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這個人吃硬不吃軟,別人越拿他當盤菜,他越是拽萬,但真要是碰到粗野漢子這種三句話不對盤就直接揮拳頭,管你是神醫,庸醫,隻要不聽老子的話,統統給老子去見閻王的,也隻能乖乖聽話,這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


    粗野漢子見陸通好一會兒不答話,以為他還在擺譜,氣的直接單手提拎著陸通的衣領,把手伸到了洞外,就這麽淩空懸著他,哪想那陸通剛才根本是被嚇傻了,結結巴巴沒能說出話來,這會兒再被粗野漢子一激,隻覺得腳下無根,耳側生風,嚇的一把抱住粗野漢子的手,跟樹袋熊一樣吊在粗野漢子強壯的手臂上,放聲尖叫起來,醫醫!!死了的我也醫!!快讓我回去啊――”


    粗野漢子這才滿意的把手縮回來,陸通嚇的腳都軟了在地上猛擦臉上的冷汗。


    “那就有勞……陸神醫了。”水輕塵抱著駱碧心目光發冷的看著陸通,低頭看駱碧心時,目光有些複雜的難以言喻,隻是輕輕歎了口氣,低頭在駱碧心額上淺啄了一下,駱碧心本能的微微僵了僵,抱著她的水輕塵又如何沒有感覺到,嘴裏發苦,臉上卻是一如既往的淺笑著,緩緩的把駱碧心放在草垛上,朝著陸通一拱手,“請。”


    陸通心有餘悸的拍拍**站起來,偷偷瞄一眼粗野漢子,見他虎目圓撐的瞪著自己,更是嚇的一溜煙的就連滾帶爬的跑到駱碧心旁邊去了。


    駱碧心勉強朝可憐的陸神醫笑了笑,她雖然有很多話想問陸通,可是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就隻能閉上眼睛節省體力,當真是病來如山倒,自己長這麽大連醫院都沒去過幾次,今天能讓神醫給自己看病,還真是榮耀啊…的傷到底怎麽樣了……


    陸通看著駱碧心慘白裏透著潮紅的臉色,神色慢慢的嚴肅起來了,雖然他擅長的是外傷,但是對傷風感冒這類病還是要比一般大夫來的高明的,他撩起衣袖,伸出那隻白嫩修長的和臉極不協調的手,一把抓住駱碧心的腳踝。


    “你在做什麽?”水輕塵皺了皺眉頭,他還從來沒見過有人把脈是抓腳踝的,這人真的是神醫麽?


    “別吵!”這會兒陸通到拿出幾分神醫的架勢,一臉的嚴肅認真,那張老是嬉皮笑臉的老臉一沉下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水輕塵嘴唇動了動,沒有再說話。


    “奇怪奇怪,她到底是受了多大的驚嚇?竟然會有如此散亂的脈象,看樣子她是先受了驚嚇,後來又著了涼,這會兒心神不屬,脈象微弱而混亂,傷寒已經入體了。”陸通嘖嘖搖頭道。


    水輕塵立刻看向在一邊抓撓頭發的粗野漢子,他到這裏的時候碧心已經如此了,到底這個家夥對她坐了什麽!?如此想著手裏的劍不禁握的又緊了點,劍鞘有些不堪承受的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粗野漢子在陸通旁邊探頭探腦。也挺關心駱碧心地病情。就怕駱碧心一玩完自己就別想救大哥了。


    陸通用手不停地在駱碧心身上揉揉按按。駱碧心臉上似有痛色地無意識呻吟了兩聲。


    水輕塵眉頭越擰越緊。拚命說服自己他是在看病不是在占碧心地便宜。不然隻怕他手上地劍就要脫殼而出。招呼到陸通地腦袋上了。


    陸通又探手摸了摸駱碧心地額頭。十分之燙手。再看看沒一會兒功夫又陷入昏迷地駱碧心。皺眉道。“不行。如果繼續呆在這個陰冷潮濕地山洞裏。她今晚一定熬不過去。你們得帶著她找個客棧或者別地什麽能遮風擋雨。又幹燥溫暖地地方安心養病。不然……”


    陸通沒有把下文說出來。但是水輕塵聽地分明。隻覺得心頭狠狠地一抽。咬牙道。“我現在就帶她去找客棧。”


    粗野漢子想阻止。可是左思右想了一下。這要是不去。駱碧心一定會死。自己也就別想救大哥。就算救出來大哥也肯定不高興。可是這要是去了。那夥糟老頭子(指老太爺)地狗腿子(指雷霆)肯定得找上門來……到底是去不去呢?


    不管了!老子怕他什麽勞子?!至少去了自己還有機會跟他們搏一搏,說不定這女娃子醒了就答應自己去救大哥了呢?於是也就不再反對,其實他還挺想跟那個大哥都誇厲害的狗屁雷霆較量較量的!


