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龍翔乃是一行主體,又身懷秘圖,若然由他斷後,前行之人,仍是無所適從。


    陸文飛一趨身擋在黑龍翔身前道:「幫主請去前麵覓路,對付黑蜂之事交與在下。」


    黑龍翔深為讚許地瞧了他一眼,點頭道:「黑蜂奇毒無比,你要小心。」


    轉身分開人群,向前行去。


    陸文飛的掌勁不及黑龍翔的渾厚,但應付蜂群卻是輕而易舉。


    一行人行了約有三五十步,突然現出一座石室。門戶洞開著,姚寒笙當先入內,群雄跟著一擁而入。


    張玉鳳急急回身叫道:「陸兄來。」


    張南把眼一瞪道:「叫什麽,他自己不會來嗎?」


    張玉鳳低下頭來不敢再作聲。


    黑龍翔進入室內,四下察看了一番道:「咱們最好能找出機關把石門封閉,先令蛇群黑峰無法侵入,再行設法想下一步棋了。」


    詎料,話猶未了,砰的一聲,石門忽然自動封閉。


    張玉鳳頓足道:「不好。陸文飛在甬道之內沒有進來。」


    黑龍翔捋著灰髯喟然嘆道:「咱們處此石室之內,也並非是福。」


    突地,頭頂傳來一陣陰森森怪笑聲道:「爾等已身陷絕地。今生今世,別想再出這古陵了。」


    黑龍翔沉聲道:「尊駕是難?」


    頭頂森森怪關道:「本座乃是勾命判官,專一勾攝世間那些財迷心竅人的魂魄,哈哈……」


    一陣狂笑之後,聲音寂然,顯然人已去遠。


    再說陸文飛獨擋蜂群,邊打邊退。詎料,室內蛇群亦已追上來,迫使他不得不全神貫注,以致前行之人進了石門,他仍毫未覺察。


    說也奇怪,那扇石門一經封閉,前麵石室之內,突然傳出一陣吹竹之聲,而且極有節奏。蜂群與蛇群一聞吹竹之聲,竟然潮水一般退去,剎時一隻不留,吹竹之聲也嘎然而止。


    陸文飛長籲一口氣忖道:「由此看來,古陵之內果真有人暗中操縱,但不知此人用心何在。」


    此時石門已閉,甬道之內空蕩蕩的,連那門的痕跡也再無法找到,有心退出陵外,可是停棺的那間石室,亦已封閉,唯一之路,便是順著甬道前往。


    陸文飛內功已有深厚根基,黑暗之中.隱約尚能辨物。暗中摸索前行,隱隱覺出甬道乃是一處下被。走了約有一箭之地,心中遲疑,躊躇不前,不覺暗中一嘆道:「看來我是無法再出這古陵了。」


    當他舉目四顧之時突覺眼睛一亮,隱約似見壁上有一個小小發亮的東西,下意識地舉劍往上一點,那東西似具彈性,突然往回一縮,忽覺腳下一軟,所立之處突然翻轉。


    剎時身如殞星下墜,直落了下去。


    他乃身具上來輕功之人,臨危不亂,趕緊提氣凝神,穩住下墜之勢,舉目下看,黑沉沉的,竟是一條萬丈深澗,如若落下,勢必粉身碎骨。


    大凡一個人在危急之際,急智自生,陸文飛身形急瀉,空覺眼前黑影一晃,本能地伸手一抓,入手竟是一根鬆枝。隻是粗僅兒臂,受不住那猛震之勁,立時折斷。但卻因這一抓之勢,使他下墜緩了一些。


    此時他手中長劍並未摔落,就勢一式卞莊刺虎,猛朝古鬆刺去,劍刃深隱入木。這一來總算將身形穩往,借力一蜷雙腿,勾住一根鬆枝,翻身坐了起來,長籲一口氣,定了定神。


    舉目一看,天色已然大亮,發覺自己置身於一處削壁之間,上不靠天,下不著地,略加忖度,離穀底少說也有數十丈,想起昨夜所經歷之事,恍如噩夢一場,靠著鬆枝略為調息一會,這才動用壁虎遊牆輕功,緩緩上了山岩覓路下山。


