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隊長躺在床榻上大睜著眼睛看帳蓬頂,他奇怪明明先前他們在這裏他犯困,可真躺下來了卻又睡不著失眠了。他的腦袋裏想著想著想到邵子送信送到了沒,郵驛離這八十裏,本該十裏一郵的,人手不足這裏又偏遠,就改成八十裏一郵。一天時間不出意外八十裏早該到啦。小隊長象是放了心,翻過身眯起了眼睛。


    就是打了個盹,小隊長給腦海裏忽然閃現的一個問題驚醒又睜大了眼睛,這下坐起身自言自語起來:“前一個部落,前一個部落,怎麽會想起前一個部落呢?”他為腦子裏閃現的這個部落奇怪,又細細想下拍了頭,難怪會冒出這個部落,他想起他曾經指著郡尉畫下的地形圖問過頭人,他的部落可跟這部落有地界糾紛,當時頭人看都不看一眼地形圖就是立馬搖頭連連說互相地界清楚分明,從未有過糾紛,還說測繪完了,無需喚他過去兩部落互認地界。當時他聽了還打趣這是頭一回聽到沒糾紛的部落,可做象郡的榜樣。頭人嘿嘿笑應和說是該立他們為榜樣,他們互相禮讓平和和的各過各的日子。玩笑話說過就上路奔這了,現在想想“各過各的”有些別扭,為何頭人會這樣說呢?這會認人覺得他那部落似怕著這個部落,象是要刻意躲著避著。


    小隊長想著事展開雙臂“咚”躺倒,喃喃自語著:“這跟無人部落有關嗎?不想了,我該好好睡一覺。我的聰明腦袋求您了啊,別在瞎冒問題了啊。”他求起他自己的腦袋來了,還別說這一招管用,沒一刻鍾睡得就是在他耳邊打雷也不知醒。


    “隊長,隊長……”小隊長給喊醒來,他覺得他還沒睡夠,渾身很累的感覺。他給喊的時間過長不醒,守兵們擔心下叫來堂哥軍醫,他睜眼堂哥軍醫也剛進來。喊醫生來真多事,小隊長懶洋洋坐起身,想偏頭表達他的不滿,這一扭脖子痛,落枕了。


    “你麵色不好發青呀,”堂哥軍醫坐下伸手抓住小隊長的手腕把脈,“受寒,氣血淤著,不過無大礙,我給你煎副藥喝下就好了。”“受寒,穿得暖和和的,昨晚也沒覺得冷凍,真是莫明其妙嘛。”小隊長抽出手躺下賴床上,“別煎藥,我捂捂就好了。”側過身去誰也不理又自顧自睡去,沒一會又睡到美夢國裏去了。他不發號施令,測繪隊也會動,喜法獸吃過早飯收拾好了進帳蓬看小隊長,看他臉向著裏麵還睡著,在他身邊小坐會,瞧他是沒醒的意思,起身向堂哥軍醫說:“我們就出發了,隊長醒了告訴他一聲。”


    喜法獸要走手給抓住回頭看是小隊長抓著他。小隊長臉還是向著裏麵,就是手伸出反過抓著,就聽他說:“天寒地凍的小心,要那頭人派人指路。”喜法獸還沒來得及應他一聲,就聽頭人的哈哈笑聲傳進來。他聽說小隊長身體有恙帶著他的心腹來看望。小隊長聽聲趕快撒手被子捂上身。頭人進來一看小隊長沒醒,壓低聲音:“喲,沒吵著吧?病嚴重嗎?”


    “無大礙,受了些寒,我正煎藥,喝下就無事了。”堂哥軍醫答著話迎了頭人。喜法獸趕忙搬了個木墩子請頭人坐,他記著小隊長的話不忘說:“我們等會去測繪,您的人能不能給我們指路呢?”“行行,要多少人?”“三隊,就三人。”喜法獸覺得有必要還是三隊,就跟昨天一樣。頭人一揮手,他的心腹就是:“請吧。”往外引喜法獸了,出去已有兩位在營裏盯著出行的隊伍看來看去,有人部落也鬼著。


    堂哥軍醫出外照看藥去了,無人在小隊長身邊,頭人關切下看小隊長,他走近到小隊長身邊探頭看他的麵色如何,他彎腰胖肚子墜壓到小隊長身上,呼出的哼哧哧熱氣又直往小隊長耳朵裏鑽。


    小隊長難忍大叫一聲翻過身,將頭人嚇得往後躲避。“哎喲,對不住啊,做了個惡夢嚇死我了。”小隊長抱著歉挪出被窩坐起身。堂哥軍醫在外聽到他的喊探頭進來看問:“沒事吧?”“沒事,做了個夢。”頭人在這其中尷尬笑笑回到木墩子坐好,說起客套話和關切話來。他正說著堂哥軍醫端藥進來,象是怕小隊長喝藥分心,立馬啞了音住了口,注目小隊長喝藥的一舉一動,或許在他心裏認為小隊長裝病吧。


    “好苦!好苦哇!”這話可不是小隊長故意這樣嚷給頭人聽,他打小就討厭藥,怕那苦味,就是長大成人依舊煩著喝藥,愁著藥苦,他一喝藥必定皺眉頭,喝過必定嚷上一句,嚷的聲音恐怕連老天爺都會嫌他嗓門大。小隊長嚷過伸出巴掌討要:“水,我要漱口!”盡顯小孩子樣。也不知怎的,頭人看到這一幕竟消沉起來,悶悶個人也不打聲招呼起身走人了。


    堂哥軍醫碰碰沒注意到的小隊長,他們倆看著帳蓬門簾悄無生息遮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是怪事一樁啊。營裏守水漏記時的兵進來了,他不是來報時是來問事的:“隊長,您罵頭人了嗎?”“你小子啥意啊?我吃飽了發瘋罵頭人嗎,我還沒吃呢!”“那什麽頭人從您這裏出去就抹眼淚呢?”小隊長聽言跳下床榻衝到帳蓬門邊,掀開簾子一條縫往上偷望,他看到頭人佝僂著背跚跚而行,猶如風燭殘年的老人在寒風中蕭瑟,一派淒涼慘景。頭人,無法琢磨的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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