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源頭之後,綴陽界的魔道靈機成了無根之萍。


    但是對於世界意誌來說,這些汙染依舊無法直接祛除。


    因為魔道靈機,是魔域意誌入侵其他世界的一種表現形式。


    這種力量並非來源於未殃。


    若是把魔域意誌比作大公司的資源,未殃就是一個銷售。


    他拿著公司分配的資源去開拓市場,綴陽界就是他所負責的區域。


    隻不過現在這個負責人掛了,開拓市場的工作陷入停滯,但資源依舊留在原地。


    白炘溝通世界意誌,準備對靈氣體係進行格式化,徹底祛除影響。


    還沒開始行動,這些魔道靈機好像因為未殃的寂滅,觸發了某些機製。


    整體出現了異動,盡數匯聚在楚文樞身上,


    白炘原本以為是有意誌殘留,會直接奪舍重生。


    但實際情況有點不一樣。


    因為未殃被綴陽界的世界意誌抗拒,根本無法進入其中,所以他並沒有意誌降臨。


    於是他使用了比較另類的方法。


    楚文樞身上出現變化的第一時間,就被緊緊盯著他的蕭昊發現,立刻溝通他體內的符文。


    楚文樞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就發現自己的金手指失去了控製,將自己封印了。


    四枚立體符文如四道枷鎖,分化出一個個如同蜂巢的獨立空間。


    意識肉身記憶,在細微的層麵上被分割成無數份,各自隔離。


    五馬分屍都隻是分成六部分封印。


    而這個封印之法,直接把人切成燥子,細細鎮壓,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看著眼前如同蜂巢的符文術式,剛來不久的斫言有些不解:


    “有必要這麽麻煩嗎,直接砍死不就行了。”


    蕭昊聞言嗬嗬一笑,道:“師傅更喜歡探尋背後的奧秘。”


    說話間,一道身影從空間漣漪之中跨出,白炘來到楚文樞麵前,仔細觀察他的變化。


    經過一番研究,看出了一些端倪。


    “原來是這樣,有點類似相似之花。”


    對於白炘的話,斫言不太理解:“相似之花?這是什麽法門。”


    而蕭昊倒是能明白個大概:“像是平行世界那樣的他我?”


    白炘抬手在那封印上開始操作,同時一邊解釋道:“類似,但不太一樣。”


    “若是引導一個人,編織他的記憶,讓他複現自己的經曆,思維方式與自身趨同。”


    “那麽這個人到底是獨立的人,還是一個分身呢?”


    聽到這番話,蕭昊頓時想起某些修行家族的秘事。


    一些肉身枯竭的老怪物,為了延續生命,培養體質與自身相近的後人。


    讓這後人經曆自己曾經的過往,讓其思維方式趨近自己,然後傳他相同的功法。


    完全就是按照自身的模板培養。


    成長起來之後和老怪物非常契合,奪舍的排異反應減少到最低,成為一具完美的容器。


    不過現在這個卻是不太一樣,因為未殃的意誌無法降臨,也就沒辦法奪舍楚文樞。


    蕭昊想了想,提出一個疑問:“難道就隻是打造出一個自己的化身,暗中操縱他的行為?”


    “如此失控的風險也未免太大了,畢竟人心的變化最是難測。”


    “確實。”斫言表示認同。


    他在魔域斬殺了不知多少魔頭,見識過許多入魔者神奇的腦回路。


    魔頭的思維非常跳脫,根本猜不到他們要幹什麽。


    哪怕是高等的魔頭,有清晰的自我意識,有時候也會做出很反常的選擇。


    綴陽界的魔道修士也是一樣,個個狡詐如狐,但時而也會不理智的作死,然後被正道修士發現圍剿。


    所以用這種化身,很難成什麽事。


    白炘將魔道靈機和大祭司的軀體一同淨化掉,隻剩下了楚文樞的意識。


    “你們是站在搞事成功的角度來看的。”


    “但實際上未殃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做出一些嚐試,不一定會成功。”


    “通過各種信息推斷,他很早就開始布局了。”


    “楚文樞穿越前又不是佛教徒,對佛法專研不深,為什麽會選擇這條路?”


    蕭昊聞言頓時恍然:“所以是被刻意引導的!應該就是魔道大祭司。”


    他手中有一幅卷軸展開,上麵有十三個名字浮現。


    這是當初被他抓起來的魔道天心九重的修士。


    “據這些魔頭所說,大祭司來曆很神秘,實力深不可測,活的時間非常久遠。”


    白炘輕輕一點,楚文樞存留的意識被展開,如同放電影一般,無數畫麵閃過。


    “從他的記憶來看,不是品行端正的那種人,很大概率由佛入魔。”


    “在綴陽界內,天意對魔道修士很針對,不會讓他們登臨絕巔。”


    “若是楚文樞以佛道登臨絕巔之後入魔,就能從內部打開通道。”


    “隻不過他突破失敗了,記憶被某種手段保留下來,進行其他方麵的嚐試。”


    說到這裏,差不多就理清了來龍去脈。


    未殃在原世界沒什麽收益,於是不再與舊樞糾纏。


    在取代了世界意誌,獲得在界海之中穿梭,定位世界的能力後,直接離家出走。


    期間不知入侵了多少世界,無數生靈在他手中消亡。


    最後找到了綴陽界,想吞下這個大世界。


    至於怎麽找到的,有可能是碰到了道祖印,從他身上獲得的線索。


    當然也有可能隻是湊巧,剛好在無垠的界海之中,捕捉到綴陽界的信息。


    可惜道化之力的侵蝕,白炘沒辦法精確控製。


    未殃的記憶同樣隨之消失了,沒有保留下來。


    不然根本不需要推測,直接就能看他過往的經曆。


    因為未殃的惡意,被綴陽界排斥,無法進入,隻能用間接的方法,汙染靈氣。


    於是魔道誕生了。


    綴陽界的天意對這種汙染無可奈何,派出手下馬仔夜離琛去想辦法。


    夜離琛經過在外多年的探索,終於找到了源頭。


    從他給的情報之中,能尋到舊樞所在的世界,也是機緣巧合。


    兩萬多年的歲月拚搏,解決了老家的問題,也算是功成圓滿了。


    從這裏也能看出他的責任感非常強。


    在外發達了,其實可以完全不理會這種問題的,但卻從未忘記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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