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瞟了她一眼,“怎麽,著急了?”


    楚臻臻一頓,“沒有著急,他又不是我什麽人,我就是好奇,娘你昨晚的話就讓我對你挺刮目相看的,今日這話又挺讓我驚訝的,我真的就是好奇!”


    怕自家娘不信,楚臻臻還特意強調了一遍就是好奇。


    餘氏說道:“皇帝那個人有多陰暗有多狠毒,想來你也應該有所了解了,你覺得晏離這個整日陪伴在他身邊的人,最後能落得好?我昨晚睡下後在心裏仔細的分析過,我們家之所以被皇帝收拾,就是犯了兩大錯。”


    “什麽兩大錯?”楚臻臻搬了個凳子坐在自家娘身邊,低聲好奇的問。


    “第一,就是昨晚晏離說的那個,就是因為如今楚氏嫡脈傳下來的人,也就我們兩家了,皇帝家那一邊,已經都被他殺光了,他如果真的生不出來孩子,那麽你的三個弟弟,很可能就是楚氏嫡脈的繼承人,即便他不願意,朝臣們可能也會逼著他從咱們家裏選一個過繼到他的名下,而這個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元兒或者安兒,但是,我們這邊的其他人,肯定會死於非命,不用想,皇帝肯定會除掉我們,為的就是除後患,好控製繼承人。”


    “而這第二,就是在晏離這邊,皇帝的突然賜婚,讓我們推不開晏離這門親事,隻能讓你嫁了過去。可你想想,晏離是手握兵權的晏王,兵馬總帥,你和他成親,你弟弟們就成了他的家人,小舅子,你說,皇帝心裏會不會想晏離以後是跟他親,還是跟你弟弟們親?肯定是我們吧?”


    “皇帝肯定不會看到那樣的場麵出現,所以看到你們成親後,他就後悔了。所以,娘終於想明白了,我們家之所以會遭皇帝的清算,這兩大原因,哪個拿出來,都是理由,何況,還碰到了一起。”


    餘氏說完,歎息了一聲。


    楚臻臻盯著自家娘多看了幾眼,“娘,你不得了啊,真是人老成精,您竟然把這些事情全想明白了?”


    餘氏瞪眼,“怎麽說話呢,什麽叫人老成精,合著你娘我就是個妖怪唄?”


    楚臻臻笑笑,“娘您都猜對了,所以,您的意思是替我們扭轉了必死之局的晏離,伴君如伴虎,這次回去,必死無疑?”


    “是啊,那還不很明顯嗎?我們都還活著,且入了這西涼,估計皇帝伸不進手來,所以他要想出氣,肯定是要拿晏離出氣了。”餘氏點頭。


    “嗯,是那個道理,不過,娘放心吧,他自己也能看到這一步,所以,他也有他的打算,也做了準備,您就不用擔心他了。”楚臻臻說道。


    “我沒有擔心他,我隻是覺得有些愧疚,如果他因為救了我們全家而死,以後我們活的也會不開心,娘也怕你會一輩子不開心,娘擔心的是你。”這兩日她也不是瞎子,臻臻眼見著笑的次數多了,也不煩晏離靠近她與她待在一處,想來,如果沒有皇帝從中作梗,他們倆,會是恩愛的一對夫妻吧!


    隻能說這就是命啊!


    “娘,您對二姨娘和三姨娘怎麽看,怎麽打算的?”楚臻臻凝神聽了一下外麵,低聲問餘氏。


    餘氏沉默了一會兒,“且先看看她們想做什麽吧!”


    餘氏對那兩個人還是有些了解的,吃不了苦,也不想過窮日子,所以她們才會在當初選擇給楚耀那個紈絝子做妾,楚耀納她們倆,都是她們自己在外麵與楚耀勾搭上,楚耀納進門的。


    那時的他們家隻是普通門戶,雖然是皇氏一族,但和一般京城人家沒區別,過日子也靠祖上傳下來的那些鋪子和莊子,楚耀又不在朝裏做事,沒有皇俸賺,即便是他們這樣的門楣,那兩個還願意進門,餘氏能說什麽?她自己身份不高,就是商戶女,管不了楚耀的。


    她那時起,就想著隻管好自己的兒女就好了,楚耀納妾後,自然跟她的感情也更淡了,餘氏沒留他再過過夜。至於妾室,她就當多了兩個伺候她的丫鬟就好了,反正他們也越不過她去,楚耀紈絝是紈絝,也不敢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


    好在這兩個人野心不大,進府後,也很規矩,餘氏也就容納了她們。


    楚臻臻看自家娘這樣,就知道她心裏有數了,“娘既然心裏有數,平時自己也小心一些,害人之心不可以有,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好!”餘氏應下。


    娘倆正好說完了話,陸續有人來給餘氏拜年來了。


    楚臻臻就陪著餘氏接待她們,笑著聊一會兒,隻要來人拜年,餘氏都會給每人發一片金葉子的壓歲錢。


    這是楚臻臻給她的,讓她給大家發壓歲錢,幾個孩子,她一人給的是三片金葉子。


    到中午時,大家都來拜完年了。


    陸嬸想要留下來給他們做飯,餘氏擺擺手,笑著說道:“我們自己弄飯,既然臻臻給你們休沐年假,你們就好好休息,過段時間又有大家忙的。”


    眾人這才各回各家。


    她們離去後,楚臻臻就去準備午飯,餘氏要動手,楚臻臻讓歇著了。


    今日要吃素,早上餘氏她們做的是素粉湯,和昨日撈的兩米撈飯。中午楚臻臻做了素麵。


    楚臻臻和好麵不久,鄭氏和李氏也匆匆過來了,看樣子,兩個人就像是哭過似的,眼睛又有些紅。


    她們到了廚房,主動去幫著擀麵去了。


    楚臻臻也沒問什麽。


    中午的飯,薇薇和昭昭的飯,是她們倆給送回去吃的。


    楚恒元和楚臻臻,還有楚恒哲和楚恒安幾個人陪著餘氏一起吃的。


    飯後楚恒元和楚恒哲兄弟倆去洗的碗,以前在京城他們是沒做過這些的,但是來了這裏後,楚臻臻讓他們也學一學這些家務活。


    楚恒元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學著做了,楚恒哲則是毫無怨言,哥哥都做了,他身為庶子,更得做,何況大姐說,這是生存本領,以後可以不做,但絕對不能不會。


    下午,楚臻臻找了一些木板,做成麻將大小,又在上麵畫了麻將圖案,教餘氏她們三個人打麻將。


    楚恒元對這倒是挺感興趣,坐在她身邊一直學著,沒想到餘氏她們還沒學會,楚恒元已經學會了,坐過去開始教餘氏。


    楚臻臻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小子學正經東西慢,學玩的這些東西倒是很快。


    確實是個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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