    一路之上,低頭尋思,總想不透自己如何會陷落到這個深穀之內。


    行了一程突見一位青衣白髯老者,沿著山徑,緩緩地行了過來,望著他失驚地道:


    「公子如何這般狼狽?」


    陸文飛從得他是義兄王孫的家人,不覺搖頭嘆道:「一言難盡。」


    白髯老者若有所悟地道:「公子與昨夜之事,得以有驚無險,老朽倒深為慶幸呢。」


    陸文飛大為詫異道:「昨晚之事大叔已然知道了?」


    白髯老者點頭道:「不問可知,你是失陷在古淩之內了。」微微一笑道:「這座古陵明明是一處陷井,可笑那批利慾薰心之輩,竟硬往裏闖。老朽早知會有這麽一天。」


    陸文飛瞼上一紅道:「大叔何以得知此古陵乃是漢代遺物,碑文上已寫得明明白白。


    晉王基本朝之人,自然不是他的墓陵。而且陵內有多處地方,現出新近斧鑿痕跡,正足說明有人在內動了手腳。再說晉王遇害已十餘年,為何不早不晚,卻在此刻傳出他遺物得消息?」


    陸文飛說到這裏,沉付了一會。恍然大悟道:「照大叔看來此是騙局了?」


    白髯老者,目視穀底,似在思忖什麽事,半晌方道:「想當然耳。」


    陸文飛乃是極重義氣之人,突或失聲喊道:「不好,我得過去通知黑龍幫。」


    白髯老者被他嚇了一跳,抬起頭來望著他道:「公子何事如此著急?」


    陸文飛隨即把與黑龍翔等同進古陵之事說了一遍,井說明黑龍幫之人俱守在陵外,自己既已僥倖脫險,在道義上應該會通知一聲。」


    白髯老者讚許點了點頭,隨道:「不用去了,黑龍翔已得到高人指點,安然出了墓陵。」


    陸文飛大為驚異,暗忖:「聽他的口吻,好像他也進了古陵似的。」


    白髯老者見他滿臉驚異,呆望著自己,不禁搖頭,輕喟一聲道:「公子並無爭奪晉王遺物之心,何苦捲入是非漩渦?若有失閃,那可是大不合算之事。」


    陸文飛點頭道:「大叔說得極是。」


    白髯老者復又道:「賢弟身負重枉,以後還望多加珍重。」


    陸文飛心頭一懍,聽他話中之意,分明已深知自己的底蘊,不由得起了幾分戒心。


    白髯老者察顏觀色,已知他心裏在想什麽,話題一轉,復又道:「老朽隨家主人來到太行山,將近一個月。隻覺偌大的一座太行山區,處處都隱伏危機,稍一不慎,便有性命之憂。」


    陸文飛想起爹爹遭遇伏擊之事,知他所言決非虛假,隻是想不透王孫等一行來太行的用意何在。於是試探著問道:「大叔既覺出此山殺機四伏,便應勸我那大哥早日離開是非之地。」


    白髯老者微微一笑道:「家主人旨在探幽覽勝,與人無利害之爭,何懼之有?」


    陸文飛將信將疑道:「我那大哥此來果真隻是為了遊山?」


    白髯老者點頭道:「可以這麽說。」話音一頓接道:「不過有時他也喜伸手管管閑事。」


    陸文飛想了想抬頭問道:「昨晚之事大叔已然親見,可知將會成一個怎樣的結局?」


    白髯老者輕喟一聲道:「雪山盲叟自認多謀,沒想到已為自己引來了極大的危機。」陸文飛心裏一動道:「難道這陷阱是盲叟設下的?」


    白髯者者搖頭道:「他沒有此能耐。」


    陸文飛若有所悟地道:「那是另有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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