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死水一般的沉寂。


    蒼狼山,密林深處。


    江澄依靠在一棵大榕樹下,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沉默不語。


    心情複雜的厲害。


    都說無盡的等待是最煎熬的!


    江澄覺得這話沒毛病。


    此刻已經是淩晨3點13分了,他現在是身心俱疲,可他卻沒有一絲絲睡意。


    不,準確的說是不敢睡!


    一麵要等待錢朵他們過來,一麵還要防範胡陽他們去而複返。


    饑餓、勞累、山裏蚊蟲叮咬,再加上心理上的壓力,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江澄此刻煩躁的厲害!


    一旁的林舟也是疲累無比,此刻正靠在一邊的樹下閉目養神,可手裏卻還死死地抱著那把狙擊槍,耳聽八方,時刻保持著警惕!


    這一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從早上到現在淩晨三點多,根本就是連軸轉。


    就算是鐵人也扛不住啊!


    他當過兵倒還好說,可最讓林舟佩服的還是老板江澄了。


    他竟然比自己的精力還要好!


    “舟哥,今晚辛苦你了!等事了了,我給你放兩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回去給你發獎金!”


    江澄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感覺在這遼闊無際的蒼茫大地,他和林舟就像兩棵野草。


    隨時都要被這天地吞噬一般。


    渺小而又無助。


    他覺得自己要是再不說話,很可能就快抑鬱了!


    想想照他這樣連軸轉的使喚,別說是人了,就是生產隊的驢也扛不住啊!


    心中愧疚不已。


    因此才想著要給林舟放假和發獎金。


    不過他也不後悔帶林舟出來。


    因為要是沒林舟帶路,他連五柳村在哪估計都找不著,更不可能經曆後邊一係列的事。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錢朵突然來了電話。


    江澄瞬間一激靈,趕忙給錢朵描述自己現在的位置。


    直到兩輛軍用貨車緩緩在不遠處停住,看到錢朵和蕭天佐、老莫幾人從車內走了出來。


    江澄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這才一下子舒緩了。


    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感覺整個身子都好似垮了一般,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


    壓力太大了!


    林舟也好不到哪去,強撐著身體的疲累,站起身來,將狙擊槍還給了蕭天佐之後,恭敬地對著蕭天佐敬了個軍禮,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蕭天佐嚴肅地對著林舟回了個軍禮,重重地在林舟肩頭拍了拍!


    隨即對著江澄道:“江澄,東西呢?”


    江澄指了指前方幾處已經被他做好標記的位置:“就在那!一共十八個大木箱!都在這了!”


    蕭天佐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朝著軍用貨車駕駛室走去,對著駕駛員說了幾句。


    沒一會兒,江澄便看見從一輛軍用貨車裏,一連跳下來十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


    也是微微一怔。


    也不由感歎這404局的巨大能量了!


    先是公安係統,現在連軍隊都得配合他們。


    心中似乎對這個有點神秘的機構起了興趣。


    “臭弟弟,你想死啊?為什麽掛我電話?是不是皮癢了?”


    錢朵一下車,朝著江澄就一路狂奔,一見麵不由分說,直接一把捏住了江澄耳朵,跟訓兒子一樣,口吐芬芳。


    “啊……疼疼疼!錢朵,你瘋了?放手!你謀殺親夫啊?”


    江澄疼的呲牙咧嘴,跟個小雞仔似的,完全被拿捏住了!


    林舟看著江澄這狼狽的模樣,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你……你混蛋,胡說八道什麽呢?”錢朵俏臉紅的都快冒煙了!


    “胡說?我說錯了?”江澄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味著什麽!


    “你……你流氓!不許想!”看著江澄想入非非(朵朵)的表情,錢朵一下子怒了!


    “不許想什麽?我現在就想睡覺!”


    “你……”一聽到“睡覺”兩個字,錢朵一顆小心髒直接飆到了180邁。


    若不是天太黑,沒人注意,要不然就會發現,此刻的錢朵,臉能紅的能冒煙!


