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可以,不過我先說好,不準打臉!”江澄做了個不鹹不淡的表情。


    王征邪魅一笑,活動了身體關節,早就躍躍欲試了!


    “小子,那就站好了,我可動手了!”王征笑意瞬間收斂,雙拳緩緩同時探出,懸停於身前。


    明顯沒有立刻攻擊江澄的意思。


    “小子看好了,這是八極拳的起手式,雙撞!”


    接著王征猛地往上提肘,雙拳從耳側兩邊同時擊於身後。


    “抱肘!”


    接著王征雙拳收回,換雙掌猛地拍了拍身前的唐裝。


    發出一陣悶響。


    “這叫撣塵!”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看著氣勢十足。


    王征深吸一口氣,放鬆放鬆了下來:“小子!這是八極拳的起手式,在武術界也算是自報家門,別人一看就知道你是練八極拳的,起手式氣勢越足,別人就會對你的實力越發忌憚!”


    江澄摸了摸鼻子:“征叔,按你這麽說,這起手式不就是唬人用的嗎?”


    王征冷哼一聲:“嚇唬人?嗬嗬!倒也可以這麽理解,不過你可別小看這起手式,八極拳屬於短打拳法,一向以剛猛為主,一招一式威力十足,普通練武的想硬接八極拳,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不說別的,你就是隻把這起手式練的有模有樣,叫人看不出破綻,照樣能讓人對你忌憚,有的時候甚至避免一場惡戰也都是非常正常。”


    江澄直接樂了:“征叔,這不就是唬人嗎?對戰不應該實力為尊嗎?”


    王征不禁翻了個白眼:“你當實戰跟擂台一樣鬧著玩嗎?實力確實很重要,但如果有一個高手來追殺你,你自身的實力卻又遠遠不如對方,隻靠硬實力和送死有區別嗎?”


    “兵不厭詐,武術很多時候和打仗是一樣的,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你是騙對方自報家門自己是某某大師的徒弟,或者讓對方看出來,你真正的實力,誤以為你是個高手,他就會對你各種忌憚,那你這條小命是不是就保住了?


    或者你的某個舉措,某句話讓對方片刻恍惚,你趁著對方走神的時機突然暴起猛攻而去,是不是就能增加幾分以弱勝強的籌碼?”


    江澄不禁倒抽一口氣,一陣恍然。


    王征說的確實有些道理!


    “征叔,沒想到這武道竟然這麽多門道啊!”


    “那你以為呢!你小子還嫩得很呢!”王征撇了撇嘴。


    隨即指了指牆角堆著的幾塊木板道:“小子,看見那邊的木板了嗎?去拿一塊過來!”


    江澄點了點頭,屁顛屁顛拿了一塊三四公分厚的木板跑了過來。


    “胸前舉好!看好了!”王征吩咐道。


    江澄剛手撐著木板橫在身前,結果下一秒,一股勁風直接毫無征兆就撲了過來。


    王征箭步猛地上前,一個肘擊。


    “砰”的一聲爆響,江澄手中的木板應聲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正是八極拳裏的招牌招式“頂心肘”。


    王征攻勢不減,右肘猛地繼續往前,轟然砸在了江澄胸口。


    “篤”的一聲悶響,江澄隻感覺胸口瞬間傳來一股巨力,感覺就跟被車撞了似的,猛地倒退了好幾步,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我靠!征叔,你不講武德啊!說好的打木板,你懟我幹什麽?”


    看著江澄吃癟的模樣,王征收回了手肘,表情有些得意。


    “我說過隻打木板了嗎?”


    “你……”


    江澄氣的臉都綠了,他現在已經百分之一百確定,王征這老小子絕對是因為自己嘲笑他是老處男,存心報複呢!


    王征癟了癟嘴笑道:“小子,看你的樣子很不服氣啊!挨打要立正,你忘了我跟你說的第一課了?要想學八極拳,首先就要提升抗擊打能力!剛才那一記頂心肘要不是我控製了力度,你肋骨最少斷上三十根!”


    江澄吃痛地揉了揉胸口的位置,不禁翻了個白眼:“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嘍?”


    “不用客氣!”


    “我……”


    王征看著江澄一臉幽怨的模樣,瞬間想起了當年自己師傅用這一套路給了自己一記頂心肘時候的慘淡模樣!


    當年學挨打的時候,別提多痛苦了。


    今天必須讓江澄好好體驗體驗自己當年的痛苦。


    江澄自然看出了王征心裏的小九九,內心不禁一陣無語。


    隨即淡定開口道:“征叔,我覺得這挨打也沒啥用吧!”


    王征挑了挑眉:“你在質疑我的教導方式?”


    江澄笑著解釋道:“征叔,你說練武都要先學挨打,可師傅教徒弟能真打嗎?和實際對戰根本就是天差地別,對手可不會對我手下留情,那肯定都是往死裏打的!


    所以說,挨您的打鍛煉出來的身體素質,絕對承受不住對戰時候的強度!因此,我覺得挨打這個環節根本沒有多大的意義!”


    “那按照你的理解,你覺得該怎麽教?”


    江澄摸了摸下巴,琢磨了片刻:“我覺得生死對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與其分一半的精力用來防守,還不如全方位投入進攻中,以攻為守,隻要我攻擊力夠強,該防守的就是對方!”


    “胡鬧!防守的體力消耗和進攻的體力消耗能一樣嗎?若是雙方實力相當,那就絕不可能是閃電戰,而會變成拉鋸戰!你若是扛不住對方的進攻,談什麽反擊?”


    江澄扣了扣鼻子:“那我為什麽非要和對方實力相當呢?我為什麽不能就是比別人強呢?和對方旗鼓相當難道不是練武之人的恥辱嗎?”


    “這……”


    王征聽的一陣錯愕。


    愣了好半晌,想要反駁卻不知道從哪裏反駁。


    自己為什麽就不能比對麵強呢?


    門派傳承一向講究的是師傅教什麽,徒弟學什麽,什麽時候徒弟質疑過師傅的傳授方式了?


    自己也是一直按照師傅教的東西苦練,從來都沒有對師傅的傳授理念產生過質疑。


    實力境界提升不了,隻會從自己身上找問題,覺得自己練的火候不到家。


    都說武道境界的提升除了日積月累的苦練,更講究心境上的突破。


    難道自己卡在化勁巔峰境界這麽多年,是自己心境出了問題?


    王征瞬間開始自我懷疑了。


    防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意味著對自己的攻擊力不自信,一個連自己都懷疑,都不自信的人,心境早已陷入泥淖。


    自己心裏都不覺得自己無敵,都不自信,怎麽可能更進一步?


    王征眼中精芒越來越亮!


    “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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