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西後腰發疼,金何坤單腿卡著他。兩人氣息交織,陳老師抬下巴想斜眼突突死坤爺,豈料輸在幾公分身高上。“操啊,”金何坤更近一分,他咬牙切齒道,“給你個機會,操我試試。”陳燕西梗著脖子,“有本事你就躺床上,看我搞不死你。老子以前可是純一。”真當他c市“風流第一號”是浪得虛名?日這龜兒子。金何坤:“你再說一次。”“日你。”“不是,最後那句。”陳燕西思索片刻,自己都有些不確定,“......老子以前可是純一......”“你現在好意思說這話麽,是誰纏著我一口一個哥哥我要我要的。”金何坤放開他,懶得與其爭執上下問題。他們互看一眼,火氣兒突然就沒了。“不是,我們到底是因為什麽吵起來的?”陳燕西:“.......”誰他媽還記得啊?!各自靜默良久,金何坤蹲下身,一頁頁撿起落在地上的資料。他抖一抖紙上灰塵,再整齊碼好。陳燕西靠著書桌,雙腿交疊,反手撐著。“說真的,寶貝兒。”金何坤許久沒叫出這稱呼,一時熟悉又陌生。他哽咽幾秒,站起來,把資料放回去。“別嚇我了,今天我差點嚇瘋了。”陳燕西莫名有些難過,他想擁抱金何坤,但沒什麽底氣。唯有以沉默,以吻。他有些日子沒主動親吻金何坤,平時做到動情處,更多是互相撕咬。他倆那回事,總帶了點征服與獸欲,特野蠻。可陳燕西今天出奇溫柔,以至於親吻落下時,金何坤以為是風掠過。陳老師的嘴唇有些冰,弄得金何坤一激靈。他虛抱著對方,生怕擾了這須臾和諧。舌尖相勾,唇瓣濕漉漉的,陳燕西時不時以牙齒輕咬過金何坤下唇,發出略有撒嬌且討好的聲音。金何坤差點把持不住。“活著回來。”金何坤抱住陳燕西後頸,他結束親吻,埋首在對方脖頸間。“陳燕西,能不能讓我成為你上岸的理由。”他終於說出來了。陳燕西側頭,輕蹭在金何坤耳邊。燈光氤氳,他不知是否眼睛濕了。陳燕西以為金何坤骨子裏一腔俠氣,如今卻發覺還有人間煙火。那種不飄忽的,特別實在的煙火氣。叫人心向往之。他似眼前有一個男人在人間風雪裏走來,不是披著將軍戰袍,也不是王孫華服,而是戴鬥笠,佩長劍,一襲簡單棉布黑衫。是江湖裏常見的那種俠客。陳燕西見他風塵仆仆,一步一腳印匆匆趕至。抬頭時,鬥笠擋了半邊臉,先露出薄唇,再是濃烈眉眼。那人對他笑,燈光明滅裏,陳燕西掙脫不出。他說:“我叫金何坤。”陳燕西心想,餘生便是他了吧。江湖即人間。金何坤伸出手,要帶他上岸。陳燕西的心牆盡數崩塌,他回抱對方,死死抱著金何坤。陳燕西二十五歲後的生活,已對人的聚散離別不甚在意,年輕時偶爾難過分分合合,後來難過到頂,很少再有觸動。而現在金何坤說要帶他上岸時,陳燕西鮮有地難過了。那個曾又乖覺又江湖的陳燕西,心中有愛,想要抓緊某人了。“我盡力。”陳燕西埋在金何坤胸口,深吸氣。他不得不妥協,但心甘情願。這是最後一次洞穴潛。最後一次。第四天下潛,隱隱有落雨的征兆。陳燕西等人入旱洞水道,牽著引導繩。今日任務是切斷遇難者身上的裝備固定帶,脫下沉重的r。如果體力足夠,他們還會帶回遇難者的推進器。水下能見度不高,陳燕西的照明僅能輻射目及範圍內。水中的微小顆粒肉眼可見,沒有呼出的氣泡幹擾,格外寂靜。他們潛至昨日所見屍體處,陳燕西做手勢以示停止。張山:開始嗎,我割斷呼吸管。陳燕西點頭:開始,我來切斷固定帶和繩索。剩下一人留於七十米處接應,而錢於洪等人則在淺水區等待。橡膠管切斷那一瞬,大量氣泡轟隆隆地迸發而出。水下即刻沸騰無比,翻飛的氣泡將水體攪動,咕嚕咕嚕爆裂在耳畔。呲呲的漏氣聲極駭人,張山有些手抖,他不停控製呼吸,讓頻率減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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