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箱外加五六個錦盒,足足三十七件物件。


    劉瑞明才挑了兩件。


    女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我說,你們到底什麽意思?過來消遣我?\"


    劉瑞明笑了笑:“姑娘,實話跟你說了吧!你這裏的所有東西,沒一件真!”


    “什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周瑩眨了眨眼,一臉的錯愕。


    努了努嘴道:“好家夥,劉老,這麽多古董,全是假的?忙活了半天瞎耽誤功夫啊!”


    “要是假的,你為什麽還選兩件?我知道了,你們是故意壓價,想要坑我東西是吧?“


    女人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這些東西,可都是那家夥花了大功夫從外麵帶回來的!


    怎麽可能是假的?


    為了這些東西,那家夥還……


    其實江澄也有這樣的疑問。


    主要他想不通的是,自己的眼睛分明鑒定這些東西有價值。


    可偏偏在劉瑞明眼裏都是現代工藝品。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的眼睛異能難道失效了?


    他迫切想聽一下,劉瑞明的解釋。


    劉瑞明輕輕將那幅《歲寒三友圖》展了開來。


    拿著手電斜著照在紙麵上。


    開口解釋道:“姑娘,你若是不信,可以看看這幅畫的紙麵。”


    女人狐疑地湊上前去,仔細打量著古畫的紙張。


    江澄和周瑩也紛紛湊上前去,仔細觀察著。


    忽然,江澄眼前一亮。


    驚呼出聲來:“我知道了,師傅,是紙不對!”


    此話一出,女人和周瑩全都一臉疑惑地望著江澄。


    劉瑞明滿意地點了點頭。


    “橙子,那你說說,這紙如何不對?”


    江澄指了指燈光所照射的紙麵。


    “你們沒有發現這張紙分明是兩層嗎?”


    “兩層?什麽意思?”女人眉頭擰成了一團。


    江澄淡淡一笑:“你沒有發現,燈光投射紙張有重影嗎?”


    “重影?哪有重影?”


    這回連周瑩也摸不著頭腦了。


    說實話別說是周瑩和女人,就連劉瑞明都有些驚了。


    他本來是想說,畫紙是舊的,可裱畫的卻是現代的。


    結果,江澄卻來了句紙有兩層,打燈有重影,這倒是連他都根本沒注意到的。


    按照江澄說的重新打量了起來,劉瑞明竟然發現,江澄說的竟然是真的。


    瞬間目瞪口呆。


    自己這小徒弟的觀察力這麽逆天的嗎?


    江澄笑了笑:“師傅,您果然厲害!一眼就看出了紙是拚接而成!佩服佩服!“


    “啊?咳咳!不錯不錯,徒弟,一點就通啊!”


    聽到這話,劉瑞明嘴角都抽了抽。


    他總覺得,江澄這話是在陰陽他,但他沒有證據。


    他一個青州市收藏家協會副會長,總不能說,我也沒看出來吧?


    既然江澄這麽說了,他也隻好借坡下驢,總不能狂降逼格,自己打自己臉吧?


    正了正神色道:“這張畫,畫麵兒是真的,不過也隻能說一半真!”


    “一半真?什麽意思?”


    “古時大師作畫,往往力透紙背,古時的宣紙,質量過硬,往往能揭兩層或者三層,一些大家的名作,更是價值連城,珍貴無比。


    利益驅使,國畫裱畫師滋生出一門神奇的手藝,那便是可以把一幅水墨畫一層層揭開,根據宣紙的厚度,一般能揭兩到三層。


    你這幅畫,畫紙是舊的,但裱畫的紙卻是現代故意做舊的,畫紙下麵明顯合了另一層新畫紙,一半的真品,總不能當原品賣吧!”


    “做舊的?你憑什麽這麽肯定?”女人還是不信劉瑞明的說辭。


    劉瑞明伸手輕輕摸了摸那裱畫的紙,開口道:“姑娘,你摸摸這紙什麽感覺?”


    女人遲疑了片刻,還是伸手摸了摸裱畫的紙。


    卻始終摸不出個所以然。


    周瑩和江澄也好奇地摸了摸,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周瑩疑惑道:“劉老,這我們也沒摸出什麽啊!”


    劉瑞明笑了笑:“你們摸著這紙是起毛的還是平順的?”


    周瑩重新感受了一番:“有些毛糙,這不正是舊紙的特征嗎?時間太長,開裂起毛。”


    江澄似乎也挺認同周瑩的說法。


    女人也重新感受了下,確實像周瑩所說的那樣,有些毛糙。


    劉瑞明搖了搖頭:“錯!這恰恰說明這紙是故意做舊的!”


