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楚聿剛毅的側臉，哥哥這次回來真的變了好多。“嗯。”常意亭的門口依舊有很多人排著隊在等著看病，宋清野讓楚秋過去幫常意亭的忙，“去吧，等晚點我們過來接你，再行拜師禮。別耽擱了看病。”楚秋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跑得像是隻兔子似的，快速的竄到了常意亭身旁，也沒有說話，就默默地幫常意亭打下手，之前宋清野他們還沒有回來的時候，他就一直這樣幫著常意亭打下手，所以動作還算是熟練。“走吧，去見一下許木心。”宋清野牽著楚聿的手坐上馬車去了聚緣樓背後，那裏有一個大大的庭院，許木心自從到了這裏就一直住在那裏麵。他們過去的時候，許木心正在房間裏雕一副冬景，正好就是院子裏的景象，山石，寒梅，瑞雪，相得益彰。“兩位東家！”許木心原本想喝一口水，一抬頭便看見了站在一旁似乎站了一會兒的宋清野和楚聿。“嗯，我們近日回來了，來看看你。”宋清野微笑著和他說話，許木心趕忙站起來讓他們二人坐，又給他們倒上茶水。“我這裏隻有粗茶，委屈兩位了。”許木心有些不好意思，眼裏帶著一絲歉意。“不礙事的，你在這兒住的可還習慣？”宋清野詢問了一下許木心近來的居住情況。“習慣的，這裏很好，我還是第一次住這麽好的地方呢。”許木心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宋清野笑著和他拉了幾句家常，才開始和他談起正事，“我希望你能帶一批徒弟出來，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你的技藝外傳。”許木心愣了一下，連忙擺手，說：“若是有人願意學，我自然是願意的，我還擔心若是失傳在我手裏，我可就沒有顏麵去見列祖列宗了。”“明日我會派人來帶你過去，挑一批徒弟，你隻選你覺得合適的就行，在精不在多。”宋清野叮囑道。許木心鬆了一口氣，若是宋清野硬給他塞一些人過來，他也沒有拒絕的權利，但是有些人天生不是吃這碗飯的，到時候浪費對方的時間也是浪費他自己的時間。“最近我會把一些木料還有設計圖給你送過來，到時候得辛苦你了，還有這些圖紙若是流出去，我是會追究你的責任的。”宋清野先和許木心說清楚，雖然許木心看起來並不像是那種人，但是該說的，宋清野還是會先說清楚，若是讓人以為他好說話，好欺負，導致他損失慘重，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自然該如此，我曉得，還請二位東家放心。”許木心見宋清野渾身忽然散發出一種淩厲的氣勢，便知道此人並非麵上看起來那麽好說話。宋清野和許木心把事情交代清楚，便和楚聿離開了，他今天要去給上次燒窯的老師傅送圖紙，清聿齋要開分店了，需要一批新的餐具，脂粉首飾店開張也需要大量的容器，為了籌備，這些圖紙他從隨陸行商出發前就在畫了，斷斷續續，修修改改，昨日才畫的差不多。他現在比較發愁的是他得找幾個手藝過硬的玉雕師，雖然讓溫庭春和陸行商幫他留意了，可是一直都沒有消息。這種手藝過硬的老師傅，誰家玉器行不搶著要，藏得和寶似的，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讓旁人挖了牆角。宋清野和楚聿來來往往到處跑了個遍，等到忙完想起去接楚秋的時候，天都快黑了。馬夫趕著馬車將二人送到了常意亭那裏，楚秋剛做好飯菜，“哥哥，二哥，我還想著你們什麽時候過來呢，正好趕上吃飯。”楚秋又去拿了兩副碗筷，因著常意亭一個人住，除了楚秋之前經常給他做飯所以有楚秋的碗筷，多的還真沒有，楚秋去隔壁大嬸那裏借了兩副碗筷，放到桌上。宋清野給了馬夫銀錢，讓他去買壺酒回來，剩下的錢讓他去找個地方吃飯。馬夫原本是楚聿帶回來的那批人裏的，他原本是養馬的，正好做了宋清野他們家的馬夫，沒想到主人家竟然這麽貼心。很快馬夫就買了一壺酒回來，常意亭閑來沒事也會小酌幾杯，這會兒又是冬天，將酒燙一下，喝下去滋味美極了。“常大夫，今天帶楚秋上門來是為他拜師一事，既然他認了您做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以後他就得尊敬您，孝敬您，您盡可教育他，此乃大事，楚秋，給你師父磕頭端茶。”楚聿看了一眼楚秋，楚秋渾身一激靈，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楚聿深深的跪拜了一下常意亭，再抬起頭的時候，雙目堅定，目光灼灼。常意亭朗聲笑道：“誒，好好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子了，行醫一事，我隻送你六個字，但求無愧於心。”“是！”楚秋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要跳出來一般。“好了，地上涼，快起來，吃飯。”常意亭拉著楚秋站起來，還給他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這模樣明顯是要溺愛楚秋啊，哪裏有點嚴師的樣子。宋清野拿出一個盒子，“常大夫，我們知道您高風亮節，脂膏不潤，但是這份拜師禮算是我們做兄長的一個心意，您就當安我們的心。”常意亭原本要拒絕的，但是宋清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再不收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常意亭打開一看，竟然是一隻上等的人參！“這……這……太貴重了，老夫行醫這麽多年，上次見到品相這麽好的人參還是三十年前跟著我師父見識到的。”宋清野莞爾一笑，“寶刀贈英雄，好藥自然要贈好大夫，這才算是物盡其用不是？”常意亭啞言，看了看宋清野，歎了一口氣，將蓋子蓋上，“既如此，那老夫就厚著臉皮收下了。”這頓晚飯吃得賓主盡歡，楚秋也喝了一點酒，回去的時候臉上紅撲撲的，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亮若明珠，就是笑得有點傻。“哥哥，二哥我可真開心，今天是我一輩子最開心的日子了。”宋清野笑道：“你才十三歲，就說一輩子了，以後讓你開心的事情還多著呢。”楚秋靠在楚聿的肩頭，傻乎乎的笑著，“那今天也是最特別的日子了。”楚聿攬著楚秋的頭，防止他閃到脖子，楚秋到家的時候已經睡著了。楚聿將楚秋鬥篷上的帽子給他戴上，將人抱回了房間。宋清野回房間泡了個熱水澡，楚聿這才回來。“楚聿，要不要一起來泡澡？水還是熱的。”宋清野癱在偌大的浴桶裏，他聽見楚聿的腳步聲走了過來，他一仰頭便看見了楚聿，宋清野揚起嘴角衝他笑了笑。他伸出修長白皙的手臂，楚聿彎下腰，任由他摟住自己的脖子，親吻了自己。楚聿和宋清野的方向是反著的，他和宋清野纏綿的親吻著對方，動作很輕很溫柔，入眼便是宋清野玉似的的脖頸兒，小巧的喉結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