    “哼!下次再敢這樣,我就……”錢朵揮著小拳頭恨恨地錘了錘江澄的胸口,威脅道。


    “你就怎麽樣?”江澄揉了揉吃痛的胸口,一臉的玩味!


    “我就……咬死你!”錢朵嘴角一歪,緩緩湊到江澄耳朵邊,吐嗅如蘭!


    聲音小到隻有江澄一個人能聽見。


    ???


    “嘶……咬???”


    江澄:(???)


    江澄瞬間獸血沸騰!


    不可否認,江澄想歪了!


    不得不感歎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啊!


    *罒▽罒*


    可一想到那不可描述的兩個小時,不知道為什麽,江澄後腰就開始隱隱作痛了。


    這個妖精,太磨人了!


    女人太可怕了!


    這時候,蕭天佐已經和一個領頭的士兵交代完了事。


    接著一大半的士兵就各自拿著挖掘工具,開始對著做了標記的位置進行挖掘。


    剩下的四個士兵,分別站立於四周,懷裏端著95式突擊步槍,做著警戒工作。


    好大一會兒,十八個大木箱就在士兵們的通力協作下,顯露了出來。


    蕭天佐看著坑裏十八個大木箱,走了過來,疑惑道:“江澄,你讓我帶大木箱幹什麽?”


    “裝文物啊!”江澄微微一笑。


    “直接連箱子一起搬走不就好了?”錢朵有些不解道。


    “搬走容易,之後呢?怎麽證明程東盜墓?難不成在山裏守株待兔?一蹲就是幾天?要是程東一直不來取,你們就一直蹲著?”江澄反問道。


    錢朵一下子不說話了!


    蕭天佐神色也變得複雜無比!


    守株待兔也太蠢了,可想抓現行也沒戲啊!


    這就難辦了!


    沒有證據,讓罪犯逍遙法外,這才是最憋屈的。


    想想若是胡陽沒有半路改變線路,此刻,他們應該已經人贓俱獲了吧!


    蕭天佐有信心,能從那些被抓捕的小弟入手,順藤摸瓜,從而掌握更多能定程東和黃坤的犯罪證據,最後來個一鍋端。


    可現如今,最多也就是找到了被盜的贓物,根本沒有人證,而且這贓物還是地裏刨出來的,和古墓裏刨出來的沒有任何區別,更加不能作為什麽證據了!


    程東那邊打死不承認,你能有什麽辦法?


    屈打成招嗎?


    那根本不現實!


    盜墓案算是證據鏈中斷了!


    “江澄,那你是怎麽想的?你這麽要求,肯定有你的理由,說說吧!”蕭天佐正了正神色說道。


    “栽贓嫁禍,反間計!”江澄淡淡一笑。


    “反間計?”錢朵一愣,急切道:“具體怎麽個情況?趕緊說吧,別賣關子了!”


    “這麽一大批價值連城的文物就這麽埋在山裏,正常人會動心嗎?”


    “那還用說?”錢朵翻了個白眼道。


    “如果程東回來挖文物的時候,發現十八箱文物全變成石頭了,會怎麽想?”


    錢朵搶答道:“那肯定覺得被人偷了啊!可這跟反間計有什麽關係?”


    “如果你是程東會覺得是誰偷的?”


    “很多人啊!這事怎麽可能定性?”錢朵眨了眨眼。


    “那如果這其中一兩件文物出現在胡言手裏,或者出現在剛才參與轉移文物的某個小弟手裏呢?”


    蕭天佐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精光!


    “我懂了,程東就會懷疑他們中的某個人,不,隻要咱們栽贓手段高明,程東懷疑的就是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這些人絕對不會好過。”


    “他們不好過,就會心生怨恨,就會反抗,從敵人內部分化,如果我們再加把火,激化矛盾,這部分人很可能就會成為我們的牌,反咬程東一口,妙,實在是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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