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說老頭,你怎麽還要往井裏跳,這口井的水別人不喝了嗎?不知道選個地方!比如旁邊的雙塔。你從上麵跳下來,多省事!不用害人害己汙染水源!”


    範景文瞪了一眼周啟明,沒好氣道:“小混蛋!萬一沒摔死,你讓我在賊兵手裏受辱嗎?罷了!罷了!我到其它地方上吊吧。”


    說完,就朝慶壽寺走去。他要找一間禪房,安靜上路。卻聽攔自己投井的小混蛋已在大聲叫嚷。


    “和尚!和尚!快出來啊!有人要去你們寺裏尋短見!”隨著周啟明的叫嚷,寺裏走出幾位麵黃肌瘦,身穿補丁衣袍的和尚,攔住了範景文的去路。


    “施主!請留步,外麵小施主的話可是真的?”


    範景文氣得一甩衣袖,也不搭理和尚,回頭就走,走前還不忘狠狠瞪了周啟明一眼。


    他知道是這小子故意阻攔他上路,現在,城內到處是賊兵,沒有更好的地方選擇自盡。除了慶壽寺的雙塔附近,賊兵還沒來,其它地方隨時會與賊兵遭遇。


    不管了,他準備回家,如果遇到賊兵就和他們拚了。就算是死,也絕不屈服投降。主意打定,他從地上撿了塊石頭,目光堅定地朝家裏方向走去。


    可奇怪的是,一路之上,他沒有遇到一個賊兵,直至快到他的府邸,才看到他家被賊兵包圍。大門敞開,宅邸傳來婦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是他的發妻吳氏的聲音。


    “你們這些天殺的賊匪強盜,不得好死,老天爺啊!收了這些畜牲吧……!”


    “老虔婆!再罵,信不信老子一刀劈了你!誰不知道你們這些官員家庭,各個盤剝百姓,吃人不吐骨頭。過去你們高高在上,作威作福,如今玩玩你們的姑娘怎麽啦,天道輪回……!”


    “你們這些天殺的,怎麽不去打聽打聽!我家官人清廉如水,是百姓的青天,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惡行。而你們……嗚嗚嗚嗚!”


    “我呸!還清廉如水!天下就是被你們這幫道貌岸然的貪官汙吏,偽君子,禍害成這樣子。你們統統該死!”


    “跟她廢什麽話,幹脆一刀殺了得了!”


    “你急什麽!已經殺了他兒子,血腥味太大。等頭領爽完了,我們再上,不然那股味道實在太熏人,後院都能聞到。”


    “嘻嘻!還是你小子精明。那小娘子細皮嫩肉,實在太好看了,待會兒頭爽完了,我先上!”


    “憑什麽!待會抓鬮……!”……。


    範景文的家裏不知發生了什麽,從範吳氏的哭嚎,以及兵卒的叫罵淫笑,家中一定發生了不好的事。


    範景文氣血上湧怒發衝冠,拿著石頭就要衝向自己宅邸。而他身後腳步急促,有人迅速跑來。速度之快,他回頭還沒看清,一個人影一晃,就已超過他,朝他家院門而去,正是那個攔他跳井的小子。


    那小子還沒到門口,就有賊兵想要阻擋他。卻被他奪過他們手裏的刀,砍瓜切菜般殺死在門口。


    衝進院子,就看到一位婦人趴在一具屍體上哭泣。旁邊堆放著幾口破箱子、糧食等雜物,應該是賊兵從範景文家搜刮出來的財物。


    有幾個兵卒在院中邊嬉笑調侃範吳氏,邊等待他們頭領奸淫這家女眷,邊挑揀破箱子裏值錢的東西往身上裝。等頭領玩完,就該輪到他們上那位小娘子。


    周啟明衝進院內,二話不說,朝那些賊兵舉刀就砍,七八個人,頃刻間就被他砍翻在地。砍完人,丟了刀,立刻朝後院跑去。


    後院的一間廂房,傳來女子無助的哭喊,以及男人猥瑣的淫笑。


    周啟明一腳就踹飛了房門,看到一個滿臉胡須的矮壯漢子,在一張木床上,正壓著一位妙齡少女,撕扯她的衣服。


    少女上身大半衣服已經被撕開,露出雪白的肌膚。她的褲子眼看就要被扒開,但她依舊在奮力掙紮。


    “你他媽的是誰?沒看到老子還沒完事嗎?這麽猴急幹什麽!滾外麵等著去!”


    壯漢怒罵周啟明,他以為這兵卒等不及,來壞他的好事!周啟明也不答話,上去一腳,將這個一百多的壯漢踢到了床下。


    少女感覺身上一輕,忙翻身爬起,縮到了床角,驚恐地看著發生的一切。


    壯漢明顯感覺不對,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又被周啟明重重一腳踩在地上。他隻感覺背腹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後背猶如壓著一塊上萬斤的巨石,讓他動彈不得絲毫。


    “你……你是誰?快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的人嗎?”


    “我隻知道你是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賊匪畜牲!跑到人家裏來,禍害別人的女眷,你就沒有兄弟姐妹嗎?”


    “你是不是李岩的人?趕快放開我,我是劉宗敏劉將軍的手下!”


    “我管你是誰的手下,你行此禽獸之舉,人人得而誅之!”


    說著話,周啟明一腳踢在他的襠部。這勢大力沉的一腳,直接將這壯漢的骨盆,踢了個粉碎。淒厲的慘嚎響徹範家。


    周啟明背著床上的少女,從空間拿出一套衣服,丟到床上,對少女道:“你趕快換上衣服,我帶你們全家逃離這裏。”


    說完,提著如死狗般的壯漢,扔到房外。此時,一身是血的範景文,提著刀急急忙忙衝進了後院。


    “老頭!你把外麵的人都殺了?”周啟明隻是將守在範府外麵的兵卒殺了,而外院的那些兵卒隻是將他們砍傷,讓他們失去戰鬥能力,沒有要他們性命。


    範景文沒有答話,看到地上痛苦掙紮的壯漢,二話不說,一刀將他的腦袋砍了下來。


    “老頭!你真狠!”周啟明衝他挑起大拇指。


    “他們殺了我的弦兒!我要讓他們給他陪葬!婉瑩怎麽樣了?”


    “你指房間裏的女孩嗎?她沒事!幸好我及時趕到,等會兒你進去看就是!”


    “多謝恩公相救,是我老糊塗了!一心隻想殉國,沒有顧及家小!唉!”


    “想通了!這才對嗎!有小家才有國。家都沒了,你拿什麽愛國!家人都保護不了的人,枉為人父,枉為人子!”


    “恩公教訓得是,我應該與家人一起殉國的!我先進去看看我女兒!”範景文說完,就進了廂房。


    “臥槽!說了半天,你老小子還是個冥頑不靈的死腦筋。”周啟明看著進了房間的範景文,不由罵了出來。


    而廂房裏,傳來父女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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