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的爛訊號!總是頻出狀況!”他吼道,拿開手機頻頻皺眉,又遞迴耳邊,對著秘書說道:“繼續。”


    秘書吞了吞口水,“武先生,老爺子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說明,不過您得先到機場去接機……”


    “重點!說重點!”該死的爛機器!


    “老爺子有重要的事要宣布,聽說您的……”


    接下來就是一陣雜訊,然後什麽都聽不到了,氣得武靖灝不禁咬牙切齒,直接將手機丟進垃圾桶裏。


    “收訊還真不是普通的爛!媽的!”他忿然扯下身上惟一的棉質睡褲,走進浴室,嘴上還是念個不停。


    死老頭居然要回來了?他不是說台北這鬼地方不適合他老人家住嗎?那他還回來個屁?是想看看他兒子有沒有被一堆開發案壓死嗎?


    一想起那個冥頑不靈的糟老頭,他就頭痛不已。當初被迫接下武氏航空這個擔子,他就擔心將來準沒啥好日子過,沒想到,果真給他料中了。


    每天沉重得足以壓死他的卷宗,再加上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巴結客套,以及一個隻會吃飯、不會做事的男秘書。他就知道,身為獨子的他,遲早有一天會被老頭逼瘋,再來就是把他送進婚姻這個墳墓,結束他二十七年的閑逸生活!


    每每父子倆一見麵,就活像要把對方殺個你死我活似的,場麵火爆得很!總之,他和老頭天生就是八字不合,老愛與對方唱反調。


    這個死老頭子回台灣來了,準沒好事!


    武靖灝關起蓮蓬頭,抓了條浴巾圍在腰際,慢吞吞的穿上衣服。


    不過,他起碼還是他爹,雖然不能替他辦個接風會,但他這個兒子也該盡盡孝道;就算隻是表麵功夫也好,免得老頭哪天心情一糟,他又是頭一個被他惡整的人!老頭這稱號是再適合他不過了。


    隻是,有哪家兒子會叫自己父親為“死老頭”?但這也不能怪他,誰教他老頭才年過半百就硬要將武家一切產業丟給他,說那是勞什子成年禮的禮物,還說什麽他兩老什麽都不多,就錢最多,所以這些家產得通通過給他。


    然後,夫妻兩人就丟下自個兒的兒子,趕著潮流,環遊世界去也!


    思及此,他隻能無奈苦笑。不管了,機場是吧?他去就是了。


    ***


    武家


    武靖灝瞪著眼前的中年男子,整個客廳正瀰漫著一股火爆的氣氛。


    “老頭,你幹嘛?居然也會想到要回來看看被你拋棄九年多的兒子。”他啜了一口龍舌蘭酒,冷眼瞪著眼前與他的俊臉如出一轍的男人。


    他們父子倆總是這樣對話。


    連沁笑著打哈哈,“爸媽來看看你又有錯啦?你是我們的寶貝兒子,不來看你,要看誰啊?”


    “其實是想看看我有沒有在台灣亂搞些有的沒的吧?”他轉向那個老是碎嘴的老媽子,嘴裏吐出諷刺的話。


    連沁暗暗叫苦,“哪有?”果然,要化幹戈為玉帛還真難。


    “灝,我有話對你說。”武立言看著兒子,神色平靜地說。


    他抬頭看著父親。“父親,有事?”他不再吊兒郎當,沉著地看著武立言。


    “這幾年你在台灣到底是怎麽回事?聲名狼藉到遠在英國的我們都聽到了。兒子,結束你放浪的行為,不要讓我們武家蒙羞。”他好言相勸。


    武靖灝著實不懂父親在說些什麽。“父親,你是怎麽回事?”


    “哎呀!灝,你父親是說……”


    連沁的話被打斷。


    “媽,你閉嘴。”


    他出聲恫嚇,連沁隻好安安靜靜的聽他倆對話。


    武立言不語,隻是從西裝暗袋中拿出一封信,“這是日本鷹羽財閥的老爺親手寫給我們武家的,你拿去看看。”他直接丟在桌上,等武靖灝上前拿取。


    “鷹羽財閥?”他努力在腦海中搜尋這個名詞,“是那個在日本擁有強大權力的財團?”他隱約記得,他們兩家都有在日本投資開發案。


    武立言看著兒子。“鷹羽先生親自致電關心你最近的動態。”


    “所以你就千裏迢迢從英國趕回來?”他循著老爸的話猜測道。


    夫妻倆都點頭,更讓他提心弔膽。


    “灝,你聽媽講……


    “鷹羽財閥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大財團,我也和他們的人交涉過,我記得是日本成田機場的開發案,我不認為上次的開發案有什麽不妥。”他接過信。


    “我說的並不是這件事。”武立言頭痛的開口。


    他和鷹羽展司是多年好友,但這幾年也好久沒聯絡了,令他疑惑的是鷹羽怎麽會致電又寄了封信給他?


    他也是看了信的內容才知曉,鷹羽展司是想用兩個集團的關係來建立更大的企業王國,而達成他的計畫最好的方式就是一場商業婚姻。隻要兩家結為親戚,無論怎麽做都不會引起外界猜測,鷹羽的目的就是要掌控中小企業;隻要他看上的目標,都沒有逃脫的餘地!


    鷹羽財閥更計畫要向海外擴張,而擴張的第一步就是要用武家在台灣屹立不搖的地位,來輔助他進入台灣企業界,而商業婚姻是其重要策略之一。


    “父親?”他發現父親頭痛的表情,快速拆閱手上的信。


    在仔仔細細將信中的內容看過一遍之後,武景灝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簡直就是狂怒的前兆,那冷眯著的鷹眸似乎說明著他想拿刀砍人!


    “灝,不要激動!”連沁急忙在武靖灝要發飆之前攔阻他,硬要他吞下一肚子憤怒。


    “我怎能不激動?”他眼前這對父母居然要將兒子的幸福當兒戲?


    信上說得清清楚楚,簡單來說就是要來場商業婚姻,然後將子女們推給一個不喜歡的人過一生。


    那姓鷹羽的低級老頭當他是什麽?一個可以供他耍弄的傀儡嗎?笑話!他武靖灝向來不受拘束,要他和一個死魚臉的女人過一生,叫他去跳黃河還比較快活!


    總之,他堅決反對這樁婚事!


    武靖灝憤然地將信撕得稀巴爛,“老頭,我可不是洋娃娃,當初如了你的願接下公司也就罷了,現在你居然想用我的人生去換取你的利益,你這如意算盤還真是會打!”他咬牙切齒的說。


    “灝,你要聽媽說……”連沁擋在父子倆的中間,想充當和事佬。


    “說?你有什麽話好說?”他霍然起身,想一走了之。


    “這也許是幸福。”


    他準備走人。“我隻要自己爭取的幸福!”說著說著,他的口氣又大了起來。


    “你以為你能爭取嗎?而你又會去爭取嗎?”武立言沉穩的聲音傳來,也徹底敲碎了武靖灝維持單身的藉口。


    他不語,隻是靜靜的看著父親。


    “就讓我和你爸有這個機會吧!好不好?”她的兒子最愛的人就是他自己,這樣註定會孤老一生。“鷹羽家的女兒,絕對門當戶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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