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至感覺到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冒了出來,眼眶微微發酸。他不相信感情,無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但是現在,在舞台上歇斯底裏過後、捂著胸口默默流淚的許樂,一次一次敲擊著他的心髒,問他:被歌聲觸動的你,是無情的嗎?燈光暗淡下來,周圍此起彼伏的抽泣聲將他喚醒,耳邊響起許明山的抱怨:“小如,你看看你,瞎選歌,把我們的寶貝都弄哭了。”許如抹著眼淚,自責,“嗚嗚,我錯了。”韓至忍不住勾勾嘴角,擁有這樣一個溫馨家庭的樂樂真是幸福啊。*“樂少,可以離場了。”白和澤抹了抹眼淚,見許樂一動不動站在舞台上,催促道。許樂從歌曲的情景中抽離出來,擦了擦臉,濕漉漉的,有些回不過神來。這種完全陷進歌裏的感覺還是頭一次,作為機器人,他可以唱得完美,卻很難唱出感情。看著滿手眼淚,連他自己也分不清,他到底是音樂機器人小樂,還是活生生的人類許樂?剛才的他,仿佛已經觸摸到了感情。*候場區,被歌聲感染的米蘭霜,壓了壓眼角,笑道:“在樂樂後麵出場,咱們真是可憐啊。”“是啊,”雲菲吸了吸鼻子,點點頭,“米姐,加油。”米蘭霜點頭,“你也是。”等米蘭霜上場,整個房間隻剩下雲菲一個人,緊張感爆棚,折磨得她坐立不安。前麵的表演太精彩了,作為最後一個出場的選手,她的壓力是之前的百倍、千倍。*坐在特殊的席位上,聽主持人唱票,許樂忍不住發起呆來,情緒仍然比較低落。就在這時,一陣強光打在他頭頂,許樂急忙遮住眼睛,耳邊響起主持人激動的聲音:“第一屆的歌王是樂樂,讓我們恭喜樂樂。”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閃耀的燈光,樂樂起身,茫然無措。主持人在霍力成的指示下,將獎杯送到他手上。拿到獎杯的許樂一臉恍惚,驚覺:他搶了本該屬於雲菲的歌王。許樂看著旁邊微笑著祝賀自己的雲菲,罪惡感油然而生,這原本是屬於雲菲的榮耀。隔天,韓至上門,問道:“要不要加入新銳?”失眠了一晚的許樂脫口而出:“可以跟雲菲一起嗎?”“雲菲?”韓至驚詫,以為他情竇初開、看上雲菲了,想起自己一直拿他當小孩子看待,一種古怪的情緒湧了上來。韓至竟然不認識雲菲,許樂慌了,忙解釋道:“就是那個唱《煙火》的女孩。”韓至想起唐玉長給他看過的資料,說道:“她有自己的經紀公司,而且,合約還沒到期。”哈?原書中,雲菲奪得歌王之後便簽約新銳了,跟現在的出入太大了,到底哪裏出了問題?許樂苦惱的皺起眉頭。韓至見他發愁,問道:“你是不是擔心她被雪藏的事?”“她被雪藏了嗎?”許樂一驚,忙說道:“她很優秀的,唱歌、舞蹈、演戲,樣樣在行。”哦?知道的不少嘛,已經對人家這麽上心了?韓至挑眉,想到雲菲有可能是小家夥的初戀,遂歎了口氣:“好吧,我派人到她公司洽談,如果違約金低的話,再出麵幫她解約。”許樂一聽,安下心來。韓至見他露出笑容,一時手癢,摸摸他的頭。軟軟的觸感,微熱的體溫,手感不錯,也很順手,難怪許家一家子都喜歡摸他的頭。正想著,韓至的眼神便自然而然落在許樂臉上,因長期不見陽光,他的臉透著一絲蒼白,圓圓的臉頰帶一絲嬰兒肥,讓他看起來比較低齡。韓至想起平常許家人跟他的互動,眼神微閃,手便不受控製地掐在他臉上,啊,真軟。*許樂望著神遊天際的韓至,呆呆任由他捏著。對於被摸摸蹭蹭習以為常的人來說,這隻是表達親密的方式而已。不遠處的許如卻受不了,衝過來一把抱住許樂,“幹什麽,我弟弟又不是玩具。”當許如遇上韓至,許樂便不自覺緊張起來,“沒事的,姐姐。”弟弟當著她的麵包庇外人?許如頓時充滿敵意地看向韓至,“你有那麽多弟弟,幹嘛跟我搶樂樂?”韓至聞言,眼裏的熱度瞬間減退,慢慢冰冷下來,起身說道:“我先回去了。”“哦”許樂還沒搞清楚狀況,呆呆答道。韓至慢慢遠走的背影依舊挺拔從容,許樂卻從中看到了一絲寂寞。謝泉見韓至走了,過來狠狠戳了戳許如的額頭,罵道:“盡戳別人的心窩子,壞死了。”許如哼了一聲,“哼,誰叫他跟我搶樂樂。”謝泉搖搖頭,歎息,“說起來,韓至這孩子也挺可憐的。”*等謝泉走了,許樂問許如:“韓至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