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捧雙連壺,你一口,我一口,將美酒飲下。酒味甘甜,滑入喉中,暖意從胃達四肢。虞蘇飲用,不時拿眼去瞧姒昊,他含情脈脈,眼角洇出風情。姒昊同樣在凝視虞蘇,他的眼神炙熱,深摯,令人沉淪。雙連壺的腹部互通,酒液隨著飲用者,從一邊蕩向另一邊。他們共飲美酒,日後也將共度人生。虞蘇連喝四五口,臉龐通紅,酒意上來,他仍執住雙連壺不放,呢喃:“必須喝光。”姒昊怕他喝傷身體,知他醉了,哄他:“我喝下也一樣。”虞蘇笑得燦爛,抱住雙連壺歪頭說道:“不要,最後一口要給我。”他酒醉的模樣實在可愛,姒昊寵他,應和:“好好,最後一口給你,來,把壺給我。”虞蘇這才將雙連壺遞給姒昊,他扯姒昊的衣服,孩子氣般說:“阿昊,莫騙我,我要最後一口。”姒昊一手把虞蘇摟到懷裏,一手提雙連壺,他低笑:“這就給你。”姒昊仰頭,將雙連壺剩餘的酒飲下,最後一口,他含在嘴裏。虞蘇見他倒提雙連壺,擔心酒被他喝完,雙手攀姒昊的胳膊,他溫熱的身子,在姒昊懷裏蹭來蹭去。姒昊放下雙連壺,他立即捧住虞蘇臉,將口中含的酒喂他。被吻倒在席子上,虞蘇開心摟住姒昊的腰,他仍是在笑,笑得如同夜空璀璨的星光。姒昊第一次看到醉酒的虞蘇,見到他如此的開心,他心裏十分動容。“小蘇……”姒昊用力擁抱虞蘇,這是他深愛之人。“阿昊……我好喜歡你……”虞蘇喃語,他柔軟而溫熱的唇在姒昊唇邊,脖子胡亂親著。姒昊撫摸虞蘇的臉龐,和虞蘇抵著額頭,他沉聲說:“嗯,我也是……”以吻封唇,姒昊的手摸上虞蘇領子。他摩挲衣領邊沿,順著領子向下,他解虞蘇的腰帶。虞蘇醉了,特別熱情,他拉扯姒昊的衣帶,撲他身上亂親……天上一輪圓月,掛在神木穿透九霄的樹梢。無人知曉攀上神木的最頂峰,是什麽樣的感覺。月光皚潔,傾灑在林間,為火光包圍的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神木之後,有一處開滿鮮花的草坡,平日裏人總是很多。他們兩人沒去過,覺得以後有的是機會。他們不知道,他們在之後漫長的一段時間裏,都沒有這個機會。在同一夜,離虞城很遠的明城,虞戍北被侍衛從睡夢中喚醒。不是侍衛膽大虞戍北平時有令,有要事當即稟告,無論是在何種情況下。不管是在和人溫存的榻上,是在和要人商議的議會上。“有什麽事?”虞戍北從榻上坐起,頭發披散在肩上。“稟告公子,從明水衛捕獲兩位探子,事臣齊辰親自押送。”侍衛躬身,將事情講述。聽得是依齊辰親自押送,虞戍北立即來了精神,他步下木榻。一位侍女前來,默默為他穿衣,係帶。衣物穿戴好,虞戍北才抬頭對侍衛說:“叫齊辰進來。”依齊辰在前些日子,跟隨虞戍北領兵前往明城。虞戍北駐紮明城,依齊辰結營在明城南的一處營地。侍衛領命離開,沒多久,依齊辰便就進來。他風塵仆仆,臉上神色激動,看他手中執著馬策,顯然是連夜駕車趕來。“齊辰,到底抓到什麽探子,讓你激動地睡不到天亮。”虞戍北和依齊辰是童年玩伴,交情很好。“我看你,這夜也不用睡了。是晉夷的探子,他們跑來虞地打探一個人,說出來準能嚇你一跳。”依齊辰捕獲探子後,自然“好生伺候”,想必問出了什麽要事。虞戍北朝侍女投去一眼,命令:“出去。”侍女順從,立即離開。房中隻剩兩人,依齊辰貼著虞戍北的耳邊說:“他們在找帝子。”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沒有虐那種東西,就一個甜文。昊總(摸出長矛):總有刁民想害朕。