情用飯,匆匆吃完便雙雙去看兒子了。


    莫芸溪自然跟在景老爺夫婦的身後回了房,看著他們激動地喚人去請大夫的樣子,聽著他們途中不斷地說著祈禱的話,不禁暗暗感慨著,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由於探望人數不宜過多,是以就景老爺夫婦進了房,其他人不管是真擔心的還是假意的,都不能過來。


    景老爺夫婦行至床前看著景皓宇,對著昏迷中的他說了很多話,一反先前灰心喪氣的模樣,均帶了幾分希望,畢竟早晨他醒過來了不是嗎?


    不一會兒,大夫到了。為景皓宇把了會兒脈後摸著他那花白的鬍子說:“令郎今日的脈象比往日要好一點,但並不明顯。還是老樣子,觀其脈象令郎應該無大礙,是可以醒來的,至於為何遲遲未醒,恕老夫才疏學淺,還請景大人令請高明。”


    “大夫,今日清晨小兒醒來了一會兒。”景老爺急道。


    “他能醒來便說明已無大礙,起碼無性命之憂了。”


    “真的?太好了,那如何能讓小兒盡快醒來呢?”


    “這點老夫也不明白,今日令郎氣色有了些許起色,脈象也有了好轉,若換成一般病人早就應該醒來了,許是令郎醒過來的意誌不堅定吧。”老大夫麵帶懷疑地說道。


    “大夫是說小兒不想醒過來?荒謬!他為何不想醒來?難道他不知我們作爹娘的有多擔心他?”景老爺臉沉了下來,當了幾年官的人威嚴是有的,他一變臉,老大夫臉立刻就白了。


    “景大人息怒,老夫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好了,大夫沒惡意的。”景夫人出來打圓場了,溫和地對大夫說,“您再給小兒開副藥吧。”


    “是。”大夫不敢再耽擱,即便心裏有著什麽想法,礙於景老爺的黑臉也不敢再說了,匆匆開了藥方後領完賞錢便提著藥箱走了。


    莫芸溪看著大夫離去的背影,猶豫了下對景老爺夫婦說:“爹、娘,芸溪有事要去交待香茹做,我去去就來。”


    “好,你去吧。”景夫人點頭道。


    莫芸溪應了聲後便迅速走出了房,到門口時正好看到老大夫出了院子,她趕緊快走幾步追了上去。


    “老先生請等一等。”莫芸溪在他身後喚道。


    “姑娘叫老夫有何事?”大夫停下來轉過身問。


    他們此時剛出了院子,附近時不時地會有下人經過。莫芸溪向周圍掃視了一眼,然後拉著老大夫的衣袖到不遠處的迴廊處,那裏在角落,正好他們站著的地方被一棵大樹擋住了,不易被人發現。


    “小姑娘為何偷偷摸摸的?事先聲明,老夫身上可沒帶老鼠藥及瀉藥。”大夫拂著虎鬚打趣著一副做賊模樣的莫芸溪。


    “老先生您真會笑話人。”莫芸溪嗔了大夫一眼,然後正色問,“您是否對我夫君——景大公子為何醒不過來有新的想法?我公爹愛子心切,是以剛剛一急便……我代他向您賠不是了。現在可否告訴我您心中所懷疑的事?”


    “你怎麽就能斷定我對你小丈夫的病情有了新想法?”


    “猜的。不過我猜的事情向來很準,您絕對知道些什麽。快告訴我吧,老先生您醫術高明、仁心仁義、才高八鬥……”


    “好了好了,別拍馬屁了,看小姑娘如此可愛,我便告訴你。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猜測罷了,不一定十分正確。”


    “我知道,您且說。”莫芸溪一臉認真地望著大夫。


    “以老夫觀察,令景大公子昏迷不醒的原因並非是他身上的傷所至,他的傷雖重卻重不致死。這些日子他一直以藥材補品吊著,一時半會兒地無性命之憂。一般人的話早就醒過來了,唯獨他明明沒有大礙,但偏偏醒不了。是以我懷疑他醒不過來非外界因素,而是內在原因。”老大夫嚴肅地望著莫芸溪,以著相當肯定的語氣說,“他應該是自己不願醒來,他在一心求死!”


