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的輕功雖然不是天下無雙,卻也是世間難逢敵手tt同福客棧後,一路疾速的尾隨那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而去,那味道極淡,不是嗅覺特別靈敏的人根本無法察覺,晚風一吹就散的無影無蹤。


    夜色如水,一襲白衣的水輕塵單手舉著劍站在官道上,血腥味到這裏已經徹底消失了,而這條官道朝南是去寧州,朝北是往京城,究竟是哪個方向?


    水輕塵略略遲疑了一下,就要轉身朝寧州而去,這時迎麵一陣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淡淡的桂花香味……桂花香?水輕塵驀地停下了腳步,心中一凜,官道邊的荒山老林從來都不種植桂花,哪裏來的桂花香?


    水輕塵警戒的望了望依然空無一人的官道,又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細細的掃過兩邊的灌木叢,忽然眼前一亮,一塊桃紅色的絲帕正懸掛在自己身後的那叢灌木的枝椏上迎著風,輕輕地飄舞著,剛剛水輕塵站的位置剛好看不見這個陰暗的死角,要不是他聞到了桂花香,隻怕就要跟絲帕失之交臂了。


    水輕塵小心的取下絲帕,放在鼻尖輕嗅了一下,是了,那個人的身上也一直都有這種味道,這是她的帕子,水輕塵想著不禁有幾分激動起來,素來冰冷的眼角竟有一瞬的消融。


    看來碧心肯定是朝著這個方向去的,是京城的方向,水輕塵眼睛眯了眯,仔細的把絲帕藏好,這時忽然聽見由遠而近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皺了皺眉頭,看來是雷霆派人來搜查了,他們人多勢眾,現在找碧心要緊,不能跟他們發生正麵衝突,於是他悄然隱入後頭的樹林,想著從小路取道,趕在這些護衛之前找到碧心。


    水輕塵翩然飄逸的身姿如同一抹白色的炊煙般在樹林裏一晃而過,輕鬆的避開兩邊尖銳的芒刺,荊棘,右手持劍,左手按在胸前,心中默想著,等我……等我,碧心……


    就在水輕塵要離開樹林重新進入官道的時候,他忽然聽見樹林深處有鳥獸驚起的騷亂聲,難道樹林裏發生了什麽?水輕塵忽然心跳加快了兩下,右手緊緊的握了握劍柄,渾身都緊繃了起來,他有預感,碧心一定在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竟然會驚起鳥獸,會不會……會不會是她遇到什麽危險了?!


    此刻水輕塵再也顧不得避開山路兩旁的芒刺,任由它們在衣服上劃出一道道的口子,撕毀了上好的錦緞,用足了十成功力,身形疾速的朝樹林深處而去。


    水輕塵第一次路過水潭邊時並沒有注意到那個被藤蔓遮住的山洞,他在樹林裏轉了一圈都沒有看見駱碧心的蹤影正在著急,以為自己的猜測是錯的,如果真是這樣,那現在再去官道一定追不上那個擄走碧心的人……不……追不上也要追……碧心……碧心,在等他……


    此時天微微發亮,啟明星在天際遙遙的懸掛著,正要離去的水輕塵忽然看見那水潭上方的竟有嫋嫋青煙不斷的飄上天去,之前都被夜色所籠罩,這會兒天亮了才看的分明,水輕塵毫不遲疑的足下一登,拔地而起三丈有餘,足下如蜻蜓點水般輕點水麵,三起三落就躍過了方圓十丈有餘的水潭,這等輕功,簡直匪夷所思。


    水輕塵穩穩地抓住一根藤蔓。順藤滑落之際。發現那青煙冒出之處竟有個入口。果然不出他所料。這裏別有洞天。


    水輕塵借著藤蔓地韌性。翩翩然如仙人般落進了那山洞中。看見駱碧心地那一刹那。仿佛一整顆心放下了什麽又被什麽給充滿了。怔怔地無法言語。再看見那個“意圖不軌”地野人。頓時滿腔地憤怒。焦灼。妒恨。殺意都爆發了出來。舉劍毫不遲疑地朝野人殺去。


    粗野漢子被殺了個措手不及。隨手抓起地上地木棍當兵器阻擋水輕塵強勢地攻擊。嘴裏罵罵咧咧地叫嚷著什麽。


    駱碧心用盡力氣喊他們住手卻沒有人搭理她。她背靠著石壁站著。隻覺得喉嚨幹澀。呼吸越來越難受。渾身燥熱。她抬手摸摸自己地額頭。不行……手也很燙。摸不出是不是發燒了……她又貼著牆坐了下來。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模模糊糊地。手在地上胡亂地摸著。此時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要阻止他們……不能打起來……不能……


    忽然一顆不大不小地石子被丟進了水輕塵和粗野漢子地攻擊範圍。水輕塵順石子來路看去。隻見駱碧心臉頰潮紅地昏倒在了地上。頓時心裏一驚。連粗野漢子地攻擊都顧不上去格擋。丟開劍就朝駱碧心衝過去。粗野漢子收勢不住。一棍子硬生生地打在了水輕塵地背上。水輕塵悶哼了一聲。足下踉蹌了一下。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但他隻是頓了頓。仍然固執地衝過去把地上地駱碧心抱了起來。手碰到駱碧心額頭。炙熱地燙手。暗道不好。她發燒了。


    粗野漢子見水輕塵那麽緊張駱碧心。又抱著駱碧心地樣子。困惑地用手撓撓頭發。雖然他殺人從來都不會眨一眨眼睛。但是他最受不了自己勝之不武。在他看來剛剛那一棍子之所以能打到水輕塵是因為駱碧心暈倒了。那他不就成了勝之不武地小人了麽!?奶奶個熊!老子怎麽會是小人?!不禁嘴裏嚷嚷著。“不算不算!剛剛那


    !我們重來!!”


