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梅和周國華沒有想到 他們父女偶然的住院 ,竟然迎來一批又一批有心來送紅包的親朋好友?雖然周金梅和周國華一個都不認識的,但是個個嘴裏都是親熱的喚著伯伯好,弟妹嫂子好?又格外親熱的喊著外公外婆,陳老師劉書記好?


    那一刻,不說周國華和周金梅不知所措?光耀和妹佬更是一臉受寵若驚的賠著笑看著他們和外公外婆握手,和陳老師和劉書記握手?又關心的問候周金梅,問候周國華。看著他們和爸爸妹妹又是握手又是叮嚀又是給紅包的,把光耀和妹佬熱出了一身汗。


    這時候的劉運竹的表現贏得了丈二佬的讚賞。


    劉運竹不慌不忙 不卑不亢的和他們握手,感謝他們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望嶽父和愛人。言笑晏晏說著來了就是心意到了, 再給紅包多不好意思。又真誠表示哪天有空一定要與他們好好聚聚,盡情喝幾杯。


    周金梅和周國華顛覆了那些有心人的想象,父女不俗的談吐和不凡的氣場填滿了有心人的好奇心。他們心滿意足又言笑晏晏的揮手和外公外婆告別,替他們問候陳部長和馮老師好?


    突然的來了一群人,突然的每人給了兩個紅包?突然的他們就走了?留下受寵若驚了無數次的妹佬和光耀看著那些紅包發呆?


    陳老師和劉書記要妹姐和親家公把紅包收下?


    妹佬傻傻問了一句:“爸爸,這麽多紅包不是行賄受賄啵?收得啵?”


    劉書記好笑:“雖然他們都是對著陳部長的麵子,但是少爺和陳部長平時也沒少看望他們的家屬。這是禮尚往來不是什麽行賄受賄。”


    妹佬舒了一口氣:“噢, 原來都是少爺和陳部長平時送出了的。就像寫人情一樣都記了本本的?以後還是要還的?爸爸 是這樣的話這紅包就動不得,要給陳部長和少爺, 將來他們要還出去的。”


    光耀讚同:“這些紅包肯定要給少爺和陳部長。你把它清好讓少爺去處理,我們又不認識怎麽曉得誰是誰?”


    外婆一臉讚賞看著周金梅一家人:“王波說得沒錯。妹姐一家人的確都很有素質 也曉得做人。蘭姐以前反對還是對的。這不,遇到了妹姐這樣的好女孩。”


    少爺送完客人回到病房,王波跟在後麵嚇得冒冷汗:“伯伯,今天晚上是不是長見識了。我剛準備進來,突然發現來了一群人還直接往妹姐的病房而去,嚇得我不敢進來噠。妹姐,你大概做夢都沒有想到,因為你和劉總一場浪漫的戀愛,因為小麗兒一個精心策劃的豬八戒背媳婦兒,你和伯伯突然就發財噠?妹佬,光耀 ,出了一身汗吧?我現在背心窩窩都是汗。劉總 ,妹姐,伯伯,我就告辭了。我回去了,我朋友在等著送我呢!外公外婆 ,陳老師,劉書記,打擾了。”


    妹姐挽留王波留下來和姐夫一起睡。姐夫在市裏租了房子。房子還不小。


    王波看著少爺多謝妹姐的好意,說和朋友約好了的,九點在醫院門口來接他。


    少爺要王波今晚不要回大漢城了,王波開玩笑:“說不定待會還有大部隊來,我先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劉總 ,好好照顧妹姐。伯伯 ,好好休息,等幾天我再來看你們。我小姑說她會和周文強來看你們的,我先回了……”


    送走王波,劉運竹心裏感慨 突然就喜歡上了肯說真話的王波。


    外婆好奇這個蘭姐還沒有來是不是把自己賣了還幫著數錢去了?


    外公說蘭姐肯定有事耽擱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新調來的劉主任很忙的,每天電話都打爆。


    妹佬和光耀隻關心紅包的事,一五一十的要把紅包一個不留的全部給少爺。


    少爺要妹佬和光耀收下,給丈二佬交住院費和買營養品。妹姐的紅包就是妹姐的私房錢,她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周金梅拒絕了少爺的大氣。當著眾人直接說這些紅包你和陳部長以後都要還人家的,自然是你們拿著。我和爸爸很感謝你們,但是,爸爸的住院費我們自己想辦法。已經很麻煩你們了,我們一家已經很不好意思……


    外婆衝著妹姐就是一陣嚷,說妹姐你竟然如此見外是不是不把我們當成一家人?


    陳老師也直接請妹姐和親家公收下,一家人如此見外幹什麽?


    劉書記甚至說妹姐是不是嫌棄他們,嫌棄少爺?