    水輕塵當然不會莽撞到真的招搖過市的去城裏找個大客棧,然後把雷霆引來,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笛子,站在洞口學山中鳥兒的叫聲吹了起來,聲音相當悅耳動聽。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一個人影從遠處的樹林裏疾速奔了過來,那人正是嶽景文,水輕塵撩起洞口遮掩的藤蔓露出自己的身形。


    嶽景文昨晚聽水輕塵的命令去寧州了,誰想清晨回來卻發現同福客棧被雷霆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心裏正在著急,就看見同福客棧外有自家主子做的標記,於是循著標記一路尋去,可是標記到了樹林裏就斷了,那時水輕塵急著找駱碧心自然沒心情一個個做標記了,所以嶽景文就隻能茫無頭緒的在樹林裏尋找,這會兒聽見自家主子的笛聲,立刻就循聲而來了。


    嶽景文在水潭邊朝著山洞單膝跪下,朗聲道,“少主!”


    水輕塵點點頭,輕緩的聲調波瀾不興,和他平日裏一樣,沒有任何感情,奇怪的是水輕塵的聲音雖輕卻不會隨風散去,傳到遠處嶽景文的耳朵裏依然清晰的如同在跟前聽到的一樣,“你去找一戶離這裏最近的農戶,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立刻離開這裏,我要借用他們的屋子。”


    嶽景文雖然聽出自家少主似乎受了不輕的內傷,但他從不質疑主子的命令,立刻點頭道,完就運起輕功離開這裏去執行任務了。


    “傳音入密?”陸通驚訝的看著水輕塵,“想不到在下還能看到這門失傳多年的功夫,不知道少俠師承何處?”陸通就是個老人精,看人不順眼的時候就叫人小白臉,這會兒受製於人又見識了水輕塵的神功立刻就改口叫少俠了。


    可惜水輕塵對他毫無好感,惡感倒是很多,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答非所問的說,“不知道神醫開的藥房需要用到哪些藥?”


    陸通碰了一鼻子灰,摸摸鼻子有點訕訕的說,“駱小姐得的是風寒,四肢酸疼無力,高燒不退又渾身盜汗,所以應該喝先桂枝湯,桂枝10克克火來煮成二碗,每一個半時辰喝一碗,期間不能再著涼,不能見風


    要溫的,每次喝藥中間要喝點粥,粥要……”


    輕塵有點受不了的大段陸通大段大段的囑咐,“你跟我們一起去,藥我會讓人買來,你來煎我會負責。”


    次陸通和粗野漢子竟然異口同聲,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飄飄然不染塵埃,不食人間煙火的水輕塵。


    水輕塵默然的回應他們一個淡然的眼神,就掏出手帕仔細的替駱碧心擦起汗來。


    陸通舔舔嘴巴又摸出身後的那個葫蘆要喝酒,卻被那個粗野漢子一把奪走,仰著脖子咕嚕咕嚕的沒兩口就喝光了,末了擦擦嘴不屑的說,“這也叫酒?他娘的,老子加的水都比這個帶勁!”


    陸通捧著那個被粗野漢子扔回來的葫蘆,欲哭無淚的跨著臉,他上好的女兒紅啊……一看就知道這粗野漢子是喝二鍋頭高粱酒的料,喝這麽精細的女兒紅真是糟蹋他的酒啊……嗚嗚嗚……


    沒多久嶽景文就回來了,於是水輕塵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駱碧心,粗野漢子單手拎著可憐兮兮的陸通,一路快速的跟著嶽景文而去了。


    嶽景文心裏相當駭然,自家少主的輕功他自然是有數的,可是眼前這個粗野漢子卻比少主遜色不了多少,這就太聳人聽聞了。


    他們一路到了一個農家小院門口,幹幹淨淨的三間茅草屋,屋子裏收拾的很利落,隻是從桌子上擺的碗筷可以看出他們離開的很匆忙。


    水輕塵把駱碧心放在鋪了兩條棉被的硬板床上,就讓陸通把藥房寫出來油嶽景文進城去買藥,粗野漢子倒也隨意,四腳朝天的就倒在另一個房間的床上睡的雷聲陣陣,陸通則翻箱倒櫃的在找什麽,最後捧著一罐子自家釀的高粱酒美美的躲到廚房去喝了,水輕塵也不擔心他逃跑,隻是一心一意的照看著駱碧心。


    駱碧心從山洞出來後確實睡的安穩了許多,也許真的像陸通說的那樣山洞裏陰冷潮濕不適合養病,聽著她平穩的呼吸,水輕塵的眉頭也舒緩了許多。


    嶽景文回來的時候不光帶回來了藥,也帶回了一個消息,雷霆他們居然已經離開同福客棧,朝著寧州去了,同時還遞給水輕塵一隻信鴿,水輕塵沒有接過來,隻是背著手望著窗外的天高雲清的風景,良久淡淡的說,“寫了什麽?”


