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之後,奕忻看看自己滿身的血跡,便要到馬車中換掉,可在娥綸極其不善的臉色下,隻得乖乖到了路邊長草中,讓張貴開遮擋著換了衣服。


    而馬車的車廂自然是被娥綸與洪繡顏占了,奕忻隻得坐到葛二蛋的位置上,欣賞著路邊的風景,耳邊不時傳來車內鶯言燕語,倒別有一番滋味。


    隻是剛才那一番戰鬥的後遺症開始發作,全身上下特別是雙臂開始隱隱作痛,行了一程之後,已然無法正坐,癱靠在車廂壁上,隨著車身抖動。


    之前那一戰是他首次全身心投入的實戰,也是他第一次親手殺人。若是對心理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隻是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而已。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十年多了,早就做了直麵鮮血與死亡的準備。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歎了口氣。


    隻是這雙手還要沾染多少鮮血……


    正當他感慨時,車內卻傳出了娥綸高亢的聲音:“你我八卦掌不如你那什麽春拳?”


    “八卦門的功夫自然也是高的,隻是娥你還差了些火候,”娥是娥綸的化名,此處出來遊玩廣州,奕忻專門為自己與娥綸換了名字,就怕滿人的名字太過惹眼,引得他人注目。他自己用回了前世的名字林逸鑫,而娥綸就被他用歸娥打發了。


    “我還不信類,本姐六歲開始學武,都有近十年光景了,還比不上你半路出家的?”奕忻都能想象出妞叉著腰挑釁的樣子了,不由扁嘴歎了一聲,這丫頭就是好勝心太強。


    洪繡顏也不示弱,反擊道:“我師傅,學武不光是要時間磨,還要靠這裏的悟性……”


    “你我腦子不好使?”娥綸的火氣升騰起來,“停車!”這是衝著奕忻他們喊的。


    車夫畏懼地看了眼奕忻,奕忻無奈的頭。


    車駕一停穩,娥綸就從車裏鑽了出來,拉著洪繡顏跳下馬車:“來來,我們兩個剛好可以比劃比劃,看看是我的八卦掌厲害,還是你的發*春拳厲害!”


    “是詠春拳!”洪繡顏糾正道,“娥妹妹,我隻是這麽一,動手就不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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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詠春拳?這可是如雷貫耳久仰大名啊!奕忻想到前世紅極一時的電影葉問,使得不就是詠春拳麽?隻是如今葉問貌似還沒出生呢,否則也可以一睹其真人容顏。


    娥綸將袖口卷起:“本姐從還沒被人看不起過呢,連慶叔都我學武的悟性好,哼,別磨蹭,像個娘們一樣。”


    奕忻聞言撞牆的心都有了,慶叔有沒有過這句話他不知道,但是跟娥綸相處兩年來,除了虐待他時生龍活虎之外,其他的少有見她練拳的時候,雖學了七年的功夫,實際時間估計兩年都不到。還有,難道你自己不是娘們麽?


    “娥……娥,別鬧了,人家是客人。”他隻得出言勸止,眼看夕陽已經西下了,等兩人打完還不得在荒山野地露宿啊?


    “林公子,這怪我不好,脾氣太直,有什麽就什麽了。”洪繡顏歉意地衝奕忻抱拳道。隻是她的話適得其反:


    “有什麽什麽?你啥意思啊?”娥綸氣鼓鼓地道,“看來今天不比比都不行了,看招……”她不理會奕忻的眼神示意,擺開架勢就要出招。


    “招什麽招?”奕忻輕敲了娥綸一個爆栗,“你晚上想睡草地是吧?不準備沐浴了是吧?這一身汗臭都快熏死人了!”


    娥綸捂著額頭:“奕忻你……”見到奕忻滿臉嚴肅,別過頭去“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這妞什麽時候這麽好話了?奕忻暗暗做好大戰三十回合的準備用不上了,他不知道自己之前那一刀的身姿已經映入娥綸的心中,怕是永遠都抹不平了。


    “哈哈,賤內就是這個脾氣,洪姑娘莫怪啊。”奕忻嗬嗬一笑,“剛才洪姑娘學的是詠春拳,倒是不知道姑娘師從何人?”


    “我師父姓黃名華寶,佛山人士,是一個粵戲班的武師。”


    “粵戲班?”怪不得她上了李不饒的車子,原來還有這層緣故在,奕忻頭,隻是黃華寶的名字卻沒有聽過,可能是某個詠春拳的傳人吧。


    他卻未曾想到這黃華寶卻是葉問的師祖,葉問是他的第三代徒孫了。


    三人重新上了車,到達佛山時天已經擦黑了。


    到了佛山城,洪繡顏便要告辭,奕忻挽留不得,隻問了去何處再去找她。


    “公子隻要到瓊花會館來就可以了。”


    留下這一句話後,洪繡顏的身影就消失在人群之中。娥綸見奕忻還在皺眉觀望,鼓著嘴道:“人都走了,還看什麽?”


