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佑也光腳踩在更衣室的榻榻米上,腳下舒服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抓了抓。


    他聽見身後傳來夏油傑的腳步聲。


    夏油傑走到衣櫃麵前,拉開櫃門,佑也探頭看去。


    裏麵放了數十件袈裟,樣式和顏色都一樣,隻是上麵的紋案不一樣。


    ——但是中心主題還是鹿。


    夏油傑微微側身,將位置讓出來:“佑也來選吧,哪一件都可以。”


    小鹿佑也頓時麵色嚴肅起來,他將衣服全部取出來,攤開放在床上。


    他認認真真比較著袈裟上麵的圖案,最後選出來一件正麵能看見完整小鹿的袈裟。


    小鹿的姿勢也讓他很喜歡,是閉著眼睛,微微偏頭依靠在脖子處的樣子。


    “就這一件。”


    夏油傑點點頭,伸出手,語氣帶著誘哄:“那接下來,我是不是可以開始體驗小鹿仆人伺候我更衣的環節。”


    小鹿佑也沒忍住反駁:“穿個衣服怎麽就算仆人了?”


    “一般來說,會幫忙對方穿衣服的人,如果不是上下級,那一般就是夫妻了。難道說不是小鹿仆人,而是小鹿妻子嗎?”夏油傑笑得別有深意。


    佑也想了一下:“父子或者兄弟也可以吧。”


    夏油傑表情一僵。


    小鹿佑也看見夏油傑吃癟的表情,不由得偷笑。


    他第一次讓同期吃癟,感覺好像抓住什麽秘訣。


    小鹿佑也清清嗓子:“夏油弟弟,來吧,換衣服了。”


    夏油傑沒想到剛剛回聽見那樣的回答,這會兒自然也料想不到這種對話,他忍不住道:“佑也,你知道你這樣有點變態嗎?”


    小鹿佑也很是淡定:“畢竟和你們待久了嘛。如果變態了,反而能夠說明我融入你們了。”


    他反客為主地坐上旁邊用於休息的大沙發,然後朝夏油傑招手:“來吧,不是要換衣服麽。”


    現在緊張的變成夏油傑。


    他喉頭微動,慢慢走到小鹿佑也的麵前。


    小鹿佑也這才意識到,他坐著似乎不太方便給夏油傑換衣服,剛剛因為覺得站著累所以下意識想坐下的時候,沒想起來這件事。


    隻是他剛想起身,夏油傑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力度不大,但是足以讓他停在原地。


    然後,小鹿佑也看見夏油傑緩緩單膝跪在他麵前。


    “佑也就坐著吧,這個高度,就很方便你了吧?”


    看佑也還呆愣愣的,夏油傑笑了笑。


    “怎麽了?”


    “佑、也、哥、哥。”


    **


    感覺哪裏不太對勁,但是佑也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


    他沒有剛剛那麽從容,隻能開始幫夏油傑脫衣服。


    明明他坐著,夏油傑跪著,可是他有一種氣勢被對方壓住的感覺。解開襯衫扣子的手微微發抖,可見主人的心並不是那麽平靜。


    小鹿佑也有些惱火地用一隻手遮住夏油傑的眼睛:“你不要一直看著我,這樣弄得我很緊張。”


    夏油傑聲音無辜:“我什麽也沒做啊。”


    “不,你的視線已經對我形成了騷擾。”


    夏油傑也不掙紮:“好吧,可是佑也一隻手,不太方便吧?”


    那當然,小鹿佑也可沒什麽單手脫人衣服的絕技。但是他也不相信,讓夏油傑自己閉上眼睛,他就會乖乖聽話。


    小鹿佑也想起剛剛在衣櫃裏看見的東西。


    夏油傑感覺到附在自己眼睛上的暖意抽離,還不等他睜開眼睛,又有什麽柔軟帶著涼意的東西遮住他。那東西在他臉上纏繞一圈,最後在腦後打結。


    啊……是衣櫃裏麵的領帶啊。


    看著麵前單膝跪著,被他用領帶蒙著眼睛的人,小鹿佑也後知後覺。


    好像……有點怪怪的啊?


