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麽,他們總覺的這家夥的口吻怪怪的,尤其是北司越手裏的花經過一番曲折出現在這裏,花 倒是紋絲未亂,但不是康乃馨而是黃玫瑰!黃玫瑰的寓意有兩個極端——歉意,或者恨。其實北司越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達哪一種——愛的越深,傷的越疼,他是真的被愛人的背叛、絕情、欺騙傷的喘不過氣來、心碎了一地,才終於暴 走了,做出這種自己都覺得喪心病狂的事!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那個人,可對方卻給他留下那天在醫 院一個頭也不回、跟著別人的男人離去的背影,還有那些冷嘲熱諷的奚落!他不該恨麽?可是在屏幕上目睹著自己親手操刀的這場鬧劇的全過程……他發現,望見離諾的絕望,尤其是離諾口 中噴住那些鮮紅的時候,他自己完全找不到複雜的快感!——離諾的心那時候有多疼,他自己就有多疼!可是,做出的蠢事……像是一盆潑出去的髒水,就算後悔,也收不回來了,時間不會為了他的懊悔而 倒流!所以……他亂了。什麽都做不了。他硬著頭皮想再來看這個人一眼,然後就決定回歐洲去……至於自己離開前為什麽還這麽想來,也許 是想來看看他的報複“成果”,也許是放心不下,也許是要來跟自己的心做個了斷,也許是終究難以 割舍……他想不清楚,卻也不敢去想!風雲悠在風雲耀拉下臉麵來、招呼北司越的時候,因為電話響了,臨時接了個電話,可是他轉過來的 時候,神情已經大不一樣了——當北司越正要往轉過彎、離諾的房間走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風雲悠一聲咆哮——“北司越,我殺了你——”這一腳特別狠,隻可惜論身手,平日同樣溫文爾雅卻是深藏不露的北司越要在他之上雖然冷不丁被他 偷襲得手,可畢竟是閃過了大半的力道,談不上疼,隻是弄髒了華麗的淺色衣物。“悠,你瘋了——”風雲耀以為他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還要嫉妒,立刻出麵阻攔,卻被風雲悠接焉為的話震驚了——“在諾出事的那家酒店裏、長期包的那個房間的人是你!今天那個陷害諾的雜誌社……也是你名下的 !你簡直禽獸不如……他那麽的愛你……”電話裏聽了申的調查結果,風雲悠會氣成這樣,那是當然的!這下,風雲耀立刻加入了戰局!十二影衛都派出去了,風家的保鏢剛要上來幫忙,就被順著安全出口追主子而來的北司越的保鏢纏住 ,雙方誰也沒有幫手,卻早就把身份丟到九霄雲外,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般大打出手!風雲悠身手很一般,風雲耀可就厲害多了……這兄弟倆二對一,就算是北司越也占不到什麽便宜,可 即使如此,北司越依舊喋喋不休的發泄著憤怒——“是我做的怎麽了!他難道不是活該嗎?那個賤貨——”說話的功夫,露出了空當,被風雲耀一腳踹在肚子上,可真正讓北司越站不起來的,卻是風雲悠的怒 罵——“你這個混蛋!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盡到保護的責任了嗎?他被何慕白抓走、被強暴、被拍下那些下 流的錄像、被迫強留下要分手的留言、被搶走結婚戒指、還被迫看你們洞房……你都知道嗎?他被當 做性奴一樣虐待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被弄髒了,無法麵對自己最愛的人、黯然離雲,把自己封閉起來 獨自舔傷口的時候,你在哪裏?那天在醫院,他是怕以後何慕白把那些錄像公布於眾,他不想連累你 ,他覺得沒臉見你,才說了那些話,你知道回家後他哭了多久嗎?你知道我那天是趁他傷心欲絕的把 自己灌醉後才得到了他,那個時候他神誌不清還喊了一整夜你的名字……你這個混蛋,你根本不配! ”一口氣把所有離諾一直以來小心翼翼隱瞞的真相吐露出來,對風雲悠而言,也許是一種解脫!可對於北司越而言卻是一場晴天霹靂!開什麽玩笑……這個人在說什麽!不會的……諾!落在身上的拳打腳踢,頓時好像完全感覺不到似地……北司越整個人都傻了!與此同時,電梯門打開了……派去陪著櫟小樓的兩個保鏢跟少年一起出現。果然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少年擔心自己的諾哥哥擔心的要死,執意要來……保鏢們扛得住槍林彈雨,卻抵不過美少年的梨花帶 雨,最終還是妥協了。麵對眼前滿樓道的兵荒馬亂,還有從未見過如此抓狂的悠哥哥,櫟小樓當然是震驚的。可是他現在顧不上了這些,他最擔心的是離諾!在保鏢的護衛下,少年決定先去看離諾……正好,這裏的三個男人,暫時也顧不上他,便由他去……卻不料,沒多久,離諾的病房裏就傳來櫟小樓急促的喊聲,聞訊奔去的男人們,麵對空蕩蕩的病房, 頓時陷入了更大的抓狂——諾,不見了!第一百零六章 窮山惡水藏佳影離諾逃了。隻留下一張“替我好好照顧小樓”的字條,連多餘的囑咐和不舍都沒有留下一句……離諾住的是豪華 套間,衛生間裏有護工專用的櫃子,照顧這種地方的病人是一件非常講究的事,每天來了都要換上裏 麵嶄新的消毒服……雖然離諾的情況不需要護工,隻是房間裏有那種配備,卻讓他有機會換上護工的 衣服、戴上嚴實的口罩……一鼓作氣的逃走了……可是,離諾沒有去尋死!不是認為事情還沒有嚴重到至於去尋死的地步,更不是因為他的心早已經被蹂躪的堅強到了這個地步 ……隻是死過一次的人,很難再鼓起第二次勇氣罷了!離諾逃不了多遠,因為這年頭上火車都要實名認證,飛機更是如此,他是個安守本分的人,那些投機 取巧的渠道又學不來……不過經濟實惠、隻是舒適度很差的長途汽車的空子還是可以鑽的!他口袋裏裝了些錢,是從風雲悠掛在病房裏的上衣口袋裏拿的,盡管那個人口袋裏所謂的一點零錢都 足夠他大魚大肉的花上一陣,可離諾的為人來說,這種迫不得已的小偷行為已經足以讓他難堪到了極 點,可他出門沒有帶銀行卡,如果回去拿,一定會被這幾個男人截住……他隻拿了一千塊。從大城市到二級市、到縣城、農村……偏遠農村……一路上帶著大大口罩的離諾,總算沒有再惹什麽 麻煩,反倒人經常有人把他當做病患、躲得老遠,倒也清淨了不少。離諾一鼓作氣的在一個很偏僻的桔子裏又搭上了一輛老牛車,據說是去附近最窮最偏僻的地方的,據 淳樸的村民說,通往那種地方別說公路、連山路都很難走,窮的家家戶戶吃了上頓沒下頓,偏偏地也 不好、產糧食很少,一年下來根本沒有什麽盈餘,閉塞而且貧瘠……一個月才有老牛車肯去一趟,順 便替郵差送個信……離諾要的就是那種地方,因為到了那裏……就不會有人嘲笑他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