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風蠡也曾懷疑過這是自己做的夢,所以他當即便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血液於舌尖滑過喉頭,不甜,很腥。


    這是他第一次清醒地覺察血液的滋味,不過,嚐過之後他就得麵對一個恐怖的事實了。


    他的舌頭依舊是麻的,痛覺神經沒有休假。


    汪風蠡隻能硬著頭皮承認自己眼前發生的是真的。


    他的舍友們,真的被一堆瘤種抓了起來!


    907是一間很大的宿舍,足夠容納十幾隻瘤種,汪風蠡就這樣拖著麻痹又極度緊張的身子,挪到了更能清楚看清中心模樣的地方。


    尖叫聲越趨越小,嗚咽的聲音卻由小及大。


    汪風蠡窩在一個小儲物箱附近,數著共有多少人一起在此落難了。


    十一、十二……十五。


    加上那個小女孩,總共是十五個。


    汪風蠡手腳發麻,這這這他怎麽救!?


    ☆、第 29 章


    029那天晚上的一切(下)


    不等他再做點什麽,周圍的場景突然不見,他的舍友,以及其他不認識的人全都消失在他的眼皮底下。


    “但那個絕對不是夢!它給我的感覺太真實了……”,回到現實,汪風蠡於虛空中抓了一下,仿佛一抓,便能抓住真相似的,“而且,我不是隻有那一天晚上才看到這些。”


    直到昨晚,他還坐在這裏,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那晚的景象。


    王凝海一下子抓到了重點,“你的意思是,之前你所見到的場景都是一樣的。”


    汪風蠡仔細回想著,半確定地點了點頭:“大概是,不過可能也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哦?具體呢?”,王凝海問。


    “就是我的三個舍友,加上我應該是有四個相同的背包才對,可在昨天還是前天,我看見他們被綁著,除了自己身上的背包以外,多了一個相同的。因為那個背包是定製的,所以我想不會那麽巧才對。”


    照汪風蠡所說,那些和他的舍友一起被綁架的人極有可能是一同去旅遊的陌生人,一般情況下,出現這種多出一模一樣的背包來的狀況機率極低。


    “然後呢,多了一個背包,還有嗎?”,王凝海用記錄儀記下了這些線索,而此刻,並沒有太多的深入思考。


    “還有……瘤種的站位也不太一樣。”,汪風蠡這段時間怕是麻痹了,連這些東西都注意到,“比如這個……”


    麵向王凝海,他移動了幾個瘤種的站位,“像最中間的位置,它們應該是輪流來站的。瘤種的種類都不一樣,所以我分辨得清。”


    輪流……


    “很有紀律性是嗎?”,聽起來這樣的站位似乎挺有儀式感的。


    長孫無悔對著汪風蠡擺的東西琢磨了好一會。


    忽的靈光一閃。


    “王組,這個站位的話,五年前的檔案裏好像有過相關描述。”


    王凝海轉頭望向他,眉間凝思,“層為三,中裂十字,首領為中,輪做……”


    這句話正是長孫無悔看的那宗檔案裏的原話。意思是說這個圈子由三層構成,兩條直徑狀的裂縫從圓心開始分散,到最外層的時候成為整體十字的空地,任何東西都不能擺放在規定為空地的位置。而首領為中,則是指臨圓心最近之處,必須站有一個領頭的人物,這個人物需輪流換做。


    “是的。”,長孫無悔很確定,汪風蠡所排的圖形與自己所見幾乎不差。


    王凝海當然也是十分清楚的。


    畢竟這段話,還是她從一個被騙入瘤腦組織的男人嘴裏套出來的。說是給他們洗腦時,專門安排的座位,誰都不可以越界。


    “看來這件事,也和瘤腦有關係了。”


    並非王凝海過於敏感,而是,最近瘤腦,似乎越來越猖狂了,不單單是死灰復燃的樣子,更像有預備掀起大風浪的架勢。


    負責這則案件前,王凝海就從其他地區的同僚裏聽說了關於幾個前瘤腦高層被捕的消息,理由和郝正器一樣,都是因涉嫌非法實驗,所以才被屠夫們抓到把柄,關了起來。


    “瘤腦!”,五年前他才上初中,以那個年齡的孩子來說,對瘤腦應該是不怎麽感興趣的,了解也大都停留在離陌生人及瘤種遠一點的層麵,但他家裏的長輩們卻對教育他此事非常上心,又是拿當時一些有名的失蹤案作解析,又是讓他隔幾小時給他們報平安的,搞得他漸漸對瘤腦也有了一些印象。


    不,準確來說是極深的印象。


    “難道我看到的那些瘤種是瘤腦豢養的嗎?又或者,被綁架的幾個人和瘤腦有什麽聯繫?”


    汪風蠡兩手放在盤起的雙腿上,掌心拖著下巴,兩隻黑如煤炭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兩人,活像個滑稽的小醜。


    “目前還不能確定。”,王凝海聽他對瘤腦二字有些詫異,就問他原因。


    汪風蠡將父輩們的警諫說了出來。


    大概是他的錯覺吧,他感覺,其實父母們應該還瞞著他一些東西的。


    “那好,瘤腦的事我會再去查查看,今晚,我們就待在這裏,沒問題吧。”,與王凝海的意見相同,長孫無悔也贊成在這裏呆一晚。


    眼見為實,他們想親眼看看,憑空出現的瘤種圍人是怎樣一副場景。


    “可以可以!沒問題的”,他自己一個人待著已經快精神衰弱了,能有那麽可靠的人陪著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至於床褥之類的物品,宿舍裏一堆,朋友們不在意誰睡誰床的問題,汪風蠡隨便搬兩套就行了,不怕王凝海他們沒地方睡。


    汪風蠡帶頭給他們收拾起了床被,待鋪墊完後,他才後知後覺地看著王凝海。


    這位,好像是位女性。


    就這樣,和他們睡在同一間房,沒事嗎?


    他把疑問全都寫在了臉上,王凝海逕自端坐在床側,一絲不苟的模樣。


    “我是來查案的。”


    不是來睡覺的。


    才理解過來的汪風蠡瞬間羞愧難當。


    王凝海和長孫無悔都不是什麽好計較的人,當即各占各的位,假寐著。


    時間一晃就到了淩晨。


    汪風蠡在他們的準許下關了燈。


    寂靜的夜,寂靜的風,連同呼吸,都輕悄悄得不似人語。


    來了!


    汪風蠡睡在上鋪,僅僅眨眼的功夫,眼前的景象便變成了這段時間纏繞著自己的可怕真實。


    今天的瘤種依然圍著被綁的幾人乖乖站著,那幾人的臉上還是那麽多傷痕,看得汪風蠡心驚肉跳。


    他開始爬下床,準備找找還有沒有什麽和前幾天晚上不一樣的東西。


    那些瘤種盡管還是沒理他,但不小心碰到對方的時候,汪風蠡仍是會下意識地把身體抽回來。


    “不一樣不一樣……”


    到底應該找些什麽呢。


    他環視四周。


    高中宿舍樓很大,空間充足,瘤種們又在中心點了火,他得以看清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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