第68章 白漁屋來虞城多日, 吉華住在宮城南的館屋。他不急著回任地, 在虞城裏等待晉夷和來戎的戰事消息。每日進出宮城大道的馬車, 都會經過館屋,這裏是一處很好的觀察位置。吉華發現明城派往宮城的信使,好幾日未出現。這說明一件事, 晉夷和來戎的戰事,沒影響到虞城。借著人緣好,吉華在虞地受過虞人的幾次款待, 其中虞方的卿臣祁魚待他最是親好。一個午時, 吉華和祁魚喝酒,吉華說聽聞紫湖春時很漂亮。祁魚說:“你要想去, 我叫奴人去備船。”確實誘人,姒昊就住在紫湖畔, 說不定去遊湖能看到他呢。遠遠看著就好,不要交談, 全當不認識,不會引人注意。吉華幾乎要應下,就在話出喉前, 他咽下。他端起一杯酒, 呷上一口,笑語:“用不著,我就隨口一問。”在祁家喝下兩杯酒,吉華辭別主人,獨自返回館屋。他來虞城這些日, 就在城南逛了逛,其餘地方都沒去。明日,他將離開虞城,在離去前,他會避免自己犯錯誤。姒昊的選擇,吉華理解並讚同,這也意味著,他失去了這麽位朋友,老死不相往來。黃昏,吉華在館院裏踱步,相當悠閑。院中一棵桃樹飄落,花瓣落在他身上,他抬手去拍,心裏掛念在晉陽穀的父親吉秉,還有摯友任嘉。聽著院外馬車聲轔轔,吉華走到院門口探看。他見到一支小隊出現在宮城大道上,領頭的馬車華美,車中坐著一位年輕的貴族男子。看他年級和裝束,吉華一下子猜測到他應該是虞君的嗣子虞戍北。任緡虞三國的嗣子,以虞戍北最具聲望,聽說是個賢仁之人。吉華留意到嗣子馬車之後,是一輛木車,木車上堆著兩口大箱子。箱子厚實,卻不知裝的是什麽。虞戍北被派往明城鎮守,怎麽突然回來了?吉華想不如明早,跟來送行的祁魚打探一番。第二日清早,祁魚在北門踐行吉華,吉華趁機問他昨日嗣子歸城之事。祁魚說:“想是君主召嗣子回來議事,明城有其餘事臣駐守。”戰火在虞方之外點燃,虞方隻是備守。沒什麽危機,便就將嗣子召回,不挺正常。吉華心裏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都是沒依據的猜測。他想不到虞君的嗣子用箱子裝著兩個大活人,給運往虞城來。那兩人,正是晉夷派出來搜尋姒昊的探子。吉華手執節幡,坐在馬車上,車夫駕車,馬車馳騁。吉華回望一眼身後的虞城,心裏感到悵然,他終究沒去見姒昊。聽說他在姚屯日子過得不錯,就不去打擾他了。隱瞞一個秘密。需得萬般謹慎。馬車朝南洹而去,吉華將在南洹渡船,經由任水抵達任方。一日後,風帆揚動,吉華眺望茫茫海域,辭別了虞地。船兒離開南洹渡口,逐漸消失,就在它消失之時,三名從虞城派出的衛兵,抵達南洹。衛兵挨家挨戶,詢問南洹的居民,近些月,可有一位年輕男子從任水而來。任人前往虞地,南洹是必經之地,這裏虞任混居,居住著不少任人。衛兵查得南洹近一載,有五六位新來的年輕男子在此居住,無奈年齡都對不上。衛兵未能獲得有用的信息,匆匆返回虞城複命。**夜晚的虞城宮城,圓月照著城闕。虞若站在窗前,眺望窗外月光,她看見宮城大道上,一輛馬車馳騁而來。虞若知曉父親最煩人深更打擾,卻不知道這些著急稟報的人,是因為何事?恐怕要挨訓了。明月皚潔,照在虞若的臉龐,美若銀盤。忽而一陣風起,她白色的衣衫在風中舞動,披散的烏發被吹得淩亂。虞若從窗前退開,收攬長發,她看著窗外,似有不舍。夜風大,窗帷揚動,侍女連忙過去,將窗掩上。自開春,虞若就被母親叮囑,白日不要站在窗前,以免被人窺見。對於虞若而言,仿佛把生活中最有趣的事剔除,終日隻能無所事事,令人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