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荒漠外?懷情


    蒼雲宗-司馬曆風


    黃沙天,霧藏地,瀚海荒漠,漠裏難尋覓;


    草碧連天沙吞水,風雨無情,皆困漁陽裏。


    幽情傷,念紅顏,歲歲未斷,思戀存夢裏;


    覽海閣舊危獨立,酒潤懣心,情苦人憔悴。


    蒼雲宗司馬曆風站在風雨中的覽海閣內,高聲的發泄著心中的煩悶。


    “雁泉溧水的韓凝霜就這麽讓你念念不忘嗎?誰能想到當年的一眼回眸會毀了一劍可入聖的劍道天才,可悲可歎啊!”


    覽海閣內,醉意朦朧的司馬曆風聞言轉身,一個頭戴鬼頭麵具,身著黑色雙領龍紋長衫的男人緩步走進了風雨飄搖中的覽海閣。


    司馬曆風內心震驚不已,以他的修為此人現身竟然一點兒沒有察覺,此人不簡單啊!司馬曆風並沒有接話,仍舊一口一口飲著手中的酒。


    “棲鬆香,情深重,酒醇香,蒼雲宗也算後繼有人了!”


    鬼麵人聞出了酒香!


    司馬曆風依舊未言,他看不透身旁的這個人,亦不知他現身何意。


    鬼麵人又似笑非笑的來了一句:


    “你是真醉還是裝醉?不來一壺酒嗎?”


    司馬曆風聞言一愣,立刻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壺棲鬆香,放在了鬼麵人身前的覽海閣的欄杆上。


    鬼麵人也沒客氣,也沒有猶豫,拿起來了喝了幾口。


    “爽啊!雖不及老酒鬼的酒有味兒,卻也甘醇可口。”


    司馬曆風仍舊沒有說話,他是一個為情所困的人,生死從來都是置之度外的,也許有時候或許也想死吧!


    “瀚海荒漠的風暴好些日子了吧!有點兒怪啊!”


    鬼麵人這句話不知是說給自己的,還是對司馬曆風說的。


    下麵這句肯定是對司馬曆風說的,


    “你在等人?”


    司馬曆風淡然的回答著:


    “算是吧!”


    司馬曆風確實在等人,等的是阿妹,不過不管他走到哪裏都是在等人,等那雁泉溧水的韓凝霜,一等就是幾十年。


    “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等過一個人,在一個滿是落雪的山莊內一等就是五十年,可惜等來的卻是一場夢!”


    司馬曆風聞言,抬頭看向鬼麵人,舉起酒壺示意了一下。


    “人一旦墜入了情網,,就變成了網中的獵物,視野中的一切,都是束縛著你的蛛絲,是很難掙脫的,最終不是被吞噬,就是化為塵埃!”


    鬼麵人喝了幾口酒,繼續說道:


    “後來有幸碰到一位前輩,點醒了夢碎的我,今日你我有緣,轉蹭於你,也算是這一壺酒的報酬吧!”


    “情是緣,緣歸心,心無緣,緣了情!”


    說完,鬼麵人飛身向風暴中的瀚海荒漠而去!


    司馬曆風拿著酒壺,愣愣的看著細雨中的那道背影,思索許久之後,大聲的喊道:


    “前輩,此話何意?”


    “等你一劍斬斷內心的情網時,就知道答案了!”


    聲音傳來時,鬼麵人也在瀚海荒漠中消失了。


    瀚海荒漠旁,風雨中的覽海閣內,司馬曆風想了很久,最終搖了搖頭,又喝起了悶酒,內心輕歎道:


    “哎,自己是不是就是那情網中的獵物,一困就是幾十年!”


    “棲鬆香,酒醇香!小子,你徘徊在拓涼城,原來就是為了它啊!”


    伴隨著聲音,覽海閣內又出現了一個人,一個活潑可愛十多歲的小姑娘,正是那消失了許久的阿妹!


    阿妹走向司馬曆風,看著覽海閣欄杆上的空酒壺,


    “有人來過?”


    司馬曆風禮貌的遞過去一壺酒,並開口叫了一聲前輩:


    “剛有一個鬼麵人,不認識,喝了一壺酒就走了。”


    阿妹沒有追問,而是看著閣外的風雨,開口問道:


    “你在等我?他有消息了?”


    司馬曆風輕輕的回了一句:


    “晚輩在邙荒等到了他。”


    “他又去哪裏了?”


    司馬曆風搖了搖頭,


    “不知道!”


    阿妹聞言,轉身將手中的酒壺扔向了司馬曆風,咒罵道:


    “你!你就這麽辦事的?怎麽還沒他靠譜!”


    司馬曆風很無語,內心自語道:


    “他那小毛孩子能和我比?我倆有可比性嗎?再說了,是你讓我等著他,說有消息告訴你就行啊!”


    可他不敢說啊,而是開口說道:


    “沈逸塵應該會向南來吧,我看他似乎對邙荒有一些懼意!”


