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森寒,映入一雙黑眸。這把長刀的刀鋒離兩個守衛太近,守衛僵在原地,渾身汗毛豎起,即是惶恐,又在思慮怎麽搞定江陵,怕他突然發瘋起來。誰知道江陵直接踏著細雨離開,踏出花藤纏成的拱門時,方才開口:“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跟上來。”這句話,顯然不是跟兩個守衛說的。“哦哦。”小宮娥用另一隻袖子擦了擦淚水,一崴一崴的跟在了後頭。江陵等了片刻,待小宮娥到了跟前,這才扶著她的手臂開口:“指路。”“是。”江陵再度見到麗妃時,這位豔麗的嬪妃哪裏還有平時的姿態?跟個市井潑婦似得跟幾個守衛糾纏在一起,又是撕咬,又是踢打。“我要見陛下,我要你們通通掉腦袋——”得了,這一位還沒搞清楚狀態。被她一口咬住了手臂,為首之人被激怒,直接甩了一巴掌,麗妃被打的暈頭,直接撞上了柱子,這麽一下,江陵聽的都牙疼。周圍的人在起哄,偏偏麗妃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滿是憤恨的衝了上去,對著為首之人的臉又抓又撓,轉眼間又多出了幾條抓痕。看這個架勢,這套動作似乎重複了好幾次。顯然,為首之人吃痛,罵了一聲瘋婆子。他徹底被激怒了,在又一塊皮膚被抓破後,一掌拍向麗妃。這可不是前頭那幾巴掌,要是受這一掌,麗妃大概要在床榻上養一段時間的病了。帶著厚重繭子的手即將落在麗妃肩膀時,一抹寒鋒襲來,擋在了兩人中央。若是他繼續動手,手掌便會撞上刀鋒,結果隻會是自己的手血肉模糊,便硬生生停在半空中。欲撲上去的麗妃也被唬了一跳,往後跳去。“是哪個王八羔子……”為首之人一回頭,聲音梗在了喉嚨裏頭,恰巧,這位頭領認的江陵這張臉。他如今聽丞相行事,便不能惹了這位剛剛立下大功,又是丞相親女兒之人。“你認識我?”江陵持刀的手極為平穩。“屬下邊防衛右軍隊長……”“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江陵打斷了他的話,“既然你認識我,這就好辦了。”江陵手指一勾,點了點披頭散發,衣裳亂糟糟成一團的麗妃:“多照看她一點。”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麵色古怪。畢竟麗妃現在這副淒慘的模樣,不就是因為他們的原因嗎?麗妃首先跳起來:“江菱,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他們剛剛是如何羞辱我的?”連小宮娥也撲通一聲跪地:“曦妃娘娘,萬萬不可啊。”“安靜點。”見麗妃情緒不穩,江陵眉梢一挑,上下打量了麗妃一眼後,實話實說,“你現在沒靠山了,他們能讓你這麽折騰,很給你麵子了。”“……”麗妃愣了愣,半響才哆哆嗦嗦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被軟禁起來?”“用腦子想,什麽事都可能發生。”江陵覺得頭痛,揉了揉眉心。細雨貼在裸.露在外的肌膚上,衣裳也是冰涼涼的,被涼風一吹,江陵又覺得不舒服了,整個人忽冷忽熱的,連提著一把刀都成了負擔。麵前之人似乎還說了什麽,江陵卻有些不耐煩了,把長刀一扔,隨著一聲脆響,江陵開口:“別吵了。”麗妃抿唇。“給我回去。”“憑什麽?”麗妃冷笑一聲,想要同江陵爭辯,便聽到了江陵的下一句話,不由禁聲。江陵掃過這隊守衛兵,冷笑:“她出了什麽事,我便摘了你腦袋。”話音一落,江陵扔下幾人,轉身便走,步伐甚至有些急促。“宿主,你現在狀態非常不好!”江陵頭痛欲裂,便沒有回答。這一段路程尚且算平靜,接下來的場景便有些血腥了,時不時便有來往的兵卒,將一具具零零散散的屍首堆在木板上從江陵邊上經過。大概是前頭有眼色的人太多,江陵後麵便撞上了貪戀他這張臉的守衛。被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圍起來江陵冷著一張臉,那汙穢言語便傳入耳中,喧囂無比。這些守衛昨晚殺了不少人,覺得後宮一兩個嬪妃失蹤了,或者受辱了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昭陽帝都被軟禁了,皇宮的天已經變了,整個後宮在他們眼中便成了任憑磋磨的小綿羊。在江丞相還未有明確指令時,他們完全可以趁亂為所欲為。色心大起的守衛按耐不住,一雙手按在了江陵肩頭,開始撕扯他的衣服。一般這個時候,被欺負的小美人早該哭著求饒了。然而江陵神色清冷,聲音淡然:“你們還要躲到什麽時候?給我出來!”話音一落,從屋頂、石柱後頭、假山後頭、拐角處出來數人,被叫破之後,整整齊齊站在江陵後頭行禮,看上去紀律嚴明。江陵轉身:“給我擺平了。”“是,小姐。”圍著江陵的幾人被唬了一跳,結結巴巴的喊:“徐統領,我……”還未說完,長劍利索的割破了頸部,撕破了江陵衣袍的那人用手捂住頸部,張大嘴巴卻出不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