    “什麽?!不會吧。”莫芸溪聞言眼睛瞪圓了,失聲叫道。


    “哎喲,小姑娘你小點兒聲,老夫剛剛被景大人嚇壞了,現在又輪到你了。”老大夫誇張地輕拍胸口說,“我的心跳得厲害,我的老命危險嘍。”


    莫芸溪雖知老大夫在存心逗她,但還是禮貌地道了歉。隨後急急地問:“老先生為何如此說?我夫君的病情究竟如何您都對我說一說吧。”


    莫芸溪和老大夫說了很多話,自大夫口中得知了一些事,加上自己的思索猜測,對於景皓宇為何醒不過來也有了新的見解。


    謝過老大夫之後便回來了,在院子門口看到了倩雪,她將其叫過來悄聲說:“我們剛來景家什麽都不清楚,你去打聽一下景家眾位主子的事,關於大公子的事尤其要多問一些,回來告訴我。記住,打聽消息的時候要低調,不要引起眾人的注意。”


    “知道了,小姐。奴婢別的不會,探聽消息這種事最擅長了。”倩雪笑著說。


    “嗯,爹爹的眼光我信得過,快去快回。”莫芸溪吩咐完便急急回房了,回去之後景老爺夫婦已經離開,靜香正坐在屋內給景皓宇擦汗。


    “爹娘已經回去了?”


    “是的,剛走一小會兒。”


    莫芸溪走到床邊對靜香說:“我來吧,你去做其它的事。”


    “這種事怎好勞煩姑娘,還是奴婢做為好。”靜香手上的動作不停。


    “我是夫君的妻子,應該要為他做些事的。”莫芸溪上前一把搶過靜香手中的手帕,將之捏在手中望著呆住的靜香,“你整日伺候夫君怪辛苦的,這些輕鬆的活還是我來。”


    “奴婢……”靜香不情願地嘟噥著。


    “什麽事都你做,我這個妻子娶回來是當擺設的啊?”莫芸溪俏臉一板,語氣頓冷。雖然她剛來景家要忍耐些為好,但有些時候該有的氣勢卻不能少,否則隻能任人騎到脖子上來拉屎,這個靜香自她來就沒將她放在眼裏,不聽她的話不是一次兩次了。


    靜香驚訝地望了眼給她臉子看的莫芸溪,表情頗有幾分不忿,但到底是在景家做事多年的人,即使不服不高興,礙於身份在,不得已妥協了,站起身道:“奴婢去看著丫環煎藥了,這裏就有勞姑娘了。”


    “嗯。”莫芸溪望著靜香三步一回頭地離去後,小聲嘀咕了一句,“有勞、有勞個什麽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妻我是婢呢,現在就不將我當回事,若是以後被收了房,還不得騎我頭上來?”


    莫芸溪望向閉著眼的景皓宇,上前對著他的鼻子捏了一下,忿忿地說:“我警告你臭小子!以後你納幾個女人我都管不著也管不了,但有一點你給我聽清楚了!若是你的女人有哪個不長眼的敢騎你姐姐我頭上放肆,小心我鬮了你!”


    景皓宇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即使被莫芸溪威脅著要讓他做太監,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莫芸溪將剛剛靜香用的手帕扔到一邊,拿出自己的手帕為景皓宇擦起頭上的汗來,邊擦邊說:“老天爺呀,你將如此好的臉皮放到這麽一個不爭氣的傢夥身上做甚?人家都不想活了,正一心求死呢。真是的,有人長得跟豬似的還在積極地活著呢,人家那才叫有勇氣有誌氣。你景皓宇呢?就是一個窩囊廢、膽小鬼!不孝、不忠、不義!人家殺人犯被官府通緝還四處逃躥呢,為了什麽?不就為了活著嗎?可你呢?恰恰相反就是不想活!就你這點心理素質,老天怕是已經後悔將這麽好的臉皮及超高的智商給你了,浪費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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