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給我綁起來!打!我就不信軟得他不吃,硬的他也不吃!”崔老板氣急敗壞的對獄卒說道。崔迎雪雖然看上了楚聿的容貌和氣度,但是楚聿這般不識抬舉,她心裏也有火,更何況若是他爹把楚聿打怕了,她倒是樂見其成。楚聿被獄卒從牢裏拉了出來,然後綁到了刑架上,雙手被綁在柱子上,成一個“十”字。崔老板在一旁坐了下來,管家讓人給崔老板上了一杯茶,又對崔迎雪說道:“接下來的場麵可能不大好看,怕汙了小姐的眼,不如小姐同我上去吧。”崔迎雪擺了擺手,“不必,我倒是要看看,他骨頭有多硬。”管家低了下頭,沒想到這位崔小姐竟然是個蛇蠍美人。獄卒甩了甩手裏的鞭子,鞭子破空發出“咻”的一聲,崔迎雪不禁抖了一下,緊捏了手裏的錦帕,一臉期待的看著楚聿。楚聿的眼神平靜的仿佛一潭深水,他冷靜的看著獄卒猛地將鞭子甩向自己。“啪!”的一聲,他的衣服被鞭子打破,麥色的皮膚上留下一道血痕。崔迎雪不禁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這一下實在是太可怕了,可是楚聿微絲不動,眉頭都沒皺一下,崔迎雪看著楚聿這樣子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臉上泛起了粉色。“不行,我不能這麽坐以待斃下去。”宋清野感到自己的胸口忽然心悸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縈繞上了他的心頭。“宋公子,切莫衝動行事,表少爺已經回去請救兵了。”李掌櫃攔住了宋清野。宋清野知道他得冷靜,可是那一下心悸讓他忽然慌了神。“李掌櫃,你告訴我,溫老板家中可認識朝廷中人?”李掌櫃縮了一下脖子,詫異的看著宋清野,眼神有幾分遊移。“實不相瞞,我這裏翻到了縣令貪汙行賄的證據,隻是求告無門。”宋清野深知此事牽扯甚大,溫老板不在,也隻有賭一把了。李掌櫃猶豫了好一會兒在宋清野麵前來來回回的踱步,最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宋公子,今日我就幫你一回,隻是成與不成隻有靠你自己了。”“多謝李掌櫃。”宋清野大喜,衝李掌櫃抱拳道。李掌櫃擺了擺手,讓宋清野去換了身衣服,喬裝打扮一番才帶他出了門。他們此去就是溫老板家中,李掌櫃先是問了門房,“老爺在家嗎?”“在的,老爺在西苑喝茶呢。”李掌櫃點點頭帶著宋清野進了溫府。一路上宋清野見著了不少婢女和小廝紛紛和李掌櫃行禮,看見他的時候也不會多看,而是低著頭自己走自己的路。這大概就是大戶人家的規矩。“老爺。”李掌櫃帶著宋清野走到西苑,溫老爺正在一邊下棋一邊喝茶。“李掌櫃?庭春不是出去了嗎?你來可是酒樓出了什麽事?”溫老爺看起來不惑之年,衣著簡單,身上連個值錢的配飾都沒有,倒是有幾分灑脫。溫庭春的眉眼和溫老爺很是相似,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兩父子。李掌櫃走到溫老爺身邊和他小聲說了一番話,溫老爺點點頭,然後看向宋清野,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宋清野,對他說道:“你就是宋清野?我聽庭春說起過你,是個有本事的。”“承蒙溫老板謬讚。”“可讀過書?”溫老爺問道。“讀過幾本閑書。”溫老爺見宋清野不卑不亢的架勢和他的言談,怎麽看也不像是隻讀過幾本閑書的。“可會下棋?”宋清野看了一眼溫老爺石桌上的圍棋,誠實的搖搖頭,“不會。”“那可會騎射?”宋清野搖搖頭,他又不是富貴人家培養出的公子,君子六藝大概能沾上邊兒的隻有算數。溫老爺可惜的歎了口氣,多好一個苗子啊,竟然什麽也不會,但是他賣給溫庭春的那些方子的確都是好東西。“你的事李掌櫃和我說了,庭春酒樓的事情我向來是不過問的,我此番回鄉也不願與京中多有牽連。”宋清野聽見溫老爺這話心裏咯噔一聲,他眉頭緊皺,握緊了拳頭,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股戾氣從身上散發出來,令人實在膽寒。溫老爺不想這人看著年紀尚輕,戾氣竟然能這麽重。他皺了皺眉頭對宋清野說道:“我雖不能幫你,但是我正好有一友人打京上來,你可去尋他幫助一二。”宋清野瞪大了眼睛看著溫老爺,“多謝溫老爺相助,大恩大德永世難忘。”“這倒不必,我聽聞你廚藝不錯,改日得了空做一桌飯菜給我解解饞便可。”“一定。”溫老爺見宋清野笑起來的時候,渾身爽朗,哪裏還看得見剛剛那股陰寒之氣,倒是對宋清野有了幾分興趣。“你可有意入朝為官?為天下謀福?”宋清野愣了一下,搖搖頭,“承蒙溫老爺抬舉,小人胸無大誌,隻想平平淡淡,一家人喜樂安康。”溫老爺聞言笑了起來,“這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