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鹿錦雲如何吱哇亂叫著委屈,鹿龐絲毫不動容,堅決搜查,果然在她的袖口搜出個藥囊。


    搜出藥囊,他差點沒直接將鹿錦雲扔到地上。


    忍了又忍,才選擇輕輕將人放下。


    無視她的驚恐,二話不說將藥囊遞給李大夫。


    小老頭打開聞了聞,又倒點入茶水中對比,最後嚐了些許。


    確定了。


    “這就是七日癲。”


    證據在前,鹿錦雲抵賴不了。


    她心中害怕極了,卻還要給自己漲勢猩紅著眼眸大吼。


    “我就是要毒死鹿七,她不是鹿家孩子,憑什麽進將軍府享受?”


    “她就應該在外麵踏踏實實當她的小乞丐,吹冷風吃餿飯。”


    “爹和娘為什麽要寵著她,收她當女兒,憑什麽?我才是將軍府唯一的大小姐,她一個小乞丐,不配與我並肩。”


    她歇斯底裏的控訴。


    “還有哥哥,明明我才是親妹妹,他們為什麽更喜歡鹿七,給她夾菜,給她剔魚刺,陪她玩,這些都應該是對我做的。”


    “鹿七沒資格當將軍府的小姐,我就是要除掉她。”


    “你們都不準喜歡她,隻能喜歡我。”


    猙獰的小臉,滿是怨恨,哪有一絲孩童該有的純真。


    在她眼裏,人命不值一提,隻要她不喜,就沒資格活著。


    這是何等恐怖的心思。


    “今日是第七日。”


    李大夫悠悠的來一句,將剩下的毒藥收入囊中。


    毒,可害人,亦可救人。


    利用得當,毒也是好東西,白得的,別浪費。


    顧婉靜當即抓住重點。


    七寶來家剛好八天,第三天才確定收養。


    毒已七天,也就是說,還未收養鹿七就下毒了。


    李大夫說還有另一種毒,那就是在鹿七進府之前已經動手了。


    鹿七隻是個幌子。


    她早已知曉自己身世,在為親母謀出路。


    到如今還在甩鍋,可笑至極。


    鹿硯禮冷笑。


    “鹿錦雲,我喜歡誰是我的權利自由,你管得未免太寬。”


    “捫心自問,往日我們哥仨對你不好嗎?”


    “我們給你夾菜,你吃了嗎?”


    “給你買的玩具,你玩了嗎?”


    “沒有,你一次都沒有,要麽不喜歡,要麽嫌味道重。就算按你的口味夾,你還是挑毛病扔到地上。”


    “買回來的玩具,你不會搗鼓就直接摔了。”


    “一次又一次,就為了證明你在這個家受寵。”


    “你蠻橫不講理,刁蠻任性,隨意踐踏我們這幾個哥哥的真心,如何配得我們喜歡?”


    “是,我們就是喜歡七寶,她比你可愛,比你懂事,你連她腳趾頭都比不上。”


    “與你相比,我更希望她是我們的親妹妹。”


    鹿硯安與鹿硯華也附和。


    這種下毒害他們的惡毒妹妹,他們不稀罕,也不敢要。


    “爹,娘,鹿錦雲這個妹妹我不認了,這個家,有她沒我,我怕哪天被她捅刀,爹,娘,送她出府吧。”


    最小的鹿硯華第一個聲明。


    今日敢下毒,明日就敢直接上刀。


    書中明言,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這可是比賊惡毒百倍千倍的毒婦。


    小小年紀就如此,長大後肯定也是禍害,斷不能留。


    “我讚同。”


    “我也讚同。”


    鹿硯安兩兄弟同時表明心態。


    他們不屑與毒婦為伍。


    二老沒說話,但對鹿錦雲的不喜如出一轍。


    鹿錦雲,不能留。


    與三兄弟的不能留意思不一,他們知實情,考慮更多。


    小小年紀已經歪了,斷不能留下後患。


    一聽這話,被鹿大將軍震懾的何佩玲又冒出頭。


    “不會的,雲兒不會的,硯安,硯禮,硯華,雲兒就是一時想差了,以後肯定不會的,你們原諒她這一次。”


    “她還那麽小,離開家離了父母,可怎麽活?她是你們親妹妹,你們不能如此待她啊。”


    “婉靜,雲兒很乖,你是知曉的,她偶爾耍小性子,也是想要你們更疼她。”


    雲兒不能出府,有她在才能牽製鹿龐。


    計劃還沒完成,不能出亂子。


    該死,都是鹿七這個小人作祟,早知道就該趁她在兩個老不死的院子時找人了結了她,就不會鬧出今日之事。


    明日她隻等看顧婉靜母子四人毒發即可。


    顧婉靜示意兒子們稍安勿躁。


    欣賞好一會何佩玲的慌亂了,該上重頭戲了。


    視線掃一眼趙嬤嬤。


    隨時等候著的最佳發言人當即領意,從袖口中掏出一塊血跡斑斑的灰白色布條。


    從不平整的形狀以及豁口拉絲可以看出,這是臨時就地取材的,並非一早準備的。


    上麵是非常不工整的字跡,像幼兒剛啟蒙時所寫的,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沒讀過多少書的。


    趙嬤嬤冷著臉走到還想狡辯的何佩玲麵前,展開血書放到她眼前。


    “何氏,看仔細了。”


    何佩玲本就心焦,一見那刺目的血紅,心裏頓時咯噔。


    等她看清上麵的字,再看左下角的署名,心頭原本壓製著的懼意,猶如洪水決堤,一瀉千裏。


    怎麽可能?


    不可能!


    不能啊。


    還未公開處刑,她依舊死撐。


    “趙嬤嬤,這是什麽?”


    是什麽?


    當然是讓你上刑的罪證啊。


    有本事嘴唇別抖啊。


    “何氏,這是產婆萬氏的血書,她親自寫的。你,明白了嗎?”


    “不,我不明。”何佩玲斬釘截鐵,誓死抵賴。


    趙嬤嬤冷笑一聲,繼而將血書一字一句念出:


    本人一時糊塗貪戀財物,縱容惡人李嬤嬤換走將軍府嫡女,罪該萬死。


    署名萬四娘。


    萬四娘就是個顧婉靜接產四胎的產婆。


    她本住城郊,接生完第四胎後,心裏有愧,無顏麵對將軍府,遂舉家搬回老家。


    老家相隔千裏,眼不見為淨,以此安心。


    雖遠離,但這些年她始終惶惶不得終日,趙嬤嬤找上門那一刻,她知曉,好日子到頭了。


    後悔啊。


    就不該貪那點銀子。


    她當著趙嬤嬤的麵,寫好血書,已死謝罪,懇求鹿府放過她的家人。


    當時顧婉靜與何佩玲同時發動,產婆一人接二嬰,忙中有亂。


    趙嬤嬤在顧婉靜房中輔助,李嬤嬤在何佩玲房中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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