    外公很禮貌的表示這不是錢的事,而是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一家人為什麽要說兩家話?妹姐住院是少爺和蘭姐的主要責任,無論是精神還是物質上的責任,這都是我們責無旁貸的分內之事。


    周國華同誌和我們有著相同的經曆,我們都是在牛棚裏接受過人民群眾的再教育的。我們既惺惺相惜又能感同身受還如此有緣能成為一家人 ,就請不要過分推辭。過分推辭就是把人拒之千裏之外不想與他深交?雖然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也是中華民族的美德。


    外婆開玩笑第一次聽陳教授說了這麽多話。


    周金梅見爸爸看著她,知道爸爸是要她拿主意?看著姐姐姐夫那緊張的樣子,周金梅要姐姐姐夫把紅包收好。又開玩笑說,說不定王波說的對,待會還會有大部隊殺過來?


    妹佬急忙和光耀把那些紅包放在她的包裏,陪著笑說先放在她這裏保管。


    這麽多的紅包就算每人三百也有好幾千?一想到少爺和陳部長每年不曉得要送去好幾個這樣的好幾千,妹佬就感慨城裏人好不容易。


    周家灣的人也會有探望病人的時候,但是不過是幾十個雞蛋或者一隻雞。給人送紅包?周家灣暫時還沒有這個先例。不過妹佬已經有了預感。周金梅要開周家灣看望病人送紅包的先例了。因為王波給了兩個三百元,那就意味著王婆也會給兩個三百元的紅包?而這些紅包隻是暫時放在周金梅手裏,如果王波和王婆有什麽事,周金梅是要還的。


    這樣一想,妹佬覺得周金梅還是要收下紅包並且還不能亂花,將來要還的。雖然少爺說這些紅包就是妹姐的私房錢,但是周國華的女兒都是誌氣昂昂的,才不屑占人家的小便宜。


    周金菊把心情也整理了一下,笑著告訴爸爸,紅包她就先給爸爸和妹妹保管著。既然是一家人,當然不要說兩家話。


    外婆聽著門外好像是蘭姐和人說話,不由怨怪:“這個蘭姐呀,這幾天不曉得忙什麽?買個宵夜也是不看見人回來?”


    劉時清沒好氣去開門,卻立馬陪著笑退進來:“那麽客氣搞麽的,麻煩你們真的不好意思。快請進,少爺,來客噠。”


    來的自然是周國華一家又不認識的?


    李慧嘻嘻哈哈進來就介紹:“同誌們,這個就是蘭姐的弟媳婦周師妹。這個就是運少爺的丈二老。是不是與你們的想象不一樣?這個是周金菊,這個是光耀,他們是兩口子,是周師妹的姐姐姐夫。他們兩口子應該是你們的想象,有著典型的農村人的質樸和善良。但是周伯伯和周師妹真的讓人驚豔是不是?我再次認真的告訴你們,周伯伯是個有故事的帥老倌。而周師妹,是這個故事美好的傳承者。”


    蘭姐看著李慧好笑:“周師妹,他們都是我的同學和好朋友。聽說運竹有了未婚妻,丈二老也來了,非要和李慧一樣表示一點愛心。我又不好拒絕,畢竟他們都是我能夠過命的兄弟姐妹。周師妹,周伯伯,以後你們會經常見麵要經常打交道的。”


    周金梅在劉運竹的攙扶下禮貌的和他們一一握手,操著標準的普通話表示非常感謝也非常感動。蘭姐和慧姐的好朋友,自然也會是她周金梅的好朋友。她真的好榮幸,因為一次美好的意外,竟然得遇這麽多的好心人。不僅得到了外公外婆還有舅舅舅媽的關心,還深深感受到了陳老師和劉書記把她放在心裏的那份真心真意讓她受之有愧。今晚注定是一個美好的良宵,和一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熱情相聚,何其幸運。


    周國華在妹佬和光耀的攙扶下也下了床。因為和蘭姐已經像是一家人了,和李慧又已經像小麗兒一樣熟悉了,周國華覺得出於禮貌,他必須下床表示他的感激之情感恩之心。


    周國華纖長的手指雖然有了厚厚的老繭,但是那種白靜瘦長給人一種書生的纖柔。蘭姐的那些朋友們和李慧一樣已經在腦補周國華這個帥氣的老倌子如行雲流水一樣在奮筆疾書挑燈夜讀。


    周國華說話慢條斯理,不帶一點點農村老倌子的粗鄙反而帶著教書先生的文人氣息。讓李慧心裏再次感歎周國華憑勢力成為了周家灣的一個另類成為那些八婆的口水坑。


    少爺熱情和他們聊著,外婆外公還有陳老師劉書記應該也和他們很熟悉,愉快的像聚會一樣在周金梅的專屬病房裏嘻嘻哈哈,打打鬧鬧。不停的誇讚少爺真的眼光獨到,竟然找了一個現實版的周師妹還有一個看著比陳教授更像教授一樣的丈二老。


