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女子在其後便自報家門道:“想不起來也不奇怪。師兄總是同元如晝師姐,同孟重光和九枝燈廝混一處,大概不會記得風陵山外門的黃山月了吧?”……她還是原主的同門?而且很有可能是知曉十三年前舊事的人?徐行之精神稍振,想套出更多的話來:“……當年之事,你也參與了?”女子攤開雙臂:“如果不參與,我現在怎麽會在這裏?”說著,她的聲音便黯淡了下來:“那時我若是選對了隊站,又怎會淪落到現在這步田地?”徐行之繼續試探:“開弓沒有回頭箭,但對錯又豈是那麽容易能夠判明的?”女人許久沒有發聲。徐行之本以為她在沉思,孰料片刻過後,一道溫軟的溫度便貼上了徐行之被涼意浸得微微發抖的身體:“徐行之,你想拖延時辰,到孟重光來救你,可對?”她咬了一口徐行之的耳尖:“你想多了。此處是我自己的一處密室,具體所在,唯有我夫君和我二人知曉。”聞言,徐行之的心猛地一沉。在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後,他拋出了一個籌碼:“你們的封山之主現在還活著。用我來交換他,可好?”女子似乎對此不大感興趣,她將徐行之濕漉漉的衣裳前襟解開,纖細的指尖滑過他胸口的肌肉曲線,引得徐行之低低“嗯”了一聲:“……住手。”女子肆無忌憚地親了一口徐行之的側臉:“我委身於我夫君,不過是想得一處容身之地。此時封山已有新任主人,我夫君現在是死是活,還有任何意義嗎?況且,他現在應該是生不如死吧,你將他還給我,也不過是給了我一個活死人。……我說得可對?”徐行之一時無言,隻好任她在自己身上纏綿上下。他剛才驚鴻一瞥,知道這是個長相不壞、身材曼妙的女子。若她還在正道中,必然早已求得良夫美眷,而不必像現在這樣,在蠻荒中與一妖物相伴。徐行之心中難免對她生出幾分同情來。反正是掙紮不得,他索性任她在自己身上輾轉撩撥,並問道:“既然同在蠻荒中,你為何不去尋孟重光?他收留了如晝,也能收留你。”女子柔軀微僵,用自嘲口吻道:“如晝師姐自然是比我命好。我一到蠻荒便被我夫君搶走做了姬妾,等到我能脫身的時候……我又能去哪裏呢?”徐行之一時語塞,但是些微的同情之心很快被女子越來越過火的動作打消。他掙紮道:“……別再動了。”女子卻絲毫不見收斂,嘻嘻笑道:“師兄,你在發抖嗎?”徐行之想,你試試看一頭栽進水裏,撈起來後又被人扔到這冷冰冰的小石室裏,你要是不抖我敬你是條漢子。說起來,徐行之至今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落入女子手裏的。女子動作越發放肆,徐行之被她撫過的每一寸皮膚都綻開了一片片雞皮疙瘩。他暗自叫苦,竭力想將話題岔開:“你有這樣瞬間將我帶走的本事,當初要擒拿我時怎麽不親自動手?”女子將徐行之雙肩衣服朝兩側肩頭推去,膩聲道:“我的確是提出了這個辦法的,然而我夫君抵死不肯答應。他說過,如若我再貿然動用此法,他便不要我了。”“為何?”“此招凶險。”女子聲音裏又沉入了一股異樣的疲累情緒,“以前我靠這一手替我夫君殺掉了不少勁敵,然而每動用一次,便會讓內髒心腸老上十餘歲。”她笑道:“看不出來吧?我現在的皮囊還算年輕,但髒腑都已經有古稀之年了。”徐行之一悚,不可置信道:“這是魔道術法?”“師兄見多識廣。”女子淡淡道,“不過又何須這般驚訝?師兄以為,像曲馳或元師姐那樣,不必轉修魔道,便可以在蠻荒存活的人能有幾個?”她又說:“……哪怕五髒六腑都爛透了,也比被人侮辱欺淩來的強。”徐行之低喘幾聲,無法作答。剛才還冷到鑽心麻木的身體,此刻不知著了什麽道,竟見鬼似的灼熱起來。女子也聽出徐行之音調不對,瀲灩風情地一笑,用手背掃過徐行之的側臉,嬌嬈道:“師兄著實是好定力,我剛才那般挑弄,師兄都不為所動。可師兄現如今是怎麽了?怎麽臉紅得如此厲害?”徐行之哪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你給我下了……”女子揉開徐行之已然透濕的腰封,放在紅唇畔親吻一下,又俯下身,將腰封輕縛在徐行之雙眼之上。隔著腰封,女子淺吻了一記徐行之的眼睛:“師兄當年風姿無雙,四門女子少有不仰慕你的。當時我們幾個要好的女弟子還猜過,是誰能有幸與你結為雙修伴侶……”甜膩的話說了一半,她的語氣卻驟然間淩厲起來,一把掐住徐行之的下巴,把他的臉都捏得變了形:“當年之事已過,我早就不是那個青春少艾的黃山月。我老了。……我在這蠻荒裏好容易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好容易有了真心對我的人……為什麽?為什麽孟重光連我這一點最後的希望也要奪去?我幫我夫君除掉那麽多敵人,唯獨沒有對孟重光下手,不就是念在昔日的同門之誼嗎?可他卻……他……”她剛才四處引火的舉動已然加速徐行之體內藥效的發作,而她剛才同徐行之東拉西扯,不過是在等待藥物發揮效用。眼見藥物生效,她反倒施施然從徐行之身上爬起,揭過旁邊的一件鵝黃色薄衫,望向徐行之,淺笑道:“我要讓他至愛至惜之人在我身下哭著求歡,我要讓他也體會一下唯一的珍寶被人奪走、欲尋不得的滋味!”徐行之:“……”徐行之真是一個操字欲言又止。……你若是真要報複就找孟重光媳婦去啊,找他爸爸幹甚?女子一點不留情麵地掩門走了,徒留徐行之一人被那藥物折磨得輾轉不已。他如今半分力氣也沒有,骨乏筋軟,四肢嫩豆腐似的發酥,身體倒是越來越滾熱,難受得徐行之咬緊齒關仍忍不住泄出一兩聲變了調的低吟,自己大口大口喘息的聲音聽在耳裏就如滾雷一樣響亮。他覺得自己燃了起來,燒成了一堆熾烈的火,而且將永遠燃燒下去。女子掩了門,披了羅衫走到外麵來。此藥效力極強,發作起來根本忍不住,女子隻需等著藥效全麵發作,徐行之翻滾喊叫、欲求不得時再進去便是。她將長發撩於耳後,出聲叫侍奉她的小廝:“死到哪裏去了?出來,給我再添上一杯暖情酒!”很快,那小廝從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條羊腸石道裏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