    對方已經被他解開扣子敞露的胸膛,因為視線被遮擋無法視物而顯得有些無措的表情。


    突然感覺,有點色氣。


    小鹿佑也猶豫著把夏油傑的外套脫下,露出精壯的胸膛。夏油傑的身體看起來完全不像十四歲,撇開一米八的身高不說,身上的肌肉也鍛煉得非常不錯。


    隻單純比拚體術的話,夏油傑在五條悟之上。倒三角的身材也很完美,寬肩窄腰的。


    小鹿佑也自認為非常隱蔽地捏了捏夏油傑的上臂,硬邦邦的,充滿力量感。摸完肩膀,他又摸了摸夏油傑的腹肌。


    指腹一點一點劃過。


    一二三……有八塊啊。


    好像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八塊腹肌,具體要看個人基因,有的人基因就限製了他隻能有六塊腹肌,再怎麽鍛煉也不會變多的。


    他身上,嗯,一塊都沒有呢。


    隻有綿軟無力的小肚子。


    小鹿佑也走神,沒注意到手下的身體變得緊繃。


    這對夏油傑是甜蜜的負擔。


    擁有能讓心上人心動的好身體自然不錯,但是這樣不上不下若即若離的觸碰,實在折磨人。


    夏油傑突然伸手,抓住佑也。


    “哥哥,還沒摸完嗎?”


    小鹿佑也“騰”的一下臉紅:“幹、幹嘛突然這樣叫我!”


    “按照年齡,其實我本來就應該叫佑也哥哥的吧?”


    “可是你平時都不那樣叫!”


    “那是我不對,仔細想想,我比佑也小,卻不用敬語,怎麽想都不禮貌。以後我會乖乖叫佑也哥哥的。”


    察覺到佑也想抽回自己的手,夏油傑微微用力,引著對方的手往下。


    “哥哥,就這麽不穿衣服,怪冷的。我們快一點吧。”


    “衣服脫完了,該脫褲子了。”


    小鹿佑也瞪大眼睛:“還要脫褲子?!”


    “換衣服當然是全套,”夏油傑忍住笑意,“難不成哥哥見過誰袈裟底下穿休閑褲的?”


    小鹿佑也結巴:“沒有先例,你、你可以開創先例。我覺得那樣也挺時尚的,反正、反正你的袈裟已經是最特別的了。”


    他低下頭,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夏油傑的褲子上鼓囊囊的。


    事後回想起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小鹿佑也真恨不得找能刪除記憶的異能者,把他和夏油傑的記憶都刪除。


    眼下,他看著那一團,還以為是因為坐姿導致空氣將褲子撐起來的。


    所以他本能地——用手壓下去。


    是的,用手,壓下去。


    “嗯……”一聲悶哼才夏油傑喉間溢出,小鹿佑也的眼睛緩緩瞪大,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等一下,他剛剛是按在了夏油傑的?


    像是被什麽燙到了,小鹿佑也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是故意的。”


    夏油傑也沒想到剛剛會發生這種事:“其實如果佑也是故意的我也不會介意。”


    小鹿佑也急得音量都拔高:“我不會故意去做這種事情——話說為什麽現在是硬的啊!”


    “因為哥哥剛剛一直在摸我啊。”


    小鹿佑也被夏油傑直白的話驚得失去聲音。


    “……我沒有摸,好吧,我摸了,但是我隻是輕輕地摸,而且就那麽幾秒。再說我也沒有摸他啊,你太敏感了。噢不是,我在說什麽東西。”


    來盤星教就是個錯誤的決定,他不應該過來的。


    如果不過來,就不會對夏油傑處理預約的事情好奇;如果不好奇就不用答應給他換衣服;不答應換衣服就不會摸到他的……


    啊啊啊!好想現在就從這裏消失啊。


    夏油傑慢條斯理道:“其實也沒什麽的,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這樣反而能說明身體健康。”


    “哥哥如果覺得不好意思的話,讓我摸回來?這樣我們就算是扯平了。”


    ?


    這是什麽扯平方法?


