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咚——”


    “唰唰唰——!”


    “吱吱吱——!!!”


    冬季的雪比薔花想象中還要厚,一腳踩下去,沒了半個小腿。


    大雪封路,四周白茫茫一片,因為取暖物品有限,彰家村人冬日裏全都待在家中聚在一起取暖,少有外出的。


    不止彰家村的人這麽做,幾乎所有貧苦人家都這樣,在大雪來臨之前,將過冬需要的柴火和食物準備好,大雪之後,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薔花穿著厚實的長靴行走在山坡上,手中的石子時不時彈射出去,撞擊在樹木和竹子上,將枝頭上的積雪震落。


    被積雪壓彎的竹子和樹木抖了兩下,又直起了腰。


    “錢錢~”肥橘貓皮子的小八哭唧唧地跑過來。


    爪子勾著薔花身上的白毛大衣立起身,可憐巴巴地抬頭望著她,“幫幫我!”


    它和長渡打雪仗,一個隻能用爪子刨雪攻擊對方,而另外一個卻能將白雪團成球扔橘貓。


    一個可以說毫無傷害,而另外一個簡直把傷害打滿了。


    “……你換個皮子不就行了?”薔花無奈。


    小八呲牙,“不,我就要這樣打敗它!”


    薔花:強種。


    她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它還有這一麵?


    順手將它撈起來放入披風裏側的口袋裏,再遞給它幾塊糕點,隨口安慰它,“吃吧。”


    路過長渡時,同樣一把撈起臉上帶著情緒的它,將它放入另外一側的口袋裏,同樣遞給它幾塊點心,“吃完後再打。”


    長渡臉上的表情緩和下來,對著小八挑釁地哼了一下,然後一口咬在點心上。


    它們也不是缺點心吃食,它們在乎自己在薔花的這裏誰的地位更高一些。


    她心裏怎麽想它們就當不知道,至少明麵上她得把水端好了,端平了,不然它們可是會鬧的!


    兩個小家夥恨恨地一咬手裏的點心,氣呼呼地想。


    嗯?等等?


    “為什麽它的點心是桂花香味的,我的點心是玫瑰香味的?!”


    “為什麽它的點心是玫瑰香味的,我的點心是桂花香味的?!”


    薔花:“……”


    她掏出桂花香味和玫瑰香味,再次分給它們,“這樣行嗎?”


    “行吧。”x2。


    兩個家夥回答的非常勉強。


    薔花:想把它們扔進大海裏:)


    將山坡樹上的積雪清掉,時間又走到了中午。


    積雪還未化去,天空又下起了鵝毛似的雪。


    薔花戴上帽兜站在雪中,落雪沾在大衣上很快就順著毛尖落了下去,不留半點水漬。


    ……


    一支掛著商旗的車隊下了官道,在白茫茫地一片中仔細看了看,最後借著樹木的方位辨明了一個方向。


    領隊朝隊伍中的其他人揮手示意,領著隊伍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彰家村口。


    臨時搭建的茅草亭內,裹著被子烤著火的兩個年輕女子半眯著眼睛朝不遠處的雪地看去,很快就看到了一支隊伍似乎在朝她們這邊過來。


    兩人快速站起身,眼裏透著興奮,周身都是躍躍欲試,“我守著,你快去稟告族長,有人來我們村了。”


    “你怎麽不去?我也想在這裏守著。”


    “我身手比你厲害,我能抗能打,你行嗎?”


    另外一個女子聞言不情不願地轉身離開了茅草亭,腳步飛快地朝著彰族長的家跑去。


    她得快點,指不定待會她必能參與一把。


    冬季難捱,總有走投無路的百姓鋌而走險,去別的村子幹一票大的。


    也有那些山裏的匪徒為了冬日好過,從而下山打劫。


    也不知道現在來的是哪一種,不過不管是哪種,她今天應該可以拿她們試試自己的身手吧?


    想到這裏,她腳下的步子更加快了。


    她身手不如村裏其他人,但她跑步的速度可遠比村裏的人厲害,這可是十九姨親自表揚過的。


    “族長,族長!村子外邊來人了!”


    正在看著大孫女和三孫女比武的彰族長聞言立馬站起了身,接過夫郎遞過來的羊皮襖子一邊往身上套,一邊朝外走。


    彰興元和彰興彩停下了比劃的手,從弟弟妹妹們身上取下厚襖子往身上套,轉身也跟著出去了。


    弟弟妹妹們敢怒不敢言,癟著嘴鑽進各自的父母懷中取暖。


    大人們哭笑不得。


    村口,迎著風雪而來的人也露出了全貌。


    領隊見拿著棍子看著她們的女子一臉防備地看著她們,當即抬手叫住前進的隊伍。


    上前幾步,對著那守村口的女子說道:“女郎,我們是行商的隊伍,想在貴村借屋子躲避一下越來越大的風雪,不知可行?”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付酬勞的。”


    女子皺著眉頭,“你稍等一下,我讓人去問話了。”


    那領隊苦笑,“並非我不願意等,隻不過我這隊伍中還有感染風寒的人,若是再不找地方取暖熬藥,我怕她堅持不下去。”


    女子不講一點情麵,她怎麽知道這群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也不急這一會了,報信的人腿腳快,馬上……喲,你看,這不就是回來了嗎?”


    不遠處,彰族長等人快步趕來。


    回去報信的那女子快步走到看守的女子身邊,朝她使眼色,這人能打不?


    看守的女子搖搖頭,“等族長決定。”


    報信的女子有些失望。


    彰族長走到那領隊麵前,冷然問道,“你們是幹什麽的?為什麽來我們村?”


    那領隊一拱手,“我們是行商的隊伍,因為買賣一批貨耽擱的回程的時候,路上遇到風雪,恐遇險,便想來村子借宿一宿。”


    彰族長搖搖頭,“實在抱歉,我們村子裏也沒有多餘的屋子供你們借宿。”


    如果真要擠一擠,也不是擠不下,可這樣一來,這支隊伍必定要在村子各處分開住下,若是她們起了歹意怎麽辦?


    不明情況,在缺衣少食的冬季,她實在不敢去賭陌生人的好壞。


    “我們願意出高價!”那領隊著急說道:“待風雪停,雪化一些我們就走,我們隊伍裏有好幾個人都感染了風寒,若是繼續走,恐出大問題,還請您通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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