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疑惑看著她。舒優悅回神,連忙收斂起臉上的表情,跟許如滾作一團。許樂心裏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想了半天也不太明白,下一秒,便被許如的開懷大笑轉移了注意力。他們在一起吃東西、聊天、唱歌,舒優悅唱了最多,許樂也趁機學會了好幾首。興頭正足,門突然被打開,一群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領頭的人染著一頭彩色頭發,穿著一件非主流破洞衫,配上嘻哈褲,嘴裏叼著一根煙,一副流氓樣。許如見了,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喂,方醒,我好像沒有請你進來吧?”話音剛落,領頭的,也就是方醒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圍在方醒身邊的狐朋狗友哈哈大笑,起哄道:“喲,方少,許大小姐不待見你呢,哈哈。”“呸,”方醒一把撩開長劉海,把嘴裏的煙往地下一吐,指著許樂笑道:“不喜歡小爺,喜歡這種小白臉?”“你說什麽?嘴巴給我放幹淨點。”許如站起來,擋在許樂前麵,臉色冷冽。“怎麽,還要跟我動手不成?”方醒喜歡許如,在一塊兒玩過的人都知道。今天,許如在他眾多朋友麵前這麽不給他麵子,讓他咽不下這口氣。他囂張的指著許樂的臉,大聲叫道:“這個小白臉娘們兮兮的,一看就是個賣屁股的貨色。”這句話徹底踩到了許如的雷區,她抄起桌子上的飲料狠狠砸向方醒的額頭。“啪”的一聲,見血了。“草,你他媽真的要跟我動手?”方醒捂著頭,氣急敗壞的踹飛腳邊的茶幾。劈裏啪啦的聲響過後,這群人馬立刻亂了起來。在場有不少人忌憚許家的勢力,哪裏能讓方醒傷到許如,大家拉拉扯扯,擠在一起,場麵頓時失控。許樂在推搡間尋找許如的身影,其他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沒有顧忌到他,毫不客氣地把他擠了出去。平衡感極差的許樂,理所當然的摔在了地上。舒優悅是唯一知道許樂身份的人,連忙跑過去扶起他,焦急說道:“不行,要去找人過來,拉開他們。”找人,許樂第一時間想到了許丞,遂搖搖晃晃朝門外跑去。*韓至斜靠在沙發靠背上,冷眼看著麵前醉態百出的人們,大白天酗酒,這些人果然太閑了,陪他們浪費生命的自己,肯定是瘋了。“開心點啊,韓總,”唐玉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皮笑臉的邀功,“專門為你組織的酒局,感動吧?”“想喝酒就直說,不必拿我當借口。”韓至抄起麵前的杯子,一口喝幹,起身,“我還有事,走了。”“別介,”唐玉長推開抱著他的手,追了上去,抓著韓至的胳膊不撒手,“哥哥堅決不讓你一個人哀傷到天明。”韓至拖著他走了幾步,冷漠說道:“你想太多了,撒手。”唐玉長卻發起了酒瘋,搖頭晃腦,“不要嘛,不要嘛。”拉扯間,旁邊的門突然打開,一個人影跌跌撞撞衝了出來,撞到他們身上。韓至低頭,對方抬頭,皆是一愣。是他。*許樂勉強打開門,還沒跑幾步便失去了平衡,撞在別人身上,抬頭一愣,這個人居然是韓至,真巧。見到韓至,許樂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拽緊他的衣服,指著不遠處叫道:“韓至,帶我到那個包間。”“誒?樂樂?真是緣分呐,哪裏都有你。”唐玉長一時間忘了裝醉,輕呼。韓至見許樂滿頭汗,神情慌張,像是碰上了什麽緊急的事,遂沒理會聒噪的唐玉長,架著許樂往前走。許樂心裏記掛著許如,打開包間便衝了進去,見到許丞便哭著叫道:“哥哥,姐姐跟人打起來了。”許丞聽到許樂的聲音,立刻走了過來,從韓至手裏接過他,抱在懷裏拍了拍,安慰道:“安心,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姐姐就是個女霸王,誰也欺負不了她。”許樂不明白眼淚為什麽止不住,這種在人類傷心難過、或者過於激動高興時、才能從眼睛裏流出的液體,對於他來說是陌生的,這也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流眼淚。當然,之前那次為疼痛而流的生理鹽水,並不算。許丞知道他可能受到了驚嚇,遂溫柔安慰道:“乖,別怕,姐姐會沒事的。”許樂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呆呆說道:“哥哥,我已經平靜下來了,可是眼淚停不住。”許丞摸摸他的頭,轉頭對韓至說:“謝謝韓總把樂樂送過來。”韓至心髒突突跳動,明顯心神不屬,嘴上應道:“不用。”*“看來許總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擾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背後插進來。許丞回頭,說道:“唐總,抱歉,咱們下次再約。”許樂探出頭,看過去,朦朧間,隻見一個穿著灰色西裝,跟大哥身高相仿的男人正溫柔看著自己,許樂一驚,把頭埋進許丞懷裏。“嗬嗬,三少很害羞啊。”唐玉彥笑道。“是,我弟弟許樂,”許丞拍拍許樂的頭,“樂樂,叫人。”許樂的眼淚總算止住了,抬頭看了看滿麵笑容的唐玉彥,也跟著笑了笑,“唐哥哥。”這雙眼睛、這個笑容真是幹淨啊,唐玉彥臉上的笑慢慢擴大,“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