    眼看夏油傑還想說話,擔心他繼續說出什麽驚人之語的佑也,迅速捂嘴套衣服。囫圇一番動作,成功把夏油傑的右手穿進左袖子裏。


    “好了好了,衣服穿好了,你可以去接客了,我去外麵等你。”


    說完小鹿佑也就跑了。


    聽見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夏油傑無奈地扯下臉上蒙眼的領帶,他站起,不急不緩地自己換好衣服。


    到這個地步就行了。


    如果再做點什麽,隻怕真要把人給嚇跑。


    不過真有點意外之喜。


    走廊上,小鹿佑也不斷催眠自己。


    “沒事的,這就是小事。都是男生,摸一把也沒什麽的。很正常的,不用放在心上。再說,隻是隔著褲子摸了一下而已,都一起洗過澡看過裸體了……沒事,忘記吧,忘記就好。”


    夏油傑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出來,小鹿佑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麵,甚至都沒察覺到對方的腳步聲。


    耳邊是夏油傑可以壓低的聲音。


    “如果哥哥需要,脫褲子摸我也不在意噢。”


    躲開小鹿佑也打過來的手,夏油傑微微後退幾步。


    他換上了全套的袈裟,黑色的長發分成兩部分,上麵一部分用木質的鹿型簪子束起,下麵一部分隨意披散著。


    寬大的袈裟非常合身,金線繡著的小鹿如佑也想象的那樣,一副倚靠在夏油傑身上的模樣。


    兩隻手插進袖子裏,臉上笑眯眯的。


    陽光透過玻璃打在他身上,多出幾分聖潔的感覺。


    ——看起來像是幾句話就是能騙走幾百萬的大頭目。


    你說剛剛那句話,小鹿佑也怎麽沒反應?


    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個聾子,非必要不聽話,非必要不開口。


    夏油傑不再逗弄小鹿佑也,帶路走在前麵。


    “走吧,去迎接我們的客人。”


    **


    小鹿佑也跟在夏油傑的身後,去了33樓。空蕩的房間外,有個女人等在那裏。一身紅色的長裙襯得身姿搖曳,看見夏油傑時對比起其他人的恭敬,多了幾分隨意。


    “在裏麵的人,是東唐株式會社的副社長,上東誌永。據他所說,最近每天睡覺都覺得十分疲憊,仿佛鬼壓床一般。熟睡之後能聽見其他人的呼吸聲,會聽見有人讓他去死,以命償命。”


    女人的目光不經意掃過小鹿佑也,不敢多看:“實際情況是有一隻一級咒靈纏上了他。看起來像是過怨咒靈,是被他害死的前妻的怨念而形成的怨靈。”


    “對女性的攻擊欲望很低,對男性的攻擊欲望很高,還請教主小心。”


    夏油傑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茶水飲料已經準備好,有什麽事,再吩咐我。”


    “啊對了,清水小姐,麻煩給佑也倒杯牛奶過來。”


    牛奶?


    清水小姐心中詫異,麵色不顯:“好的,我一會兒就送來。”


    佑也疑惑:“為什麽是牛奶?”


    “喝牛奶,補充鈣質才能長高。”


    小鹿佑也對著夏油傑憤怒出腳,夏油傑像是早有預料地一把抓住他的腳腕:“不用生氣,你還在生長期,多喝牛奶以後能像我和悟這麽高的。”


    他說得認真,佑也有些猶豫:“真的嗎?”


    “真的,喝牛奶還能美白呢,你看,悟,就很白吧。”


    小鹿佑也認真回想,突然臉色一黑:“你騙我!喝牛奶要是能變白,你怎麽黑的。”


    夏油傑眨眨眼:“我這是正常膚色,不至於黒吧。”


    他輕輕放下小鹿佑也的腿:“好了,我們進去吧。”


    夏油傑推開門,裏麵一個看起來有些大腹便便的男人坐在那裏。他汗如雨下,臉色發青,用扇子“呼哧呼哧”給自己扇風。


    看見夏油傑的時候,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過來。


    “夏油大人,您可算來了。不知道,我的情況清水小姐都告訴您了吧,您不知道,我最近身體越來越不舒服了,感覺有什麽東西掐著我的脖子,呼吸都越來越困難了……”


