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雨海從元朗區回來時,劉媽張媽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了,知道今晚來的人多,所以提前就開始備菜。


    晚上五點半,二大媽和張佩玲先一步來到家裏幫忙準備晚飯,二大媽聽到曹雨澤電話裏說他二姑的小兒子來了,就提前過來了,三女見二大媽來了,趕忙拉著兩人在客廳裏聊天,目標就集中在張佩玲的婚事上,張佩玲今年20歲了。


    二大媽跟曹雨海說:“我們過年時不是去紐約了嗎,在那裏玩了幾天,初三回來的,初五時雙方正式見麵了,結果都感到很滿意,婚事算是定下來了,7月份選個吉日就成婚,這段時間鄭家都忙著籌備婚禮呢,他家正好在太平山有套別墅,去年就裝修好了,就是給家純準備結婚用的,現在開始內部房間裝修和布置,那個別墅位置離雨澤的別墅也很近。”


    曹雨海說:“二大媽,等佩玲姐結婚後,你就搬過去住唄,你自己在這裏住也沒有什麽意思了。”


    二大媽搖搖頭道:“我還是習慣自己住,到時候再看看,不是還有五丫三人嗎,有時間就過去陪陪我。”


    三女和張佩玲也連忙表態,會經常過來陪她說話的,這時雨澤嫂子帶著大胖兒子過來了,孩子已經會走路了,見到奶奶後就奶聲奶氣地撲過去,嘴裏還喊著‘奶,奶’的,可把二大媽樂壞了,抱起孫子就不撒手了。


    霍娜嫂子直接加入幾個女孩子的隊伍中,畫風又是一變,幾個人又開始討論起衣服和孩子的話題,曹雨海連一句話都插不上,好在此時,曹雨偉帶著老婆和2個孩子進屋了,才把曹雨海從被冷落的氣氛內拯救出來。


    曹雨偉笑著說:“老三,二姑家具體是什麽情況,你說說唄。”


    曹雨海說:“二姑家……。”


    曹雨偉聽完後不禁唏噓道:“看來二姑前幾年過的日子真是貧寒啊!”


    曹雨海心道何止是貧寒,不是他的亂入,二姑早就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哪像現在活得這麽滋潤,大表哥都有3個孩子了,二表哥也有一個孩子,三表哥這又來到了港島,曹雨海道:“現在家裏條件好了,你不知道內地的情況,剛解放那會兒,國家完全是一片廢墟,大部分老百姓都生活在饑餓的邊緣,這20來年的努力發展建設,才基本實現了大部分人能過上正常的生活,雖然還是很貧窮,不過以後會越來越好的,十年內你就會有機會到內地去走一走,看一看,到時候咱們也好為國家的發展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曹雨偉疑惑道:“我不是聽說現在內地的運動,很排斥外人嗎?像我們這樣的人不是被批判的對象嗎?”


    曹雨海笑笑道:“現在確實是這樣,不過幾年後會慢慢變化的,所以我才說十年左右呢,對了,你把那些資金都投入進去了嗎?”


    曹雨偉道:“港島的盤子太小了,得慢慢投入,不過已經投入300多萬美元了,到年底肯定能全部投入進去。”


    曹雨海說:“那好,那年底時我們再談這件事情,這次回家過得怎麽樣?”


    曹雨偉高興道:“你不知道,我爸和我媽可高興壞了,見到雨澤時,我爸都哭了。”


    “唉,老一輩人生活的年代,兵荒馬亂的,從來就朝不保夕,能把雨澤找回來,他能不激動嗎?那個時代很多人說沒就沒了,沒人管,天天都在打仗。”


    此時門又被推開了,曹雨澤終於帶著2位表哥回來了,主角來了,大家立即迎了上去,互相介紹完後就來到飯桌前坐下,由於人太多,隻好分成兩桌,主桌是二大媽,曹雨澤,曹雨偉,曹雨海,雷明理,金誌輝,羅青。


    又一個桌子上是雨偉嫂子帶2個孩子,張佩玲,五丫,六丫,雨澤嫂子帶孩子,做好後曹雨海簡單的說了幾句話,眾人就開始吃開了,曹雨澤帶著幾人喝酒,漸漸氣氛就上來了,半個小時後,不喝酒的人都吃好了,就坐在客廳裏聊天……。


    突然二大媽說:“老三呀,二大媽求你個事情唄。”


    曹雨海見二大媽這麽鄭重便說道:“二大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還這麽客氣。”


    二大媽說:“今天見你把他們2個帶過來,我就想起了我娘家來,你有時間能不能打聽一下我娘家還有什麽人嗎?”


    曹雨海說:“我聽我二大爺說過這件事情,當時解放後,你娘家的人都被帶走了,後來就不知道怎麽回事,沒了音信,要是有的話,我二大爺早就會照顧好的。”


    二大媽歎口氣道:“哎,改朝換代,從來都是如此,普通人是擋不住大勢的,老三,那我們家房子什麽的呢?”


    曹雨海說:“土地歸公了,房子現在作為生產小隊和大隊的隊部,別說你們家的房子現在質量還很好呢。”


    二大媽聽後又充滿了回憶,曹雨海沒敢說他家的人在50年時就被全部槍斃了,27口人,就這麽被鎮壓了,鎮壓他們的就是?六七?隊原來他們家長工做的,當時二大媽的弟弟是東北大學的高材生,他們家也是遵循古訓,耕讀傳家,連二大媽也讀過好幾年的私塾,解放後,他們家的長工翻身了,把原先的主人抓起來槍斃了,他們人人分到了土地,真是翻身農奴把歌唱啊。


    如果當時二大媽沒有失蹤,曹雨海也想不到會有什麽後果,其實真實的情況不是這樣的,二大媽的弟弟還有一個兒子,應該是50年出生的,當時隻把他弟弟抓回來了,而她弟媳在沈市逃走了,後來聽說嫁給了一個領導,因為漂亮,當了填房,後來二大媽的侄子也讀了大學,後世在1996年時,這個人來過村子裏一回,當時由於改開已經是個大富翁了,他隻是在原來的家門口(生產隊隊部)跪下磕了幾個頭,就帶著手下的人走了,之後不少村民還罵他不顧鄉鄰的情分,不給大家捐點錢,改善一下生活條件,尤其是原來他們家的長工及其後代罵的最厲害。


    直到曹雨海在後世二十年已經40多歲時,再回首那時候的事情才理清了一些思路,為什麽當年停止大學招生,因為考上的學生基本就是兩大類人,一是取得領導地位的領導人的孩子,這些人的思想偉人認為有向資產階級墮落的傾向,而他們的孩子上大學後出來,又是當領導,取得了話語權,就更加向資產階級看齊,另一類人就是原來被打倒的地主,商人,資本家的子女,他們本身在剛解放時就有文化知識,大學招生時,天生就比工人階級,貧下中農的子女有優勢,所以上了大學後,就與新的領導階層的子女很容易打成一片,所以整個大學教出來的學生就完全不符合讓工人階級和貧下中農當家作主的初衷了,所以停止了高考,讓工人,貧農子弟推薦上大學,來改變學生的群體結構,這樣出來的學生就符合他的願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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