    外婆得意的說,他們一家和周國華一家是門當戶對,真正的門當戶對喲。周金梅的奶奶是知書達禮的大小姐,還會說英文。她也是有名有姓的何大小姐。陳教授留過洋的,和看著比陳教授更像教授的周國華同誌十分投緣。兩個人還都是住過牛棚,被人貼著大字報遊過街的。少爺和妹姐就不用說了,郎才女貌的佳人配才子,多好啊。還難得的門當戶對……


    外婆有意說出來的門當戶對給了周金梅很大的麵子。周國華心裏清楚,周國華一家和陳教授一家怎麽也不會是門當戶對。就算金梅的奶奶和外婆有共同之處,就算他和陳教授都住過牛棚,但是那是有天壤之別不可同日而語的。


    周國華一邊接受年輕人的盛情開始吃零食,一邊要金菊和光耀不要客氣。外婆也說了,都是年輕人就放開一點。而且他們真的是可以和蘭姐過命的好朋友。


    能夠和蘭姐過命,說明蘭姐的人格魅力很強大。周金梅敬重的看著左右逢源的劉運蘭,不由想蘭姐會不會恨劉運竹當著眾人打了她一巴掌?又想,蘭姐如此興師動眾的和李慧帶著大隊人馬來看她和爸爸,是不是再一次向她示好?


    為了緩解尷尬,妹佬和光耀也笑著開始吃零食,時不時也跟著打哈哈。完全沒有上撥人來的時候的惶恐和緊張。周金梅隻能認為姐姐姐夫已經見了一次世麵了有了免疫。


    陳鳳鳴和馮豔波真的不喜歡醫院這個地方。但是看著外婆和外公這兩天都往醫院跑,還勁頭十足的樣子。又聽說了關於周金梅奶奶悲催的故事,覺得還是要放下身段再來看望周國華。順便把外公外婆接回家。


    已經晚上十點,陳鳳鳴和馮豔波低調的來到妹姐病房,遠遠就聽到妹姐的病房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曉紅熱情又討好的笑著對陳部長說,今天壹號病房來了幾撥人來看周梅香和周國華?周梅香不愧是周師妹,和運少爺好般配。少爺的丈二老看著像學者,說話一套一套的好有味道哦。


    陳鳳鳴敲門,光耀熱情的打著招呼:“陳部長,這麽晚了和馮老師還來醫院,真的是太麻煩你們了。”


    外婆看著鳳鳴很高興,還和豔波說她很久沒有這樣快活過了。


    年輕人看見陳部長和馮老師來了,立馬識趣的告辭。蘭姐送客去了,慧姐上班去了。周金梅的病房突然又空靜下來。


    周國華榮幸的和陳部長握手,十分真誠的感謝陳部長的關心。


    馮豔波對周金梅奶奶的故事很感興趣,又要周國華說了一遍。看著周金梅,馮豔波開玩笑:“怪不得外婆說終於門當戶對了。還真的是門當戶對。鳳鳴,給親家好好查查,應該會有些線索。隻是過去了整整五十年了,還是有一定的難度。”


    現在不是難度的問題,而是周金梅根本不想去找什麽奶奶是否還有健在的親人?


    周金菊想不通妹妹為什麽不想找,周金梅淡淡說:“不想相互打擾彼此已經平靜的生活。奶奶肯定是回不來了,為什麽還要再苦苦追尋?爸爸,你有沒有想過,倘若奶奶還有其他親人在世,他們肯定也會尋找奶奶的下落?這幾十年我們在周家灣一直過得很平靜說明什麽?說明奶奶和她的親人已經無一在世。”


    周金菊抱著僥幸:“說不定奶奶還有其他親人在世,不可能都死完了啵?”


    周金梅看著姐姐:“周金菊同誌,你知道長沙的文夕大火死了多少人嗎?你知道當時的湘江流域到處都是遇難者嗎?爸爸剛才也說了,當年爺爺是在湘江碼頭接的奶奶,也是在湘江遭遇不測。爺爺當時在湘江漂流了幾天才到沅江後來被人所救。是周家灣的平靜保護了奶奶讓她多活了幾年。奶奶和爺爺出事絕對不是意外,而是真的被人出賣?不然奶奶為什麽不帶爸爸一塊走?非要把爸爸留在周家灣,還對爸爸說,周家灣是可以避風的港灣。那是因為奶奶已經預測到了某些危險才執意留下爸爸在周家灣。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周家灣,不知為什麽,今天我突然就懷念周家灣了。”