    他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的不舒服。


    小鹿佑也的目光落在他的脖頸處。


    在普通人看不見的地方,一個長瘦的人形咒靈如同吸血的水蛭,緊緊纏在男人身上。雙手掐著男人的脖子,可以確保男人不會死,但是會越來越難受。


    那種呼吸困難的窒息感,頗有讓人想死卻不能死的感覺。


    察覺到小鹿佑也的目光,那咒靈抬起頭,缺少眼珠的兩個黑窟窿“看”向他。


    小鹿佑也立馬移開視線:不關他的事,不要看他。


    夏油傑有些厭煩耳邊的聲音。


    這些令人惡心的人的說辭大多都是同一套。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也不明白怎麽我會碰上這樣的事情”。


    無論什麽時候,總是把自己說成聖人的模樣,與人為善,從不為壞。


    善良的他們遇見這樣的事情,實在惹人同情。


    但實際上呢?


    背叛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故意設計讓對方破產;背叛妻子,和妻子的好友滾上一張床……這些事情屢見不鮮。


    越是這樣的渣滓,越是容易吸引到咒靈。


    也許將全世界的渣滓聚集在一起,能培養出最強咒靈也說不定。


    畢竟他們的惡,連咒靈也比不過。


    即使很想讓眼前的人呼吸消失,但考慮到對方能送上來的錢財,和身邊人好奇的目光,夏油傑還是強忍住心中的躁意。


    他露出讓人能平靜下來的祥和笑容:“上東先生,聽起來確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不過不用著急。”


    “你知道的,任何問題我都能解決。”


    上東誌永擦了擦汗,麵對其他人總是趾高氣昂的他,在夏油傑麵前顯得十分卑微,弓著的腰讓他看起來像一隻大蝦:“夏油教主說的是,沒什麽問題您不能解決的。”


    “那我們坐過去慢慢說吧。”


    夏油傑坐在主位,小鹿佑也挨著他坐下。


    上東誌永看見從未見過的麵孔,有些好奇。但是他是聰明人,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所以什麽也沒問。


    清水小姐敲門進來,給小鹿佑也送上一杯牛奶之後離開。


    夏油傑露出苦惱的表情:“上東先生的情況,我大致已經了解了。如何解決,也已經有方案。”


    上東誌永大喜:“那麻煩您了!”


    夏油傑一副為難的樣子:“不過您這次的事情難度比較大,所以解決起來也比較麻煩,相較於以往……”


    他不用把話說得太明白,上東誌永就明白意思:“我知道,難度大,請夏油教主出手的金額自然也不一樣。”


    “五千萬,五千萬可以嗎!”


    “噗——”


    小鹿佑也沒憋住,嘴裏的牛奶吐了一桌,還有一些濺到夏油傑的袈裟上。黑色的袈裟多了幾個白點點。


    “抱歉抱歉,剛剛嗆住了。”天,這跟搶劫有什麽區別?隻是祓除咒靈就能五千萬?這隻一級咒靈看起來實力並不是很強,他似乎也可以解決。


    動動手的事,五千萬就到手了?看上去還是對方搶著送上來的。


    如果錢這麽好賺的話,感覺接幾個單子就可以騎在森首領頭上作威作福了。


    看在錢的份上,森首領也不會生氣的。


    夏油傑沒有生氣,扯過幾張紙巾先替小鹿佑也擦嘴巴,被對方打斷之後采取處理衣服上的奶漬。


    “隻是五千萬的話,還不足以解決這次的事件,因為這是一隻實力強大的惡靈。”


    “至少還得再加一倍。”


    小鹿佑也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一個億?!


    上東誌永露出為難糾結的表情:“夏油教主,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一個億的現金,我現在確實拿不出來。我的妻子最近在忙著和我打離婚官司,要分出我不少錢……”


    他語速緩慢,時不時抬眼看著夏油傑,希望對方能說出類似打折的話。


    但是夏油傑隻是喝著自己的蕎麥茶:“這是惡靈,如果不解決的話,不出意外,上東先生活不過一個星期。”


    上東誌永頓時急了:“這麽嚴重嗎?”


    “上東先生自己應該也有感覺吧?呼吸越來越困難,不擔心自己哪一天睡過去之後,就再也醒不過來嗎?”


