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參見父皇。”


    兩人一起來,就感受到了禦書房裏可怕的低壓氣氛。


    沉沉的怒氣,仿佛烏雲蓋頂,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來。


    北武帝眼睛充斥著憤怒,卻壓著沒有發作,他盯著夫妻倆笑道:“朕看你們還真是膽大包天,一個想養私兵,一個膽敢大鬧禦書房。”


    “你們眼裏還有朕嗎?”


    皇帝越是心平靜和,心裏就越憤怒。


    沈敬和蕭長青認識皇帝很久了,很了解他的脾氣。


    沈敬見了眼底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等著看烈王夫妻倒黴。


    雷晉南擔心鳳明薇,“明薇,趕緊給皇上認錯。”


    鳳明薇沒有理他,“父皇……”


    北武帝雷霆震怒,手掌使勁在桌上一拍,“跪下。”


    眾人都嚇得一起下跪。


    蕭長青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們。


    想到鳳明薇多次維護自己的女兒,蕭長青就做不到視若無睹,忙上前有意求情,“皇上,烈王妃也是擔心王爺,她年紀還小難免性子衝動了點,不是有意衝撞皇上,還請皇上……”


    “她年紀小?都嫁人了還這副毛毛躁躁的性子,朕看她就是故意來氣朕。”北武帝心裏的怒火忍不住爆發,根本不聽他求情。


    慕容驍下意識往前站護著女人,“父皇請息怒,此事跟薇兒無關,父皇若要罰就罰兒臣。”


    “逆子,你給朕閉嘴!”北武帝憤怒到極點,拿起桌上的白玉鎮紙砸了過來。


    見狀,鳳明薇急忙拉了一下男人才沒有砸中他腦袋。


    沈敬等人都惶恐的直呼皇上息怒。


    鳳明薇看了眼被摔的兩截的鎮紙,眉頭輕蹙,知道他骨子就是暴君,就不跟他廢話了,“皇上要是想烈王府自掏腰包養三司軍也不是不可以,問題現在是烈王沒有錢,那就要臣女掏錢。”


    “既然如此那這筆賬就要算清楚,俗話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朝廷有困難,作為北齊的一份子,大家都應該幫忙。”


    “不過要說清楚,您是跟臣女借錢,還是要臣女月月進貢?”


    借和進貢壓根不是一回事。


    借,那就得還。


    進貢,說白了就是白給。


    “如果是進貢,那臣女想同樣作為北齊子民,是不是人人都應該有責,還是皇上隻要求臣女如此?”


    北武帝:“……”


    沒想到她這個時候還能如此鎮定。


    別說北武帝,就是沈敬,蕭長青,雷晉南都震驚了。


    在暴怒的帝王麵前,還能麵不改色,鎮定自若,就是朝廷老奸巨猾的沈敬都未必能做到沒有一絲惶恐。


    沈敬看著小小年紀的鳳明薇,眼底裏都多了一絲讚賞。


    心想怪不得他兒子如此迷戀她。


    禦書房內陷入了安靜。


    北武帝一時間都沒法回答她這個問題。


    他如果說是,那不就等於承認了在欺負她一個小姑娘?


    這本來就是北齊朝廷的事,是他們男人該解決的問題卻要逼迫她拿錢養北齊兵馬,的確不合適。


    如果是烈王,北武帝自然可以很硬氣的要求他無條件的付出


    ,無條件的想辦法籌錢養兵馬,因為他是慕容家的人。


    還有因為烈王是他親兒子,親爹要求他這麽做,是天經地義,他沒有權利拒絕。


    可鳳明薇隻是慕容家的兒媳,慕容家不是隻有她一個兒媳。


    既然要求她這麽做,那別的王妃是不是也應該這樣要求?!


    一旦這樣要求下去,會不會出亂子?


    靠一個王妃養兵馬,事情傳出去隻怕北齊皇族會被天下人恥笑。


    他,北齊還丟不起這個人。


    所以事情還是要商量好。


    北武帝看著鳳明薇,從她這股堅銳不屈的眼神裏仿佛看到了鳳王站在他麵前,他心裏笑了笑:還真是父女,性格和做事風格都是如出一轍。


    不畏強權,更不懼皇權。


    這就是鳳家的人風骨。


    從始至終都貫徹到底,那怕是死,都不曾低過頭。


    “借,朕給你出借條,這筆錢,就當是朝廷跟你借的,到時候會還。”


    “你現在能借多少錢?”


    北武帝看著少女,眼眸微眯,“有多少,朕跟你借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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