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涼得到了滿意的結果,隻是被對方占點口頭便宜算不了什麽。


    回想起上周目,她和五條悟的第一個吻,似乎也是帶著突襲的半強迫性質。


    都是她主動出擊的。


    區別隻在於,那次她是為了羞辱對方,結果卻被當做了獎勵,而這次——


    槐涼輕輕勾了勾唇角:“嗯,是我主動的。”


    相同的是,不管哪周目的五條悟,在被親後的生澀反應,都極大地滿足了她的惡趣味。


    不,不對,更確切地來講,是滿足了她的x癖。


    得到的都是正向反饋,沒有推辭,沒有躲避,甚至直接大方的承認了‘喜歡他’這件事。


    五條悟沒忍住勾了勾唇角,原本蔓延至胸口的癢意,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他眨了眨眼,見對方如上等的白瓷般細膩的皮膚上,連一點紅暈也無,他又莫名地感到了些許失落。


    怎麽這個人都不會害羞的?


    他尚且不太明了,這是他的不安全感在作祟,如果仔細剖析一番,便會發覺他不滿的點在於——


    好像隻有他像沉醉在這樣曖昧的氛圍裏,為了那個蜻蜓點水般的親吻而止不住的雀躍。


    但從沒有談過對象的五條悟,自然不明白這忽然襲來的別扭感到底源自何處。


    “哼。”


    五條悟輕哼了聲,試圖模糊掉五味雜陳的心緒。


    忽而他又似想起來了什麽,板起了臉孔:“為什麽要問是不是‘初吻’?你不是嗎?”


    槐涼遲疑了一秒,她並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可看現在這忽然僵掉的氛圍,也容不得她如實相告啊。


    還沒等她開口,五條悟便立刻發起了更多的追問。


    他的語氣不善,隱約帶著些指控的意味:“好啊,我就知道,怪不得你能隨隨便便地就親、親了上來。”


    “你之前的感情經驗很豐富?”


    槐涼咽了口唾沫,竭力克製住自己的表情不要露出任何異樣:“怎麽,你吃醋了?”


    “我才沒有!”


    五條悟跟被踩了尾巴的貓咪一樣,跳腳不已:“哈,真好笑,我堂堂特級咒術師,咒術界最強,怎麽會在意這個?”


    “喜歡我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我才不會無聊到想這些。”


    槐涼仍舊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低低地笑了聲:“哦,那你幹嘛問我這個。”


    五條悟梗著脖子:“我就隨便問問,你要是不想說就算——”


    “我忘了。”


    槐涼低垂著眼簾,“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嗎?之前的記憶……我都已經記不清了。”


    “在遇見你的那一刻,我也隻不過堪堪‘醒來’了不到一分鍾。”


    說到這兒,她忽然再度抬眼。


    清淺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對方的瞳孔最深處,“過去並不重要,我的新生活已經開啟了,不是嗎?”


    “至於為什麽會突然親吻你,也沒有什麽理由,因為想親,所以就這麽做了。”


    五條悟抿了抿唇,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胸腔裏那顆該死的不爭氣的玩意兒,又開始砰砰作響了。


    他拚命想要繃住嘴角,做出一副平淡的模樣來——


    就好像剛才對方在親吻後,所表現出來的從容模樣。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表現出他在‘感情這方麵’也不弱,足以和她旗鼓相當。


    可是,真的很難忍啊……


    “知道了,我準了。”


    在即將破功的前一秒,五條悟猛地扭頭衝向了臥室。


    像一隻逃之夭夭的,炸了毛的貓:“忽然想起來有點事還沒有處理,你自己玩會兒吧。”


    槐涼神情莫測地看向,被對方甩上的臥室門。


    雖然她仍舊沒能感知到精神力回歸,但身為向導的她天生五感就非常強。


    這會兒,她能清晰聽到,大約是重物撲倒在床上所發出的悶響。


    隨之而來的,就是悶在被子裏欲蓋彌彰的笑聲。


    再之後,發出怪聲音的主人又撥出了號碼。


    聲線輕快地對電話那端的人發出了聚餐的邀請……緊跟著又撥打了第二通、第三通。


    槐涼:“……”


    不懂,但大受震撼。


    幾秒後,熟悉的‘重感’再度襲來,槐涼伸開手掌,看了看逐漸變得凝實的手臂,無聲地笑了。


    果然,這戀愛,合該她談。


    ……


    槐涼並沒有直接告訴五條悟,是因為對方對她的好感度不斷上升,所以才她原本透明的身體變得‘凝練’的時間越來越長。


    但她也無法躲避,來自‘六眼’的,如x光片般360無死角的掃描與觀察。


    本來冬日就不比咒靈們頻頻滋生的夏日,需要五條悟外出去做的,祓除咒靈的任務沒那麽多。


    而且,他現今已經念到了高專五年級,臨近畢業,都不用再回高專去上課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能待在家裏,和她相處的時間大大增加。


    槐涼再一次不受控製地當著五條悟的麵變為‘實體’,是在‘第一次親吻’後的第二天傍晚。


    原本她瞧著五條悟享用著香噴噴的壽喜鍋,不自覺地分泌出唾液,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對食物的垂涎欲滴。


    然而下一刻,她便毫無征兆地被對方突襲,打橫抱起壓進了沙發裏——被口水塗了快一臉。


    不是說六眼學什麽都很快嗎?


    為什麽跟貓咪洗臉似的給她嘴唇外一圈都親腫了啊!


    唇齒糾纏間,槐涼也不是沒有想過引導下,不要這麽粗魯。


    可或許是因為對方過於興奮的緣故,她發覺自己的嘴巴根本不受控製。


    疾風驟雨的,親得她差點兒沒喘過氣來。


    槐涼倒也沒惱,隻是有些欲哭無淚。


    行吧,可能剛談戀愛的少年,反應熱烈了些,以後慢慢就好了。


    從那天之後,或許自覺確定了和她的戀愛關係,五條悟似乎也沒有再鬧任何別扭。


    他那無關緊要的所謂戀愛中的‘自尊心’,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由口是心非,瞬間自然地過渡到了整天什麽事都不想幹,就想黏黏糊糊地與她糾纏在一處的狀態。


    哪怕她在失去‘實體’,重新變為半透明的狀態下,對方也並不收斂。


    ——是了,差不多又過了半個多月,她已經不再是之前那樣的純‘空氣’狀態了。


    這也意味著,五條悟對她的情感,似乎由‘量變引起了質變’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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