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高高掛起,島上一片悶熱,雖然有風不時刮過,卻絲毫帶不來涼爽之意。走到戶外,餘洋才感覺到身上稍微有了些暖意,剛剛在屋內他的身體冰涼僵硬,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出不來了。  外麵巡邏的人明顯多起來,餘洋快步往前走,身體有些發熱,額頭滲出細細的汗。雖然沒人阻攔他,可是老是覺得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他,讓他脊背發冷。兒時萊普幽怨的眼神突然跳入他的腦中,餘洋冷不丁打了一個冷戰,連忙回頭觀望。一股熱風刮過,連帶著少許飄落的枯葉,夾著泥土的濕熱味道。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心中說不出的失落。  餘洋將視野轉移到天上,居然有海鳥飛過。天空的廣闊,海鳥的悠閑,讓他頓時覺得渺小起來,眼神也有些茫然。太陽的灼熱刺的他眼疼,他忙低下頭,發覺自己又流出淚來。奇怪,明明自由了,為什麽還會這麽心痛呢?一旦走出這個基地也許以後就不會有機會再次踏進來。  他的步伐不知不覺中已經亂掉了,心裏想的東西太多以至於腦袋開始混亂。他不停的問著自己,他到底該去哪裏呢?想去尋找駱可,可是他連對方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駱毅那裏是絕然不能回去了,經過那晚的突發事件,他知道那頭小豹還沒有對自己死心。  先離開這裏再說。餘洋無奈的拍打氣腦袋,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會駕船,也不懂航海的技巧,他這個樣子怎麽走,又該去哪裏呢?  也就在他想的時候,那個備著刀的男人再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冷冷地質問他,“你考慮清楚要離開了嗎?”  餘洋沒有回答,有些茫然。  “決定了就永遠的消失,不要在再他麵前出現。”  永遠不見嗎?餘洋神經繃緊,隱隱覺得太陽穴有些痛。  不知何時,男人身邊多了一個人,男人指著身旁的人說道,“你跟著他走,他會負責把你送上岸。”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股風。  “餘先生,請跟我走吧。”一聲輕喚將餘洋從呆滯中喚醒。  “唔。”餘洋機械的回應著。  兩人都不說話,隻是一個在前麵默默帶路,另一個在後麵靜靜跟著。  餘洋一步步遠離著基地的核心,腿腳卻變得不大靈敏,心慌的厲害,單單是聞到殘留的火藥味都讓他腹部發緊。  “那個……”餘洋打量著四周,也沒發現什麽異常,就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他猶豫著問道,“聽說有人潛伏在基地,還救走了這裏的犯人?”  “嗯?”前麵的人沒有回頭,徑直地走著,卻頗為耐心的回答著他的問題,“餘先生是問五天前的事情吧?”  那人快步走著,聲調祥和的說著,“確實有人潛伏在這裏。不過boss並沒有下令去追,不然他們逃不出這裏。”  “什麽?”餘洋頗為吃驚,萊普居然沒有去追駱可嗎,他應該不會放過駱可才對。  “不過那天晚上確實發生了一件蹊蹺的事情。”  餘洋越聽越糊塗,皺著眉等著那人繼續說下去。  “那日夜裏,還有一個人也跟著失蹤了。”  “嗯?!”  前麵的人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盯著他,“鷹眼的少主也失蹤了。”  餘洋差點兒沒站穩,旁邊的男人利落的伸手扶住他,溫和的說道,“當心啊,餘先生。”  男人麵容儒雅清秀,他看餘洋不怎麽相信,接著說道,“待會兒您到岸邊就會發現,鷹眼的船隻還沒有離開,還在這附近轉悠。聽說事情詭異的很,人和船一起消失不見……而且……當晚附近的船員有聽到女人的笑聲。”男人故意把最後半句拖的老長。  “女……人的笑聲?”  “邪門的很,難不成是海妖?”男人露出溫和的笑,“餘先生,你說是不是?”  餘洋望著他,越發覺得詫異,這個男人為什麽跟自己說那麽多,而且他怎麽知道那麽多事情?看他的舉止和神態都不像是個普通人,能相信他嗎?小毅不是在鷹眼的大船上嗎?難道他偷偷跟著自己過來了?!  “你……是誰?”餘洋腦袋裏被攪得一團亂,“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麽目的?”  “不是先生您想知道的嗎?”男人故作驚訝。  “我不知道炎蛇什麽時候允許這麽多嘴的手下存在。”餘洋口氣生冷。  “嗬嗬……”  這人該不會是來殺我的吧?餘洋腦裏突然閃過這個可能性。沒想到男人的表情到來了個大反轉,“餘先生,您不明白嗎?”  “聽到這個消息,您不想做點兒什麽嗎?您不想趕快找到那兩個失蹤的人嗎?”  “憑您現在的力量,您要找到他們估計比較困難吧?即使能找到,也要花不少時間吧?……”  這一連串的反問句確實說道餘洋的心坎兒裏。  末了,男人歎息一聲,“餘先生,還是暫時留在boss身邊吧!”  餘洋凝望著男人,是萊普叫來的說客嗎?  男人聳聳肩,“說到底這是您的選擇。也請您不要忘了,您需要boss……boss,更需要您。”  聽了那麽多話,餘洋木頭般站著,腿像是灌了鉛,無法挪動步子。我,需要萊普嗎?怎麽聽著我像條寄生蟲似的要依靠別人才能活呢?想想,有些不甘。可是男人最後的一句話讓他動搖了,無形之中給了他一個台階。萊普需要我?要我幹什麽?他從不找自己聊天,也沒有商量過什麽大事,拿來泄欲倒是真的。  男人往他後背上輕輕一拍,“考慮好了沒?”  餘洋冷不丁哆嗦一下,男人下手不重,但是隔著衣衫傳來他的力度,越發覺得男子古怪,餘洋的眼裏發出琥珀色的光,“你,到底是誰?你這樣的人我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你不是炎蛇的人?”  男子攜著他的胳膊,拖他往回走,麵帶笑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可是當年,追殺你的頭號功臣呢!”  “你?”餘洋驚訝的說不出話。  男子輕描淡寫的說道,“我本來就不屬於炎蛇……我是漢諾斯家的人。你被我們家那個笨蛋少爺保護的太好了,你還是回去看看他吧!我擔心少爺又像上次那樣舊病複發。”  男子架起他僵硬的身子,帶著他往回走,頗為自負,“你不用太感激我,以後少爺追問起來,你多替我美言幾句就是。還有,老爺已經對他既往不咎,希望他能回趟家……”  餘洋支起耳朵聽男子囉唆著,一百個問號在腦裏縈繞,硬是插不上嘴。不知不覺中他好像誤入了一個陷阱裏,而且還被人捕獲,現在他又再次來到熟悉的房門前。    男子好心的幫他開門,然而就在開門的一瞬間,彌漫著血腥味的陰冷空起從屋內凶猛的席卷而來,陰暗的光線將地板上的盛開的血蓮花趁的暗紅,褐發男子安然趴倒在滿是藥漬的地上。腦袋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撞擊到了,滿是嗡嗡的響聲。  恍惚中聽見男子驚呼一聲,“不好!”接著是急促的腳步漸漸遠離的聲音。  四周的一切開始深陷沉靜的深淵,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卻感覺不到屋內男子的任何氣息。一時間,一股強烈的恐懼感侵占了他的心頭,吞噬起他的身體,他邁不開步伐,屋內的紅色仿佛活絡起來,與他琥珀色的眼睛交相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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