    還別說,司馬曆風還真懂沈逸塵,估計這就是共同喝酒的魅力吧!


    “行了,有言在先,這次就不打你了,我自己去漁陽郡找他。”


    阿妹說完,轉身看向司馬曆風,來了一句:


    “把你的儲物袋給我!”


    司馬曆風鬱悶啊,心中咒罵道:


    “這兩個二貨怎麽都盯著我的儲物袋啊!我的天啊,以後得離他們倆遠遠的!”


    司馬曆風不情不願的把儲物袋給了阿妹!心中惋惜著:


    “那可是我在拓涼城新買的酒啊!”


    司馬曆風突然想起了什麽,便開口道:


    “晚輩有一語不明,還請前輩指點迷津!”


    阿妹一邊打開儲物袋,看著裏麵的東西,一邊說著:


    “說吧!看在這麽多棲鬆香的麵子,我盡量幫忙。”


    阿妹說完,竟然無恥的舔了舔嘴唇。


    司馬曆風此刻心在滴血啊,可還是恭敬的問道:


    “情是緣,緣歸心,心無緣,緣了情,是何意?”


    阿妹聞言一驚,一間嚴肅的看著司馬曆風,厲聲問道:


    “這句話你聽誰說的?”


    司馬曆風很茫然,很恐懼的看著阿妹,記憶中從未見過阿妹如此的嚴肅!


    “剛—剛—剛借酒的那個人,他—他—他見我為情所困,便指點我一下,留下了這句話就走了!”


    司馬曆風緊張的有點兒結巴,也可能是太吃驚了!


    “他長什麽樣子?”


    “一個戴著鬼頭麵具的中年人”


    阿妹聽完司馬曆風的話,便捏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中,


    “不對啊!當年和我說這句話的人是一個白胡子老道士啊!”


    原來阿妹和司馬曆風是一樣的,都是為情所困,可卻恰好相反!司馬曆風是因有情被困,而阿妹卻是被無情所困!她二百年來身體一直未生長,也許就是因為未找到屬於自己的情緣!阿妹年輕時,在雁泉的離魂穀遇到過一個白胡子老道士,曾對她說:


    “情是緣,緣歸心,心無緣,緣了情!願蒼天憐之,許你一世情緣!”


    老道士看她的眼神滿是憐憫之色!


    一百多年了,她也一直未能悟透這句話何意,也一直沒有找到當年的前輩,更沒有找到屬於她的情緣,如今從司馬曆風口中說出,她怎麽能不心驚呢?


    司馬曆風見阿妹一直未語,便轉身看向了風雨中的瀚海荒漠,一邊喝著酒一邊內心自語著:


    “哎,我問她做啥,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怎麽知情為何物?”


    覽海閣外,細雨綿綿,覽海閣內,寂靜無聲!


    許久之後,阿妹回過神來,說了一句,便離開了。


    “你與我不同,你問自己,何為情,何為緣,何為心,你此刻心中的遺憾又是什麽?”


    瀚海荒漠旁,司馬曆風飛身出了覽海閣,酒壺中的酒化為一柄劍,司馬曆風手持酒劍,一邊揮舞,一邊大聲的呐喊著,他用他的前半生向蒼天,向大地,向這無情的正邪兩道詮釋著阿妹提出的問題的答案。


    “何為情?”


    “是那蒼月河畔回眸一笑的初見之情,是那玉瑤樓內久別重逢的歡喜之情,是那離經叛道無怨無悔的相戀之情,是那郎才女貌月老牽線的鸞儔之情,是那花前月下你儂我儂的甜美愛情,是那雁蕩山前難割難舍的離別之情,是那跨越千山萬水依舊難覓的淒苦感情,是那無奈分離千裏相思的想念之情,是那醉酒沉淪自暴自棄的絕望之情!”


    “何為緣?”


    “我這一生踏千山,涉萬水,從哪裏來不知,去向哪裏也不明,卻總會遇見你!


    走過一路風雨千萬裏,驀然回首,夢裏夢外都是你!


    相知相伴多少人,有舍棄,有遺忘,有回憶,可心底卻隻有你!


    淒風驟雨中看到的是你,山海之間看到的也是你,煮酒清茶中看到的還是你,我這雙淚眼內全都是你!”


    “何為心?”


    “歲月不負的是心,遠離是非的是心,寄情山水的是心,沾染塵緣的是心!


    要治愈的是心,可想忘記的也是心;澄澈清晰的是心,而糊裏糊塗的也是心!


    困住我的是我的心,可困住你的呢?凝霜,那不也是顆滿是枷鎖的心嗎?”


    “遺憾?我的遺憾?哈哈,我司馬曆風的遺憾,誰又能懂呢?”


    覽海閣外,把酒劍融入了蒼天的淚水之中,也許這滿天的煙雨就是上天對司馬曆風心中的遺憾最真實的寫照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塵暮歸殘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歸客眷清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歸客眷清歡並收藏塵暮歸殘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