    “好酸的味道啊,有人打翻醋壇子了?”奕忻右手在鼻下揮動,見娥綸要撲上來和他拚命,連忙笑著道:“不是看這個人,隻是……算了,一定是我下午犯了血光,疑神疑鬼了。”雖然這麽,他心中仍然有著顧慮:她姓洪……


    佛山城中十分熱鬧,來往之人雖麵有菜色,但是身子骨卻要顯然要比廣州城周邊健碩靈敏一些,晚晴佛山乃江南武林盛地倒名不虛傳,街上武館林立,此間的百姓也多少習些武術,來此獻醜賣藝的更加數不勝數。


    奕忻尋了間客棧住下,讓二打了熱水來,自己與娥綸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才下樓用餐。讓他有些鬱悶的是,娥綸什麽都不要和他一個房間,而前世武俠中男女主角到了客棧打尖總是隻剩一個房間的狗血橋段也與他無緣。


    洗過澡後,身上的血腥味也清除了大半,有些壓抑的心情也順暢了很多,兩人吃到一半,葛爾蛋也從廣州趕回來了,帶來了曾國藩的一紙書信。


    “辛苦了,吃東西再。”奕忻讓滿臉疲態的葛爾蛋坐下吃飯,拆開了曾國藩的書信看了起來。


    信中內容是關於李不饒所在的河寨,王大已經將河寨藏身地方已經寨中的相關情況全部竹筒倒豆子般了出來,曾國藩正準備秘密組織兵力前去剿滅,而正在廣州秘密訓練的炮兵一團將擔任此次的主攻任務。


    除此之外,心中就是些沒有營養的誇讚之語,奕忻匆匆掃過之後,將書信收回了懷中。


    當晚眾人也都累了,在街上逛了一會之後就回到了客棧之中休息,一夜無話。


    次日,奕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叫醒:“快開門,奕忻!”


    在外間和衣而睡的張貴開打了嗬欠開了門:“姐,您怎麽來了?”


    娥綸不和他應話,直接衝進了內間,將奕忻從床上拉出來:“快起來,外麵有熱鬧呢!”


    “什麽熱鬧啊?等等,我還沒穿衣服呢!”奕忻掙紮無果,被娥綸從床上拉到窗邊,推開窗戶之後,娥綸指著街上道:“你自己看麽!”


    奕忻揉眼看去,街上如娥綸所,熱鬧非凡。


    街道正中有二三十人穿了一色的黑色練功服,紅色的排扣十分紮眼,隊伍前方兩人舉著大旗,旗上寫著“洪聖武館”四個大字,招搖過市。


    而街道兩側則站滿了看熱鬧的人,對著隊伍指指。


    “又有新的武館開張了,來踢館類!”


    “你不懂了,這洪聖館可不是什麽新武館,人家在廣州都開了,隻不過剛到佛山來而已。”


    “哦?是哪個武學大家弄的?教得又是什麽功夫?”


    隊伍中打頭的三十幾許的須髯大漢聽到旁人議論,便拱手對四周人開口道:“諸位佛山的父老鄉親,本人陳典垣,今日在貴寶地落地生根,開的是洪聖武館,教的便是家師陳享親傳的蔡李佛拳!”


    圍觀群眾嘩然,連奕忻也略感吃驚。陳享此人他也聽林則徐提起過,乃是廣州江山人氏,南少林的俗家弟子,鏢師出身,但是一身武藝卻當驚人,將廣東兩大南拳李家拳與蔡家拳和佛門長拳融會貫通,創出了蔡李佛拳拳,以不到不惑之年成了廣東名頭響當當的宗師級人物。


    更難得可貴的是,陳享有著拳拳報國之心,庚子年間,曾自薦到林則徐麾下做起了團練教頭,幫助林則徐訓練訓練水師。朝廷向英國求和之後,便一怒之下掛冠離去,卻不知道去了哪裏,林則徐本想找他,卻因為被朝廷當了替罪羔羊自身難保,也隻能作罷了。


    陳典垣報出了陳享的名頭,佛山群眾自然是既驚訝又交口讚歎,足見陳享之名在廣東百姓中的分量。


    隻見陳典垣繼續道:“武館新開,按照慣例,今日陳某人率弟子二十二人到佛山各武館討口茶喝,與佛山的各位武林人士切磋下手藝,屆時歡迎各位捧場,也看看陳某人一身所學能否在佛山寶地立足!”


    這些話要是從其他無名人士口中出,眾人定是嗤之以鼻。佛山是什麽地方?廣東甚至嶺南的武道精英齊聚此處,各家拳法百花齊放,一般人到了此處必定是放低姿態乖乖去拜山頭,才能為佛山武林容忍。可陳典垣拋出此話之後,他們卻隻感到好奇,隻想見識一下傳中的蔡李佛拳能挑下多少武館,倒沒人指責陳典垣了大話。


    “我們也跟去看看好不?”娥綸已經躍躍欲試了,八卦掌是北方的拳種,期間也雜糅了一些南拳的技法,看到有人比試,她怎麽能不好奇。


    奕忻哈哈一笑:“好,我們去看看!”套上了衣服,便下樓尾隨陳典垣一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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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捂著牙齒一邊寫的,痛苦啊,晚上就一更了,騷瑞。


    再跟書友們一聲,早休息,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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