    嶽景文立刻打開綁在鴿子腿上的那封信,小聲念道,“碧心失,速尋。”


    水輕塵沒有說話,仿佛他沒有聽見一般。


    嶽景文小心翼翼的問,“少主,該如何回複?”


    水輕塵歎了口氣說,“景文,你從十五歲就跟著我了,這信你說該怎麽回就怎麽回吧。”


    嶽景文吃了一驚,少主素來最討厭別人幹涉他的事情,但是也不能推脫,就沉吟了一下說,“駱小姐現在病情不穩,屬下認為還是先不要告訴他們,我們找到駱小姐了,隻說全力尋找中就好……不要……讓他們擔心。”嶽景文一邊說一邊小心的看著水輕塵的臉色。


    水輕塵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揮揮手,“去吧,去煎藥吧。”嶽景文立刻領命退出。


    水輕塵默默的走到床邊,俯下身看著駱碧心嬌憨的睡顏,目光溫情脈脈卻是眷戀不舍,他伸出手把駱碧心額邊散落的碎發梳到耳後,又體貼的把駱碧心放在被子外的手放進被子裏,仔細的掖好被角。


    又從外頭井裏打了一盆涼水,浸濕了毛巾敷在駱碧心的額頭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做,隻是記得以前自己發燒時,家裏的丫鬟曾經這麽做過,冰涼的毛巾敷在額頭上會很舒服。


    水輕塵做完了這些,就坐了下來,雙手撐在膝上,十指交握抵在唇邊,看著駱碧心時的那種專注,仿佛轉瞬即是滄海桑田……良久幽幽的歎息道,“我不想把你還給他……哪怕,隻是你康複之前……求你……”


    駱碧心的眼睫毛微微的顫了顫,卻依然沒有醒轉,無意識的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做了什麽甜美的夢。


    嶽景文端著煎好的藥回來時,就看見少主癡癡的看著駱姑娘,不由的在心裏歎了口氣,小聲喊了聲,“少主。”


    水輕塵扭過頭來時卻一如往常的淡然,他越是藏的深越讓嶽修明覺得深深的不安,他有感覺,雖然少主的表情一點都沒有變,但是那雙眼睛變了,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他說不上來。


    水輕塵端著藥輕輕的喚了駱碧心,駱碧心迷迷糊糊的醒來,很茫然的背靠著水輕塵,水輕塵吹涼了調羹裏的湯藥就一勺勺的送到她嘴邊,駱碧心無意識的一口口喝著藥,乖的像隻小貓一樣膩著水輕塵,雖然發燒發昏了頭,沒精打采的,卻讓水輕塵發自內心的歡喜。


    自欺欺人嗬……


    喝完藥,水輕塵又給駱碧心喂了半碗糖水,雖然明知道她現在高燒不退根本喝不出什麽藥味來,卻還是不想苦著她。


    糖水喝了一半,駱碧心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糖水從嘴角流了出來,水輕塵神色溫柔的用手帕輕輕拭去她嘴角的糖水,又扶著她睡好,眉梢眼角都是淡淡的笑意,仿佛覺得這樣的事,天經地義,他忽然想起當初自己受傷誤闖駱碧心房間時,她凶巴巴的說自己以後一定要知恩圖報,如今這算是報恩麽?還是老天給他的機會?


    水輕塵讓嶽景文守著駱碧心,自己則朝廚房去了。


    嶽景文像雕塑一樣僵硬的坐在床前,神情複雜的看著昏睡的駱碧心,最後自言自語的喃喃了一句,“駱小姐,還望你莫要負了我家少主,我還從來沒見他對什麽人這麽好過……”


    廚房裏陸神醫醉的像爛泥一樣癱在地上,水輕塵看見他皺了皺眉頭,就很幹脆的從他身邊繞了過去,動手揭開米缸,又從菜籃子裏找到了生薑,青蔥。


    這時,癱在他身後的陸通悄悄的睜開了眼睛,瞄了一眼水輕塵找出來的東西,無聲的笑了笑小白臉居然還知道神仙粥的做法?看來自己真是小看他了……陸通又閉上眼睛,繼續善盡一個醉鬼的指責,聲如雷。


    水輕塵淘米加水,放入切片的生薑和整根的青蔥,動作有條不紊,明明做著這些粗活卻沒有一點點不協調的感覺。


    然熊不求訂閱。。但是這兩天也太慘了吧。負熊這個病人。。看在熊生病都堅持碼字的份上。。給熊點鼓勵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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