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個大棚又如往常一樣,響起此伏彼起的捶打聲,時間在這單一的聲響下一點一點流淌,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捶打聲變得越來越稀疏,站在大棚外的士兵察覺出異樣,氣勢洶洶衝進大棚內,立刻大棚裏充斥著士兵們粗魯的喝斥聲:“偷懶啊,幹活!幹活!”有一民夫小心翼翼回道:“軍爺,我們累了歇歇力,一會兒就幹活。”“哼!還沒歇夠嗎?瞧瞧你們做了多少事,”皮鞭打地的聲音,“幹活,幹活,快幹活!”


    懾於士兵手中的鞭子大棚裏又響起捶打聲,可並沒持續多久,這讓士兵們很惱火嚷著:“怎麽啦,怎麽啦!皮癢想讓我們撓撓是嗎?是嗎?!”一個魯莽的民夫應道:“休息一會兒不行嗎?”“說什麽?啊!”一位士兵確切的說是這些士兵的頭目,帶著一身煞氣撲向那說話的民夫,一抬手就是一鞭子,“哎喲”被打的魯莽民夫跳將起來用一雙牛眼瞪著小頭目,氣急敗壞的小頭目又揚起手中鞭子,他需要用鞭打的方式樹立起自己的威嚴。那民夫本是個火硬性子又挨了幾鞭子,性子一下子上來“嗷”的一聲叫,伸出大手死死抓住揮來的鞭子,兩人頓時展開拉鋸戰,一旁的士兵見狀忙上前對著民夫拳打腳踢,幾個膽大俠義民夫想上前,還沒到邊就給鞭子抽了回去,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別打了,別打了,大家都是一個鍋裏的打啥呀!”是石子來抱泥坯看到這裏發生的一切忍不住叫起來。那些士兵聽到這怪怪的話停下來,一個士兵咻咻問道:“什麽‘一個鍋裏的’啥意思?”石子解釋:“這兒要是誤了工期,全都得死,不就是一鍋端。”士兵聽明白意思不以為然:“要殺也是殺你們!”“哦,殺我們之前我們可以訴冤,訴為什麽沒能完工的原因,原因嗎就是你們,喏,你們現在做的事情,你們自己瞧瞧——”石子用手劃了一個大圈,“這裏的人都給你們耽擱了,瞧,現在沒有一個人做事,你們的責任喲。”小頭目走到石子身邊:“咦!你這個小囚犯讓你說話,你倒囂張起來了啊!我看你還囂張不囂張!”猛然舉起鞭子向石子頭上打去,眾人“呀”呆了,石子本能的後退想躲避,卻被腳後的泥坯絆倒,眼見那惡狠狠呼嘯而下的鞭子就要打在石子身上,小隊長也不知什麽時候來的,從石子身後竄出來一劍削去,鞭梢飛了出去,小頭目望著半截鞭子傻了眼。


    小隊長收起劍輕蔑的對小頭目說:“他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摸摸石子的頭,“你把他的頭打壞了,你也別想活,我可告訴你他的頭屬於始皇的!”小頭目聽了這話是又害怕又迷惑,這麵具小子難道是始皇的寶貝不是囚犯?可也沒見過這樣待遇的寶貝。小頭目對著小隊長臉上堆起笑,嘴裏發出尷尬的笑聲算是感激小隊長的提醒,收起幹笑回頭一望,見民夫們還直愣愣著站著,火氣又“噌”的直衝腦門:“幹活,幹活,快幹活!發什麽愣嗎!”人群磨磨蹭蹭散開,石子嘴多:“他們中午沒飯吃,要歇力就讓他們歇會力,好不好?”小頭目瞪一下眼走開,小隊長扳扳石子肩:“走啦,走啦,嘴真多,該罰!”石子彎腰去搬泥坯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就跟著小隊長往裏走。


    小隊長見到自己屬下指著石子提高嗓門:“為什麽不跟隨?”


    守護士兵囁囁著答:“他說搬泥坯,我們覺得反正沒出大棚,離這邊又不遠就沒跟。”


    “哼!這小子的腦袋瓜子差點開花。我警告你們不許有下一次,否則軍法處置!”訓完屬下望著石子把手一伸“鞭子”,抱著泥坯準備住裏走的石子聽到“鞭子”,又見小隊長一臉詭異樣望著自己,覺得不妙把泥坯一丟,喊叫著跑進大棚裏直往泥塑後麵鑽。


    霆樹聽見石子有如鬼哭狼嚎般的“我沒犯禁令”,心裏‘噔’的一下忙丟下手中雕刀,跑過來攔住追石子的兵士說:“我是角獸。他有錯也是錯在我,我沒管好,要打就打我好了。”其他工獸聞聲也趕來站成一堵牆。小隊長隻不過是裝裝樣子壓根不想打石子,他打心眼裏喜歡石子,別的小獸來到靈獸營表現的都是中規中矩,平常的能讓人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隻有石子頑皮、靈氣、野性十足讓人憐愛,現在這群靈獸如臨大敵似的來應付,裝樣子也沒法裝了隻好下台階:“免了,免了,念是初犯禁令,你可要管好了沒下次。”拍拍霆樹收了兵。霆樹舒了一口氣找石子出來:“哎呀,躲啥呀?也知道怕呀!我還以為你有多能多橫呢!”石子哼哼唧唧:“我沒犯禁令,我真沒犯禁令呀,他們不講理想打就打。”霆樹白一眼石子:“回去再收拾你,幹活!”


    石子真有趣去撿剛才拋掉的泥坯,就跟個賊似的鬼鬼祟祟悄無聲息摸到泥坯旁,探頭探腦看看兵士猛地抱起泥坯,跑的跟有個鬼在後頭追著似的,所有瞧到這一幕的工獸都快笑岔氣。總算相安無事熬到收工的銅鈴響起,霆樹坐在回營的馬車上看著斜靠在身邊的石子想著拓磊,回到營地裏能見到你嗎拓磊?霆樹在心裏喊。


    此時的拓磊身心疲憊地倦縮在床上,白天發生的一切還在深深刺激著他使他無法平靜。統領說帶他出去走走,他還滿心的高興,由統領帶著來到一個種滿花和樹的大園子裏,他還以為統領帶他到這園子裏賞花,其實不是,統領根本沒讓他在園裏停留,一直將他引入園子旁的一間房裏。房裏有許多人等待著他的到來,這些人讓他在一幅年輕女子畫像前下跪,說那女子是他的親娘,那麽突然無法接受不肯下跪,一位白髮蒼蒼雙眼幾乎失明的幹瘦老婦人哭喊著闖進來,瘋了一般捶打著他,統領阻攔著老婦人的舉動哀求著:“奶奶,別打,別打,他身上有傷,有傷!”老婦人痛哭流涕傷心欲絕,不再捶打他卻反手捶向她自己……一切亂了,一切都亂了!場麵亂的讓他大腦裏一片空白,他也不知怎的眼前一黑就昏過去。等到他睜開眼隻有統領一人了,也不是剛才呆過的房間。他想起來卻起不了給綁在了床上,他吵,他罵,甚至是詛咒,統領在旁邊一聲不吭,隻用哀怨的眼神瞧著他在床上掙紮、扭動,直到老統領——統領的父親來才結束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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