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娘心想按照趙金花一貫的作風,保不準是來打秋風的。“娘和你出去看看。”柳芸娘跟著楚聿出了屋,楚榮忠一見到柳芸娘,心頭便有了算計,苦兮兮的喊了柳芸娘一聲,“大伯娘,你看我娘被楚聿氣暈了!”柳芸娘焦急的跑了過去,仔細一看,趙金花真的暈了,麵色煞白,看起來很不好。“這……這是怎麽回事?快,快把你娘扶進屋子裏。”柳芸娘六神無主的看著暈過去的趙金花,又對楚榮忠說道。楚聿將椅子放在趙金花旁邊,宋清野拉了趙金花一把就將趙金花拉到椅子上坐著了。“娘,這天氣熱起來了,就是要心平氣和,你瞧二嬸不就是被我們家的奶牛噴了一臉草料渣滓嗎,直接氣暈過去了,何必和那不通人性的畜生過不去呢。”柳芸娘恍然大悟,宋清野又對楚榮忠說道:“聿哥就是個悶葫蘆,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怎麽會有本事把二嬸氣暈過去,大哥你怕也是被我家的牛噴了一臉口水氣暈頭了吧。”楚榮忠原本看著宋清野的臉已經被迷得七葷八素了,可是一聽宋清野這話,頓時醒悟,這個小夫郎嘴巴可真利索。宋清野掐著趙金花的人中,不一會兒,趙金花便悠悠轉醒。宋清野笑眯眯的對趙金花說道:“二嬸 ,天氣熱了,您可要仔細著身體,何必和一頭牛過不去,氣壞身子可不得了。”他這話說得體貼,但是趙金花一看是宋清野,剛轉醒就要跳起來打人。“你這個小賤蹄子!也敢說老娘的不是!”趙金花剛抬起手,手腕就被楚聿抓住了,趙金花抬頭一看,可不就是楚聿嗎。立馬嚇得不敢再胡言亂語。“二弟妹,身子可還有恙?”柳芸娘關切的詢問道。趙金花一看柳芸娘在這兒,立馬又躺了回去,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誒喲,我這腦子暈得很,胸口也難受,怕是要吃點人參補補……”宋清野翻了個白眼,吃人參,也不怕補過頭噴鼻血。柳芸娘心地善良,真的以為趙金花不舒服得很,一臉焦急的對楚聿說:“聿兒,你快去請張大夫過來給你二嬸瞧瞧,別真氣出什麽病來了。”楚聿冷著一張臉不肯動,宋清野一臉悲痛的對柳芸娘說:“娘,我們哪兒還有錢請大夫啊,您忘了聿哥雖然好了,但是張大夫說還得再吃幾服藥調理調理,否則萬一舊疾發作是要命的啊。您吃得藥也不便宜,平貴叔家的夫郎快要產子了,爹把賣獵物的錢拿去還賬了,哪兒還有剩啊。”柳芸娘一臉發懵的看著宋清野,張大夫什麽時候說過這話啊?而且家裏不是才收入了十幾兩銀子嗎?趙金花和楚榮忠看柳芸娘發懵的表情,以為宋清野說的是實話,於是趙金花就嚎叫得更厲害了。“哎喲……我怕是不中用了,大郎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孝敬你爹和你爺奶啊。”楚榮忠也慣會做戲,抹著眼淚說:“娘,你別瞎說,你在大伯家暈倒的,大伯娘怎麽也不會不管你的。”這話說得實在是無賴,宋清野拉了拉楚聿的衣服說:“大哥好生奇怪啊,他娘都這般不舒服了,他竟然還不去請大夫,難道他舍不得花銀錢給自己娘治病嗎?”趙金花和楚榮忠的哭喊聲忽然頓住了,楚榮忠氣紅了臉,“你這夫郎不要亂說話!”宋清野往楚聿身後躲了躲,又說道:“聿哥,是不是我說中了,大哥惱羞成怒了啊?”楚聿見宋清野那副無辜的模樣,真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哥兒,但是那雙清明的雙眸又透著機智的狡黠,楚聿迎著楚榮忠凶惡的眼神,擋在了宋清野麵前。楚榮忠不敢瞪楚聿,宋清野這才探出頭對柳芸娘說:“娘,我想吃白米飯,正好二嬸和大哥來了,不如然他們借我們點銀錢吧,二嬸頭上的珠花可真漂亮,手上還戴著金鐲子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首飾。”趙金花下意識的把自己手上的金鐲子藏了起來,柳芸娘一看,果然是這樣,趙金花身上穿金戴銀,他們家連買藥錢都沒有,趙金花還好意思到他們家來打秋風,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這小賤蹄子,長輩之間豈容你這般挑撥,大嫂你這來路不明的夫郎還是早日休了得好,別哪天惹出大麻煩,丟了我們楚家的臉。”柳芸娘眉頭一緊,“二弟妹這是說的什麽話,清野清清白白一個人怎麽就來路不明,怎麽又會給我們家惹出大麻煩了?”趙金花沒想到柳芸娘竟然還敢和她還嘴,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哭嚎。“要命了,欺負人了,侄子把嬸子氣病了還想抵賴啊!”這是大白天,趙金花嗓門大,楚聿家的大門開著的,立馬就有人聞聲圍了過來,一看趙金花坐在地上哭嚎,連忙問道:“這是怎麽了?”“聽說楚聿把他嬸子氣病了。”“喲,趙金花這嗓門哪兒像是病了的。”有人聞言笑了出來,趙金花可不管,坐在地上罵完楚聿罵宋清野。“可憐我命苦啊,親侄子竟然縱容自己的夫郎欺負我一個女人,任他騎到我頭上撒野。”“我好心關心我侄子,沒想到好心當做驢肝肺啊,這來路不明的哥兒,誰知道不是在外麵惹了事逃到這兒來的啊,好人家的哥兒哪有說嫁就嫁的啊!”趙金花這麽一說,眾人竊竊私語起來,的確是這個道理啊,再看看楚聿家的夫郎,長得和仙人似的,這麽好看的哥兒,怎麽可能願意嫁給一個泥腿子啊,說不定真的是犯了事的。“楚聿,你二嬸也是好心關心你,你可別不識好歹啊。”有村民對楚聿說道,楚聿冷眼看了過去,那漢子被他的眼神嚇得往後一躲,“我好心提醒你,你凶什麽凶?!一點教養都沒有。”“我就說楚聿是殺慣了生的,指不定哪天把他惹怒了,就是殺人了,他功夫那麽好,誰逃得了啊。”這話越說越偏,更有人說楚聿對自己長輩都這麽冷血,對旁人豈不是更沒有道理可講。說到後來都楚聿都快成殺人魔頭了。“你……你們怎麽能這樣說我家楚聿,他雖然話不多但卻是個麵冷心熱的,慶喜家的,上次你家二娃掉水裏還是我家楚聿給救上來的,你怎麽好意思說這話!”婦人被柳芸娘點名,臉立馬就紅了,她家二娃上次落水的確是楚聿救上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