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鏡子又重新整理了自己的麵具,江澄長舒了口氣。


    心中忽然升起一個疑問。


    這個404局難不成是特工性質的?


    又是人皮麵具,又是神偷的,這也難怪江澄會有這種猜想。


    不過隨即搖了搖頭,一個盜墓案用得著特工嗎?


    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心中越發對404局產生了好奇。


    難不成盜墓案並沒有這麽簡單?


    這時,手機來了一條短信。


    是錢朵發來的。


    讓他行動。


    江澄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不免有些緊張。


    他突然有種特工正在執行任務的即視感。


    尤其是此刻自己還用著另一張麵孔。


    別說還挺赤雞!


    不過畢竟是第一次,很忐忑,就怕中途生出什麽幺蛾子。


    沉吟了片刻,江澄還是推開了門,出了足療店。


    十分鍾後,一個皮膚黝黑,長相普通的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出現在夜色酒吧內。


    正是易容後的江澄。


    掃了眼酒內瘋狂搖擺的男男女女,江澄並沒有多做停留,徑直走到了安全樓梯口。


    樓梯口此刻正站著兩個虎背熊腰的壯漢,一臉的橫肉。


    就跟倆門神一樣。


    剛檢查過一個賭徒的籌碼,見江澄過來,其中一個花臂壯漢皺了皺眉不禁打量起這個陌生的麵孔。


    冷冷道:“k歌蹦迪走電梯!”


    江澄也不氣惱,直接掏出了那塊圓形籌碼,故意將ys兩個字母對著壯漢。


    ys是“夜色”的首字母縮寫,但這不代表酒吧,而代表著夜色酒吧的地下賭場。


    壯漢看著籌碼,神色緩和了不少。


    不過依舊沒有直接放行!


    “誰介紹的?”


    “賣魚的老莫介紹的!”江澄道。


    老莫是錢朵弄到籌碼的那個人。


    是夜色賭場的常客。


    壯漢點了點頭,給邊上的光頭使了個眼色,兩人瞬間讓來了一條道。


    江澄剛鬆了口氣,正準備進樓梯,那個光頭大漢卻突然出聲又問了一句。


    “唉!聽說老莫老婆生了,男孩女孩?”


    看似隨意一問,江澄卻心裏咯噔一下。


    心裏暗暗腹誹:這特麽還在試探呢!


    不過隨即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哥,別鬧了,老莫光棍一條,哪來的老婆!”


    “哦?是嗎?哈哈哈,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記錯了!您請進!”光頭大漢撓了撓頭,趕忙做了個請的手勢。


    轉過身的一刹那,江澄不禁按按捏了把冷汗。


    好家夥,一個看大門的這麽機警的嗎?


    暗暗慶幸來之前錢朵給他詳細說了這個老莫的資料。


    要不然,這賭場門都沒進,弄不好就被人廢了!


    長舒了一口氣,江澄緩緩沿著樓梯往地下二層走去。


    江澄發現每個樓梯拐角,都安裝了一個攝像頭,自己一舉一動估計都在別人眼裏。


    想想還好錢朵夠專業的,提前準備了人皮麵具,要不然還真暴露自己身份了!


    不得不說,錢朵這個小妖精,平常看著沒個正經的,做起事來還挺靠譜。


    沒一會兒,江澄就下了地下二樓。


    和上麵一樣,樓梯出口依舊有兩個保鏢看著。


    不過這次就沒有之前那麽嚴格了,隻是看了眼籌碼,江澄就被放進去了。


    一進門,一股酸爽的臭味撲麵而來。


    江澄差點沒吐了!


    又是煙味,又是臭腳丫子味,還有一股類似於硫化氫的味。


    那滋味相當的精彩。


    這是一個大廳。


    大廳的空間並不大,甚至局促的有些厲害。


    七八十平的空間前前後後,足足塞了七八張桌子。


    還好是那種八仙桌,要是那種專業的賭桌,估計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大廳另一麵有一個出口,遠遠看著,是條走廊。


    走廊兩邊分別是十幾個單獨的房間。


    江澄運用透視仔細觀察了下,那邊是單獨的賭區,應該是招待一些大客戶的。


    不過江澄沒有多看。


    大廳中每張桌麵前都圍滿了人。


    吆喝聲、叫喊聲此起彼伏。


    不少人都已經賭紅了眼,麵色蠟黃,毫無血色。


    黑眼圈深重的跟熊貓似的,頭發黏膩蜷縮成一團,頹廢的已經不像個正常人了。


    不用問都知道熬了幾個通宵了。


    江澄都擔心這些家夥會不會猝死!


    看著這些幾近病態的賭徒,江澄心中不禁開始反思。


    自己的賭石時是不是也是這種狀態呢?


    如今已經不缺錢了,是不是該做些有意義的事?


    像認真學畫畫。


    或者彌補下當初的遺憾,把學曆提升一下體驗下大學生活,亦或是幹些別的有意義的事?


    江澄忽然想起了帕斯卡爾在《思想錄》中有這樣一段話: “人隻不過是一根葦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東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葦草。用不著整個宇宙都拿起武器來才能毀滅;一口氣、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


    然而,縱使宇宙毀滅了他,人卻仍然要比致他於死命的東西更高貴得多;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對他所具有的優勢,而宇宙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反正江澄覺得,他的人生並不應該僅僅局限於掙錢,他應該有更高的追求。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沒一會兒,江澄就在一個炸金花的台子邊上找到了正在奮戰的錢朵。


    江澄走過去時,錢朵似乎剛輸了一把,身前的籌碼又少了三分之一。


    江澄一腦門的黑線。


    趕忙上去把錢朵一把拽了出來,沒好氣道:“我說你是來幹啥的?賭錢的?”


    錢朵嘿嘿一笑,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嘿嘿!我這不是手癢了嘛!”


    江澄長歎了一口氣,露出一個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胡言呢?來了沒有?”


    錢朵指了指一個玩21點的台子邊一個精瘦的男人。


    “已經玩上了,不知道為什麽,他今天手氣格外的好,這一會兒已經贏了七八萬了!”


    江澄眉頭一皺:“這貨不能贏了錢跑了吧?”


    “放心,賭鬼的心理你不懂,要是輸了,還有可能及時收手,但要是贏了錢,腦袋裏想的可就是贏更多!”錢朵給了江澄一個放心的眼神。


    江澄沉吟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不對啊!這麽多台子,要怎麽才能讓胡言跟我賭啊?”


    如果刻意找胡言賭,他肯定會有戒心。


    搞不好不會跟他賭。


    最好讓胡言主動找他賭。


    錢朵邪魅一笑:“這還不容易?如果他發現你是個超級無敵大棒槌,人傻錢多的那種呢?”


    “靠!你才是棒槌,你全家都是棒槌!”江澄直接炸毛了!


    “行行行!別廢話了,任務完成,姐姐隨你處置都行,走換籌碼去!”


    江澄有些為難,要演棒槌,那不得一直輸嗎?


    “輸的錢算誰的?你們得給我報銷!”江澄正色道。


    “不就是報銷報銷麽!多大的事!”


    看著錢朵嘴角浮現出的一抹莫名其妙的笑,江澄越發覺得古怪,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在錢朵的威逼利誘下,江澄足足換了一百萬的籌碼,心都在滴血。


    這特麽要是不報銷,他就把錢朵狠狠睡了!


    絕不能吃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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