    水輕塵被粗野漢子的一棍子打的氣血翻湧,內息混亂,這會兒估計在粗野漢子手下連三招都走不過去,看粗野漢子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熊樣,水輕塵勾起一抹冷笑,卻是嘴角發苦,他死了誰來帶碧心出去……


    忽然水輕塵感覺自己的頭發被人拉扯了一下,忙低下頭去,隻見駱碧心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紅唇微張不斷的喘息著,“……”


    “碧心,碧心你,你還好麽?”水輕塵此時臉上盡是慌張的神色,哪裏還顧得上平時的淡定自持。


    駱碧心搖搖頭,勉強在水輕塵的幫助下撐起半個身子,半靠在水輕塵懷裏,看著還在為自己勝之不武懊惱不已的粗野漢子,氣若遊絲的說,“你,你叫什麽……”


    粗野漢子呆了呆,他沒想到駱碧心現在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準確的說他已經很久沒研究過自己叫什麽了,大哥叫自己二弟,師傅叫自己混蛋,他叫自己老子……最後抓撓著頭的說,“老子,老子當然叫老子。”


    駱碧心現在也沒體力跟他爭到底是叫老子還是孟子,又或者孔子,她咳嗽了兩聲,幹澀的咽咽口水,繼續說,“那,那好,老,老子,你聽著,你大哥是不是讓你什麽都要聽我的?”


    水輕塵眉頭輕蹙,大哥?大哥是誰?


    “他娘的!老子大哥說讓老子什麽都聽你的!可是老子要去救老子大哥!”提起這事兒,粗野漢子似乎很不滿的樣子,同時還有點害怕被自己大哥知道自己擅作主張沒有聽駱碧心的話的心虛。


    “你想,想救你大哥就得聽我的……不然,不然我死了,你大哥也救不出來……你師傅會,會砍了老子你的……”駱碧心很努力的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可是腦袋越來越重,舌頭都不好使了。


    那粗野漢子似乎覺得駱碧心的話很有道理,一**坐在地上擰著眉頭思索起來。


    水輕塵動作輕柔的給駱碧心換了個讓她舒服點的姿勢,駱碧心本能的想掙紮,但是渾身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隻能弱弱的說,“會,會傳染給你……”


    水輕塵卻一點也不介意的把手貼在駱碧心的額頭,好燙,再這麽下去她會死的,水輕塵抓著駱碧心同樣炙熱的柔夷緊緊的握了下,用力摟住駱碧心發燙的身體,有些失神的輕輕的自言自語,“有人說……風寒隻要傳給別人就會好的……會好的……”


    駱碧心此時早已神誌不清的昏迷了過去……


    “哈哈!老子想好了!隻要你讓老子回去救大哥,老子就可以回去救大哥了!那也不算老子沒聽你的話!”粗野漢子忽然一派腦子,大著嗓門嚷嚷,一臉得意的樣子。


    “安靜點!”水輕塵輕叱道,神色不善,他對眼前這個粗野漢子沒有任何的好感,雖然聽他們剛才的對話,這個人應該不是敵人,但不能不防,水輕塵很輕但是很堅定的說,“我要帶她去看大夫。”


    聽見水輕塵敢叱責自己,粗野漢子當下就要發飆,但是聽見他說要帶駱碧心去看大夫,這才想起似乎駱碧心發燒了,而且看那小臉紅的,肯定燒的厲害,萬一她因為風寒咯屁了,那他豈不是永遠都不用去救大哥了?!不行不行!粗野漢子腦袋像波浪鼓一樣用力搖了搖,然後又大力點頭,“對對對,看大夫!看大夫!!”


    水輕塵剛剛微微的吐納了一下,已經暫時平息了自己的體內混亂的氣息,就立刻打橫抱了駱碧心朝洞外走去,誰想那粗野漢子竟然擋住了路,水輕塵以為他要反悔,頓時戒備的看著他,誰想那粗野漢子搔搔頭說,“不行不行,現在城裏肯定很多人在找這女娃子,咱去了那不是成了破壇子裏的王八了嗎?不行不行不行!”


    水輕塵略一思索明白他說的沒錯,如果把駱碧心交給雷霆他們還不定出什麽事,更何況……水輕塵低頭看駱碧心睡夢中仍然一臉難受的樣子,心如火燎一般。


    “奶奶個熊!”那粗野漢子忽然很高興的搓搓手,說,“老子去抓一個大夫來不就得了?反正他們也抓不到老子!”


    水輕塵此時一顆心全牽掛在駱碧心身上,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能點頭表示同意,粗野漢子立刻就從山洞裏飛了出去,身形如行雲流水,絲毫不滯,在水麵激起了一陣水花後,幾個起落就消失在樹林裏。


    水輕塵依舊抱著駱碧心回山洞裏坐下,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輕輕的蓋在駱碧心身上。水輕塵體質偏寒,一年四季皮膚摸起來都是冰涼涼的,此時駱碧心睡夢中隻覺得自己被放在了太上老君的火爐裏炙烤一般的難受,感覺到水輕塵身上的絲絲涼氣,就本能的朝他身上貼了貼,舒服的發出了一聲嚀嚶……


    水輕塵身體一僵,心神一蕩,隻覺得剛歸入七經八脈的氣血又重新翻湧了起來,生生吐出一口瘀血……


    其實熊想說。。真正在感冒的人是我啊啊啊……好難受。。t_t……神啊……保佑熊那不會是豬流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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