    “這是為什麽?”周瑩摸了摸腦袋,有些頭大。


    劉瑞明道:“這是故意磨舊的,你們想想,幾百年的紙,尤其是這種傳世名畫,應該是無數次被人翻閱欣賞,即便是毛糙,經過幾百年,原本的毛糙早就應該平順了才對!”


    聽了這話,幾人這才恍然大悟。


    女人總算是弄清了原委。


    劉瑞明又道:“而且看這落款,這幅畫應該是南宋趙孟堅的《歲寒三友》,你可以百度查一下,你這幅和台北故宮收藏的那幅一模一樣!


    按照老朽的估計,這幅畫,應該是其中的一層!你若是當真品一樣賣,那麻煩了就大了,老朽之所以收,也隻是看著這畫難得,算是個人喜歡,隻是你也知道,想要轉賣賺錢,可能性不大!”


    女人趕忙掏出手機百度,拿著手機上的圖片對比自己這幅畫。


    臉色瞬間陰沉的厲害。


    沒想到啊!


    台北故宮收藏的趙孟堅的《歲寒三友》竟然隻是二分之一。


    可人家亮相在先,若是再出現另一幅,可以說毫無價值!


    你若聲稱自己這幅也是真的,那就等著上麵找你喝茶吧!


    物以稀為貴,每一幅世界名畫,都是獨一無二的。


    想象一下,若是世界上有十幾張《蒙娜麗莎》,而且都是真的,那還值錢嗎?


    那達芬奇的《蒙娜麗莎》也不用掛在盧浮宮裏了!


    大街上擺攤當年畫賣得了!


    真正的世界名畫,一張就夠了。


    按照這個邏輯,這畫和假的也沒什麽區別了!


    “那這個建盞呢?這也是假的?這可是宋代黑瓷的巔峰!正宗的福建建陽建盞!”


    女人似乎還不死心,指了指一邊的黑瓷建盞。


    劉瑞明指了指建盞釉麵的紅羽狀斑紋:“姑娘,看見這個紅色斑紋了嗎?這是福建德化的創新釉,名叫鷓鴣斑,是現代創新的一種燒法。我之所以想收,還是看在這個紅鷓鴣算是挺完美,燒窯的師傅手藝不錯的份上!”


    聽到劉瑞明的話,女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假的,全是假的?


    那個天殺的家夥,折騰了這麽多年,竟然帶回來的竟然全是假貨!


    女人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女人這才緩緩開口。


    語氣緩和道:“那劉老,您看這兩件能給什麽價?”


    劉瑞明的名頭她還是提前打聽過的!


    他那種身份,沒必要說謊砸招牌。


    因此,大體說的都是實價。


    劉瑞明琢磨了一會兒:“一樣兩千!”


    “什麽?”女人目瞪口呆,“建盞是現代工藝品就不說了,這畫可是真跡啊!兩千說不過去吧!”


    “老朽說了,世界名畫一張就夠了!其他的即便是真的,也都是假的!姑娘,你要是不賣,老朽也無所謂!”


    說罷,就把那幅《歲寒三友圖》輕輕卷了起來,遞到了女人麵前!


    女人搖了搖頭:“劉老,您看這些東西雖然都是假的,但也算工藝品是不?放著也沒什麽用,我也都想處理了,您行行好,給個打包價如何?”


    劉瑞明為難了!


    “姑娘,你也知道,我福瑞祥不收假貨,更不賣假貨!我總不能為了方便你,給我自己增加麻煩吧?”


    江澄卻突然出聲了:“師傅,您不收,我倒是可以收著玩玩!”


    女人有些驚愕地看著江澄,隨即眼珠轉了轉,道:“你們不會是故意演雙簧坑我吧?”


    江澄玩味一笑:“小姐姐,我們坑沒坑你,你自己應該清楚吧!想必我們來之前,你也請過不少人來看過了,既然都沒收走,那就說明問題了!”


    “我之所以收,不過是看著這些物件仿的倒是逼真,我剛入行,買真的,學費太貴不劃算,不如買假的用來研究罷了!你若是不想賣,我也不強求!”


    女人沉默了。


    江澄說的一點也沒錯。


    請劉瑞明來之前她已經請過不少古玩攤主、店主過來看過,都說是現代工藝品。


    收倒是願意收,隻是出價簡直白菜。


    最高一個,打包連三千都不到!


    她懷疑是這些奸商故意說是假貨坑她呢!


    她一氣之下就找到了福瑞軒,聽說福瑞軒老板是青州市收藏家協會副會長,隻賣真品。


    結果,搞了半天,那些攤主店主沒說錯,這些東西還真是假的。


    女人一下子心灰意冷,長歎了口氣:“那你能給多少?”


    “一件東西一千,打包價三萬七!”


    女人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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