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當空氣的陳明,適時扔個深水炸|彈,問得還挺專業:“兒子......聽這話的意思,那你是還有幾個專業男友咯?”“遍地撒網,忙得過來麽。”翻譯下:年輕人,別讓腎透支。陳燕西:“......不是,你們聽我解釋!”“我說什麽了,咋能腦補成這樣啊?!”相比陳家雞飛狗跳,金家就跟喜嫁姑娘似的。張玉從唐母那裏得知“內情”,轉頭上大慈寺還願去了。點名要找傅雲星,大師就是大師,解簽算卦真準。傅雲星笑得人畜無害,張玉臨走前,他還沒忘再坑一筆,塞串草莓晶手鏈給她,“這東西您拿好,穩定他倆感情的!”“阿姨,好用常來啊!”有空多燒幾炷香,我能漲kpi啊!要不是金陳二人性別相衝,傅神棍指不定來一句:月老年初給牽線,觀音年末就送子,一條龍服務嘿。金何坤拿著手裏明顯忽悠小女生的水晶手鏈,感到十分窒息,“媽,您這一把年紀了,能不能相信科學。”“前年戴的沉木佛珠,我還纏手腕上呢。這玩意,您自己戴著玩吧,啊。說不定還真招點老桃花,就是跟我爸得解釋清楚了。”“怎麽說話,”張玉睨他一眼,“你找個踏實對象多不容易,這還踩腳狗屎運。陳家那孩子挺好,知根知底,我看著就喜歡。”“之前不跟媽說,人唐姐遠在美國都能掌握一手消息,圈裏傳遍了,才傳到我們耳朵裏。”金何坤抱臂靠著書桌,確實沒想到唐濃是個神助攻。他以為自己得到陳燕西朋友的認同,很久後範宇才給他講實話:唐濃是怕阿燕沉迷戀愛,不去工作潛水。還不如把他倆湊一塊兒,省事。唐博士,真正的計劃通。張玉仍在耳邊叨叨,金何坤歎口氣,將母親推出書房,“媽,我還要再看看書。您要真想傾訴,就找金宏。我爸二十四小時不關機,隨您嘮。”“至於我和陳燕西的事,你們也別瞎操心了。怎麽相處,我們自己心裏清楚。”張玉擰不過他,一邊走一邊不甘心地回頭說:“那、那咱們兩家得再吃個飯吧!這都大過年了,正式見一麵,媽媽去安排啊!”“你到時候好好收拾,要不跟媽媽去美容院做個臉?都快三十的人,平日也不護膚,那臉糙的......”“行了,媽!您兒子三十一枝花,帥得慘絕人寰!不用做臉!”金何坤關上門,撐著牆壁緩了好一會兒。他無奈笑笑,自己和陳燕西還沒轉正呢,雙方父母倒急得跳腳。他坐回書桌前,沉默片刻。摸根煙,撥通陳燕西手機。隔幾秒,接通。“喂,老師。在忙?”陳燕西那頭有些吵嚷,裏麵混雜著唐濃、範宇的聲音,隱約聽到有沈一柟。陳老師捂了捂聽筒,斷斷續續說:“我這邊有點事,怎麽,是晚上不回家做飯,還是想出去吃。”金何坤:“都不是,我媽剛拷問咱倆什麽關係。唐母散播‘虛假消息’的能力也太強了,這話能傳到我媽耳裏。”“說起來,唐濃是大院的?”“是,他和範宇比我們大,隻見過幾麵可能你也沒什麽印象。唐家跟我爸關係好,這些年一直在聯係。”陳燕西答,“這事給你造成困擾了?要不找個時間給父母解釋一下。”“解釋,怎麽解釋。說我倆不是那什麽關係?”陳燕西:“......那你打電話幹什麽。”“也沒什麽。”金何坤笑。“就是想你了,想聽你聲音,給你打個電話。”陳燕西愣住,許久沒出聲。“想你”二字傳來,像一把毛茸茸的小刷子撓在陳燕西耳邊。激起一陣電流,發癢。他耳尖泛紅,心跳不可自控地亂跳起來。金何坤以為自己太唐突,不曾給誰說甜言蜜語,頭一遭顯得業務不熟,還挺尬的。他正尋思換話題,陳燕西忽然道,“那就跟爸媽說我們在交往。”“上床次數都快十根手指掰不過來了,遮掩也沒什麽意思。我掛了,這邊忙。有什麽事回家再說。”陳燕西匆匆收線,金何坤還蒙在雲裏霧裏。他眨眨眼,搞不清歡欣還是怦然心動。陳燕西說,我們在交往。這什麽意思。而他抬頭掃視電腦屏幕時,上邊播放一半的視頻正暫停。畫麵停留在一架失事飛機上,金何坤的笑意逐漸收斂。他摸了摸下巴,點擊鼠標,準備繼續往下看。金何坤手裏擺弄著飛機模型,剛折的紙飛機落於地板。他望著窗外陰沉天色,從這裏,每天能見一架架飛行出發返航。他曾經就在其中一架或某幾架飛機的駕駛艙裏,肩扛上百人的安全與責任,義無反顧擁抱蔚藍天空。那裏有向往之地,有兒時夢想,有他的理想與抱負。金何坤指間的煙蒂快燃燒殆盡,差點燙手。他將其戳滅,後仰頭,埋進一片煙霧裏。金何坤一直不確定,陳燕西有生活軌跡,有明確目標。而自己呢,整天渾渾噩噩,既不飛行,也沒拍出點新東西。他不知道生命的意義何在,但陳燕西似乎知道。他們是如此不同,車轍同行一陣,也遲早南北相離。他們究竟能在一起多久。金何坤覺得自己無法免俗,他就是那類人——總在探討生命意義、生活意義,卻沒有將自己活得豐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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