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著呢喃的葉天辰,以及昏睡的王桖,唯獨不見宗主身影。


    “辰兒,宗主在哪裏?”


    葉天辰聽到青璿的呼喚,他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眼青璿緩緩道:“他為救王桖身死道消了!”


    “你放屁!”


    “師尊可是聖人,他豈會如此輕易便消亡!”王桖此時醒了過來,他有些懊悔地捶打自己胸口。


    他想起身,卻因為血液還與身軀有排斥,腳一軟趴在地上,他爬向葉天辰,質問道:“師尊他沒有死對不對?”


    葉天辰搖頭歎息,“人死不能複生,若他還活著,定不想看到現如今這樣的你,這就是他為何不惜生命救你的原因!”


    說完葉天辰走過人群,向山腳走去。


    王桖神情恍惚,癱軟地趴在地上,眼淚夾雜著泥土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眾人神色低沉,他們前簇後擁紛紛離開主峰。


    直到山腳,依稀可以聽到王桖那陣陣悲鳴聲此起彼伏地回響在山間。


    孤兒自小就知曉人情冷暖,更是知道行事做人無比圓滑,不得罪任何人,也不惹任何麻煩。


    多年來,自老宗主將他收為弟子,他無時無刻謹記當初苦難,這也讓他無欲無求,一心隻為修煉,也被同門戲稱修煉狂。


    每次與老宗主獨處,他無比渴望能與師尊多說幾句話,責罵也好讚賞也好,自己都樂得其聞。


    可直到數年前,師尊突然為自己迎來一位師妹,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是宗門出了名的大美人,且修煉天賦極好。


    原本苛刻修煉的自己變得無人問津,仿佛可有可無的人,他便接了許多任務,下山闖蕩、每日都在秘境以及生死間徘徊。


    直到自己突破歸一境時,師尊特地召見了自己,說他欲想培養自己成為未來的宗主的唯一候選人,讓自己好生修煉莫要辜負自己。


    那時起,他以為所有的愛都會給他,可沒多久師妹與師叔青璿下山曆練途中,帶回一個清秀的小孩,他並未修煉卻一躍成為自己的小師弟。


    前不久,自己得知小師弟進入藏劍穀,自己感覺到了危險,他發現師尊似乎對小師弟寄予厚望,他為早日突破聖人境,冒險拿著偶然所得地圖,誤打誤撞進入界中界。


    果不其然,他在其中得到了一枚半聖階的神秘果子,突破心切的他毫不猶豫找了安全地帶服用果實。


    可他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包括一切對那果實內的力量極其抗拒,甚至排斥。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發現了聚攏而來的怪物,當他發現是異族聚集地時,已經為時晚矣,索性他保持心態殺出重圍,最後靠師尊交給自己的保命符這才傳回宗門。


    若是他沒有爭強好勝的心機,沒有忘記初心,或許……師尊就不會死。


    葉天辰瞥了眼山頂,沉默良久他忽然目光堅定,一字一句說道:“我本無相,因心成相!”


    “無法無相,無心無神!”


    “心之道,真是複雜萬千!”葉天辰自言自語,看得一旁青璿目瞪口呆。


    此時她已經有些相信葉天辰之前的那些話了,結合這段時間葉天辰的一舉一動,確實不像真的他。


    “說,你究竟是何人奪舍辰兒了?”


    冰冷的劍刃架在脖子上,將葉天辰嚇了一跳,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青璿,疑惑道:“師尊,你……你作甚?”


    “今日不給我一個交代,莫要怪我不客氣!”青璿突然收起劍,抓住葉天辰的肩膀一閃而過。


    洞府中,葉天辰百口莫辯,索性閉口不言,靜靜地看著青璿,時不時發笑,言語調戲道:“柳腰朱唇鳳眸,媚骨神韻彩容,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突然青璿起身朝著葉天辰丟去一塊石頭,葉天辰猝不及防腦袋被砸出一個包來。


    “不管你是誰,奪舍我的弟子,我絕不輕饒,我已經開啟半聖階困靈陣,今日你若不肯言明,我便殺了你。”


    見她神情嚴肅,語氣冰冷不像是開玩笑,葉天辰收起玩笑,一本正經的說道:“師尊,我真的是天辰,如假包換啊!”


    “你還讓我如何解釋,難不成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葉天辰有些無語道。


    “那師尊為何,不讓我驗明你身上的印記呢?”


    “我還懷疑師尊是不是被人奪舍了呢!”葉天辰言辭犀利,反駁的青璿無話可說。


    眼看她又要丟東西過來,葉天辰連連擺手製止,“既然你不相信,那你打開陣法,我離開雲劍宗行了嗎?”


    “想都別想!”青璿冷哼一聲,依舊不肯放過葉天辰。


    “既然你不願言明,那我便殺了你,若是……證明你不是被奪舍,大不了……為師陪你!”青璿手持靈劍步步緊逼,葉天辰滿臉黑線。


    怎麽不記當年的青璿是這樣啊?


    難不成真被奪舍了?


    葉天辰並未反抗,任由劍刃刺入胸口,鮮血順著劍流淌,青璿神情木訥,她屬實沒想到葉天辰會不躲。


    “你……你怎麽不躲?”青璿想拔出靈劍,卻被葉天辰牢牢抓住。


    “死之前,讓我確認一下你是不是她,可以嗎?”葉天辰表情痛苦,艱難的說道。


    青璿愣愣地看著葉天辰,此時她心中情緒已經失控,淚水止不住的流下,她輕輕解開胸前衣衫,除了波瀾壯闊的雪白風景再無其他雜色,葉天辰心神一凝。


    “怎麽會,怎麽沒有!”他伸出手想一探究竟,卻被青璿一把推開,重重摔在地上。


    青璿似乎發現了葉天辰的異常,她並未理會而是麵無表情的離開了洞府,留葉天辰一人躺在地上喃喃自語。


    “難道……因為我亂入時空,導致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嗎?”他不禁捫心自問,可……是是非非一如當年啊!


    “該死,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他懊惱不已,走到洞府門口,卻被一道能量波彈了回來。


    “這……她究竟意欲何為?”葉天辰無奈返回,自己此時並未完全恢複,若是擅自出手破開禁製,對己身損耗極大,指不定這位師尊還會有做出什麽太離譜的事情來!


    他閉上眼,在腦海中浮現所有一切有關之人或事,突然他坐起身,難道……


    葉天辰腦海中閃過一個細思極恐的答案,那就是……雲煙當初不僅是騙了自己,還有所有人……亦或者說他們所有人都被人修改了記憶碎片。


    可……這根本解釋不通啊!葉天辰頭痛欲裂,似乎有一片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浮現卻又驚鴻一現,根本無法捕捉窺探。


    就這樣他在禁製中呆了不知多久,直到這一天,清漪打開了洞府走了進來,她手中帶著一套嶄新的衣衫,葉天辰看到她身上紅色喜慶的衣裳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念頭。


    “小師弟,師尊她……”不等她說完,葉天辰自己略過她身旁,衝了出去。


    “他……這是禦劍飛行,怎麽可能啊!”清漪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葉天辰,頓覺驚訝這才多久啊!


    她目光癡癡看著遠方,“小師弟真的是天賦異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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