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血腥味順著夜風吹到出門查看情況的村民們鼻腔中,本不太以為意地村民們臉色當即大變。


    眾人心中湧上一股不安,飛快跑回家拿上防禦工具和照明工具,一邊通知村委幹部,一邊報警,隨後才成群結隊地朝著尤家走去。


    如果黑豆村有名聲排行,尤家往上數三代都是墊底的,村民們提起尤家,必定會露出鄙夷之色。


    所以哪怕尤家附近的宅基地不錯,可村民們建房子的時候還是選擇換到了村裏其他地方。


    越靠近尤家,慘烈的叫聲便越清晰,血腥味也越重。


    “救命啊——!”


    絕望的呼喊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


    “殺人啦!快來人救命啊!”


    另外幾道呼救聲接連響起,聲音顫抖而慌亂。


    眾人手中的手電筒順著聲音的方向照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前麵的人尖叫出聲,手電筒從他顫抖的手上跌落,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卻顧不得去撿手電筒,忙不迭地轉身往後跑去,邊跑邊大喊:


    “有鬼!!!”


    那驚恐的模樣,仿佛真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場景。


    身後的人嚇了一跳,趕緊撈住腿軟下滑的他。


    “這世上哪有什麽鬼!”一人出聲嗬斥那嚇得不輕的人。


    話說完,眾人齊刷刷地用手電筒照向尤家的房子。


    眾人手中的手電筒是用來在村裏果林果子成熟前後巡邏用的強光手電,照出的光線極為強烈。


    而此時,看清情況的眾人不由自主地手一抖,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達天靈蓋。


    尤家的院子裏,到處都是鮮血,讓人觸目驚心,地上還躺著三個男人,他們四肢扭曲變形,怪異而恐怖,讓眾人見了下意識轉過頭去不忍直視。


    痛苦的哀嚎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淒厲,而屋子裏,激烈的打鬥聲仍在繼續,不時傳出物品碰撞和人的吼叫聲。


    前來查看情況的眾人麵麵相覷,眼裏滿是驚恐和不知所措,他們站在院子外麵,沒有人敢進去阻止。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誰敢去涉險啊?


    更別說這群人本就不是什麽好人。


    他們平日裏在村裏橫行霸道,誰家沒受過他們的氣?


    現在落得這般下場,眾人心中雖有一絲憐憫,但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既覺得他們罪有應得,又對眼前的慘狀感到震驚和恐懼。


    “救……救我……”


    院子裏躺著的三個人意識還是清醒的,他們察覺到光線,艱難地轉動腦袋,看著院子外麵的人,虛弱地發出求救聲。


    “還是進去看看吧……”有人於心不忍地提議。


    倒不是真想救人,他們更多的還是怕這些人還能活下去,到時候會因為他們見死不救而報複村裏人。


    這些混子不在乎家裏人,他們在乎,實在是投鼠忌器。


    眾人聽到這話麵色難看,但到底還是舉著手中的棍子進了尤家的院子。


    “我們報警了。”一個中年男人表情複雜的上前對地上的三個人說道。


    “現在給你們打醫院急救電話。”中年男人一想到急救車的錢地上這些人肯定不會出,心情就更不好了。


    暗道一聲晦氣,早知道還不如待在家裏睡覺,他陰著臉問:“你們有多少人?為什麽會打起來?”


    又補充道:“你們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不能貿然扶你們,免得傷情加重,隻能等到救護人員來再說。”


    那三人聽到這話,紅著眼眶恨聲道:“尤栓和張柄喝多了酒,發酒瘋!”


    “他們拿鋤頭打我們!”


    周圍血腥味太濃,眾人一直努力屏住呼吸,聽到他們這話,這才打開鼻腔嗅了嗅,血腥味和酒精味交雜在一起的氣味,讓他們胃裏翻江倒海,直作嘔。


    知道裏麵的人是發酒瘋,原本提議進去阻止情況的眾人也不敢再說什麽進去的話了。


    “再報警,說打死人了!”


    黑豆村幾十年都沒出現過這麽淒慘的事情了。


    ……


    尤今歌剛回到安保室,就聽到隔壁房間傳出了動靜。


    她眸光微閃,將手機裝進口袋裏,躺在床上閉上雙眼,腦海中的記憶開始更改。


    “今歌?”門外傳來老村長的喊聲。


    一連叫了幾聲,鐵門才打開。


    尤今歌紅著眼眶從屋裏出來。


    老村長和老村長奶奶一看她這種,表情一怔,皺著眉擔憂地問:“今歌,你這是……怎麽了?”


    “我睡不著,剛才去了一趟我家……”尤今歌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些許哽咽,她的眼神中滿是難過,一副被深深傷害到了的模樣。


    老村長夫婦麵麵相覷,老村長輕咳一聲,緩緩開口說:“那你知道,尤栓出事了嗎?”


    “?”尤今歌麵露迷茫,“什麽?”


    見她像是不知情,老村長微微皺眉,沉聲道:“我剛剛接到村裏人的電話,說尤栓帶著一群人在家裏喝酒,發酒瘋,把一起喝酒的人打傷了。”


    尤今歌臉色瞬間一白,她難過地哽咽著,聲音中充滿了痛苦,“我剛才去的時候,是在他們身上聞到了很重的酒味……”


    “看到我,他們……尤栓他想拿我換酒……”她聲音顫抖著,一字一句地再給尤栓加個沉重的罪名。


    “什麽?!”老村長夫婦倆大驚,他們自然知道,尤今歌的話可能還保守了,真相可能更不堪。


    “作死哦!”老村長奶奶氣得直拍大腿,焦急說道:“尤栓是你親老子,怎麽能做出這種喪良心的事!


    還打傷那麽多人,先不說賠償,人肯定是要坐牢,留下案底,今歌你以後還怎麽考公啊!”


    這話一出,尤今歌身體猛地踉蹌一下,小聲抽泣起來。


    老村長夫婦倆也沒懷疑尤今歌的話,因為這事尤栓做的出來。


    “你……唉……”老夫妻倆想安慰她都不知道從哪裏安慰。


    老村長重重歎了一口氣,和老伴說道:“我和今歌去現場看看情況,你關好門,看好孩子們,除了村委幹部來,誰也別開。”


    “哎,我知道。”老村長奶奶不想讓尤今歌淌這渾水,可又不放心老頭子一個人摸黑去,見尤今歌也沒反駁,她從房間裏拿出一個手電筒遞給尤今歌,叮囑道:


    “路上慢點,那些喪良心的活該遭罪,不值得你倆給他們出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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