    “錢財是外物,隻要上東先生活著,想要賺多少都可以。”夏油傑的聲音充滿著蠱惑的意味。


    小鹿佑也:不。這世界上99%的人,就算是讓他們活一百萬年,也不可能賺到一個億。


    啊,越來越討厭有錢人了,總是把賺一個億說得像賺一百圓那樣簡單。


    上東誌永臉色變換很久,最終咬牙:“我明白了,我現在就讓秘書去打款。”


    “失陪,我去打個電話。”


    看著上東誌永走遠,小鹿佑也湊到夏油傑耳朵邊,壓低聲音:“你每一單都賺一個億嗎?”


    他幾乎是氣音地問,噴灑的熱氣,說話左顧右盼擔心被人聽到的警惕模樣,都讓夏油傑很想把人拉進懷裏揉搓一下。


    “當然不是,大部分都是一千萬到三千萬。不過我不喜歡他,心情不好,我就會漫天要價。”


    小鹿佑也瞪圓眼睛:“這也行?”


    “怎麽不行呢?他也可以不找我,”夏油傑看小鹿佑也懷疑人生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對方的臉,“他不是什麽好東西。所謂的和他打離婚官司的妻子,隻是他放出來的假消息。他的公司因為這件事情股價動蕩,有不少人拋售手裏的股票,正好方便他讓人低價買入。”


    “總之,這不是什麽好東西。”


    上東誌永很快打完電話,臉上不可避免還能看見一絲肉痛。這幾乎是他現金流的一大半了,全部給出去之後,自己的其他想法不免要暫時擱置。


    但是這是值得的,再多的錢也比不上他這條命重要。


    錢到賬,夏油傑也不用再額外準備些什麽。


    他抬起手,很快便將那隻咒靈變為咒靈玉。


    在上東誌永看來,實力高超的盤星教教主輕輕抬手,他身上所有的不適便都消失了。


    他驚喜地活動脖子,僵硬感完全消失。


    “夏油教主,您真是太厲害了!”


    看著上東誌永千恩萬謝地離開,小鹿佑也感覺開口有點艱澀:“所以,前後不出半個小時,你得到了一個億,還有一隻送上門不用自己去找的一級咒靈?”


    夏油傑笑眯眯點頭。


    “當然,一開始肯定做不到這個地步。但是盤星教已經發展了很多年,被許多人信任。不願意去咒監會的人,第一個想法就是盤星教。”


    “做到這一步之後,就可以逐次提高價格。”


    “逐次,你比通貨膨脹的速度還快。”


    小鹿佑也回憶起剛剛的情景:“就算你剛剛說的很困難,但是在他眼裏你抬抬手就解決了問題。他不會覺得你在騙他嗎?也許以後他不會再來了。”


    夏油傑微微將落下的劉海往耳側一捋。


    “佑也想學嗎?”


    “如何讓人心甘情願地掏錢,讓人心甘情願地被騙,這可是有秘訣的。”


    小鹿佑也想點頭,但是想起剛剛因為好奇處理預約而給夏油傑穿衣服的事情,立馬警惕:“不用了,算商業機密吧,我也不是很好奇。”


    他心中警鈴大作,想跑,但是夏油傑的動作更快。


    夏油傑一伸手,就小鹿佑也拉住。稍微變幻方向,就把佑也壓倒在身下。


    “來盤星教的人,多少都得留下些什麽東西才能走的。”


    錢財、咒靈……或是性命。


    “佑也想好留點什麽給我嗎?”


    “把自己留給我怎麽樣?我可以手把手教教佑也。”


    小鹿佑也看著夏油傑眼中倒映著的自己,雖然眼下的場景似乎隻是玩笑,但他能感覺到夏油傑問題的認真。


    不像是在說笑。


    夏油傑真的想讓他把自己留給他。


    或者說也不是“留”,好像他不太能理解的其他意思。


    “這是你的真心話。”


    不是問句,佑也語氣肯定。


    他忍不住問了自己一直有些好奇的問題。


    “你為什麽……總是這樣呢?對我的態度用熱情來形容都覺得不夠,頻繁超過親密距離地靠近我,不斷向我傳達你很需要我的想法。”


    “是因為我像什麽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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