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芳宮的大能趕到, 坐鎮城中, 一邊吩咐陣法師修補守城大陣,一邊命門下弟子追捕餘下魔修、以及安撫城中凡人。待安排妥當後,澤芳宮那位元夕仙子便帶著幾分溫淺笑意,感謝前來相助的同道。交情深的,多聊兩句閑話, 交情淺的,則慎重表示感謝。這位元夕仙子不僅修為高深,更是長袖善舞。然而, 當她看到帶著一對雙生子的女子時,卻流露出些許恍惚之色:“穆道友?”她輕聲開口, “許久不見。”穆湘擔憂女兒, 便將江安安摟入懷中,又怕兒子頑皮, 另一隻手則拉住了江廣思的手臂。聞言,點頭一笑:“元夕道友。”元夕上上下下打量穆湘一番,目光並不刺人,甚至在人感覺到不適之前, 先一步挪開了目光:“還以為幾十年都見不到你了。”“我兒調皮, 我隻能追著出來了。”穆湘莞爾。“你這些年, 看起來過得很自在。”“還不錯。”穆湘想了想, 笑答,“很清淨。”元夕仙子還想再說什麽,卻又咽下了喉嚨, 轉頭向著外頭看去。便見一俊美男子踏入閣中,正是鮮少露麵的洛河郡江家家主江錦衣。他站在門檻處,似乎在等人的樣子。“你現在要回去了嗎?”元夕仙子不由得歎了口氣。江廣思歡呼一聲,朝著自己江錦衣奔去,張開手臂,撲進了自己父親懷裏。安安也朝著自己父親使勁招手。穆湘將女兒放下,回應:“嗯,我該回去了。”兩位昔年好友微笑頷首,相互告辭。元夕還有一些事務需要處理,穆湘則自然的攬住了江錦衣的胳膊。初初踏入其間的江錦衣身上帶了幾分冷然和落寞,便是自己一雙兒女,也隻能讓他稍稍收斂,不至於嚇到自己兩個年幼的孩子。可是穆湘挽住他手臂時,唇角露出一絲笑意來,江錦衣身上的冰刺便被無聲的撫平,唯留下幾分失落來。“還找嗎?”穆湘用唯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詢問。江錦衣沉默了片刻,方才回複:“明天再回去吧?”也就是說,他還沒放棄。“嗯。”穆湘沒勸,理解似得點頭,“那便明天啟程吧。”“我們一起。”穆湘補充。這對道侶一人拉著一個孩子,漸漸遠去,不見蹤跡。元夕仙子回頭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時,順手拉住了正要追過去的女弟子:“曼兒,你這是幹什麽?”“師叔?”蘇曼剛剛同魔修鬥了一場,不止受了傷,渾身上下更是狼狽不堪。她眼看著江錦衣等人離開,焦急的解釋,“師叔,那個女娃是我們這次選出來的新弟子,我們可不能就那麽讓人跑了啊。”元夕穩當當的握住了蘇曼的手腕,沒有一點兒鬆開的意思:“你說的,可是那個叫江安安的孩子?”“沒錯,就是那孩子。”蘇曼見江安安已經跟隨父母離開了,隻能可憐巴巴的瞅著自家師叔,“師叔,那孩子品性純良,資質也適合宮內功法,若是好好教導,日後成就必然不小。”“你倒是愛才。”“是不是安安的父母舍不得孩子,不肯將孩子送入宮內?”蘇曼跺了跺腳,“我們澤芳宮門風正,根基深,可不是小門小派能比的,我去好好勸勸他們……啊。”蘇曼話未說完,便被自家師叔敲了敲額頭。元夕搖了搖頭:“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整一翻吧,閑事別管。”蘇曼滿臉不解。“那孩子一雙蛇瞳,你還沒想到她的身份嗎?”元夕直白開口,“若是支係子弟還好,洛河郡江家家主的女兒,怎麽也不可能進澤芳宮。”“……”蘇曼滿臉震驚,差點兒蹦起來。元夕又道:“以前不可能,現在更不可能。”“是,是傳說中的那個、那個江家?”蘇曼舌頭有點兒捋不直了。“嗯。”元夕平淡的點了點頭。“天啦。”蘇曼低呼。“當年江家上任家主還活著時,江家何等強盛,自然看不上我們澤芳宮。如今那個人已死,江家如今這位家主也算有決斷,將江家子弟全部召回洛河郡,除非要事,絕不踏出洛河郡一步,更與外界斷絕了所有關係。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允許女兒進入我們澤芳宮的。”說到這裏,元夕瞥了蘇曼一眼,眸底含著幾分威壓:“而且,就算是江家肯將嫡女送過來,我們澤芳宮也不敢收。”江家這種情況,除了真正的至交好友,誰敢沾染啊?當年穆湘做出那種決定,實在令元夕不解。然而看她過得還自在,元夕這位好友,也不會多說什麽就是了。蘇曼低著頭,一臉挫敗:“我知道了。”“行了。”元夕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去療傷,下次還敢莽撞,我就關你緊閉,順便跟你師父說道說道。”“師叔我錯了我錯了。”蘇曼本要乖乖去療傷,走了幾步,又滿臉好奇的回來,扯住了元夕的衣角。“又怎麽了?”“師叔,你跟我說說江家的事吧。”蘇曼年輕,當年那位大魔頭縱橫天下之時,她還是每天想著應付功課的少女,那位被天下追殺之時,她才初出茅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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