    周國華點頭:“愛華也勸我不要再找了。找到了又如何?妹姐的奶奶已經不在了,爺爺也已經不在了,誰會接受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況且,奶奶如果能回來,一定早就回來了。說明奶奶真的遇難了?可我就是不甘心咯,我就是想知道我的媽媽還有親人在啵……”


    周金梅斷然看著爸爸:“周國華同誌,接受你不想接受的事實吧。奶奶不可能還有親人在世。不要問我為什麽這麽肯定,這是我的直覺。我不喜歡別人說我像奶奶,我也不想像奶奶。奶奶短暫的一生是悲劇的一生。是讓人唏噓又痛心疾首的一生。她出身優渥,開明的接受了新文化,甚至也熱血沸騰的參加了抗日遊行。但是親眼目睹親人慘死在她眼前,親身經曆一場大火毀了一座城。在冰冷的河水裏飄了幾天,是一個或許是她平時不會正眼看的船夫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她,後來還有了爸爸?爸爸,你有沒有想過奶奶那幾年在周家灣是怎麽過來的?當然,爸爸隻知道你的童年是幸福和快樂的。爸爸,你的快樂是建築在奶奶的痛苦之上的爸爸你曉得啵?爸爸,剛剛外婆說過門當戶對?爸爸你曉得門當戶對的意思啵?爸爸,你知道一個接受西洋文化的千金大小姐委身一個大字不識一鬥還沒有覺悟的船夫心內的悲哀啵?我的出身真的是一個悲劇,但是我不想我的後半生活在他人的傳奇裏。爸爸,周國華同誌,聽媽媽的話放棄吧!”


    外婆自言自語:\"陳教授是不是覺得我又說錯話了?”


    周金梅淒然一笑:“外婆沒有說錯什麽。隻是剛剛又聽爸爸說了一遍關於奶奶的故事,突然就理解了那個年代的奶奶內心深處的悲涼和她不幸又短暫的人生。奶奶的悲劇隻是那個年代的一個縮影。還有更多的女人比奶奶更不幸。以前的人們忌諱資本家,忌諱大小姐。現在的人們以官二代,富二代為榮。王波說得對,現實生活裏沒有那麽多的高富帥。霸道總裁身邊美女一群群天天忙得在高樓大廈裏打飛機哪隻眼睛會看到在柴房裏數綠豆的灰姑娘?白馬王子日理萬機整天忙著處理國家大事,哪裏會有心情找破鞋?水晶鞋隻是人們對生活的一種美好的幻想。假如真的每人一雙水晶鞋,估計醫院裏都是叫苦連天崴腳了的灰姑娘。醜小鴨之所以會變成美天鵝,不是因為她的努力,而是因為她的gene,她的dna……”


    周金菊急躁的表示她聽不懂妹妹說的話?


    光耀默默說:“陳教授和馮老師他們能聽懂就要得。你如果聽得懂,你就不是妹佬是妹姐了。”


    周國華默默說他也聽不懂妹姐說的話。不過,妹姐話裏的意思他還是懂。他很為妹姐驕傲。他以前不擔心妹姐,以後也不會擔心妹姐。


    外公和馮老師懂周金梅話裏的意思。這個現實的社會沒有能飛上枝頭成鳳凰的麻雀,也沒有所謂的童話般的愛情。劉運竹可能在外婆眼裏心裏甚至在蘭姐眼裏是完美的,是了不起的,但是周金梅絕沒有高攀劉運竹。因為她的gene也注定她不是灰姑娘而是醜小鴨。如果劉運竹的家人執意要說什麽門當戶對;如果劉運蘭覺得周金梅是在高攀;如果一定要生兒子才有地位?那麽,我的dna也不允許我自我作賤。


    這兩天劉運竹的心情也是過山車?以為周金梅是一個分分鍾就搞定的乖妹子?沒想到周主管果然是個manager?


    見外公和舅舅舅媽擔心的看著他,劉運竹下意識摟緊了周金梅:“這幾天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伯伯,你也好好休息。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媽回去吧,爸爸媽媽,安安心心準備做爺爺奶奶,我是誰呀?放心,我知道怎麽做。光耀,今天讓妹佬一個人睡在這裏,我們都回去好好休息。畢竟都是要上班的人。”


    劉運竹又關心問爸爸媽媽到底想睡在哪裏?是外婆家還是蘭姐家?


    陳老師沒好氣:“和你睡賓館要得唄?”


    外婆生氣了:“鳳英,你今天是怎麽回事?是不是時清說了你?諒他也不敢!”


    陳鳳鳴願意體諒姐姐姐夫:“我的媽媽娘哎,姐姐姐夫的意思是少爺今年一定要成家立業不再漂浮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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