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吃,小寶喜歡。哥哥,什麽時候再烤鳥蛋呀?”


    “我找到鳥蛋的時候。”


    “好的,那下次再烤。”


    鹿英:......這對話,她一個高中生,竟然聽不懂。


    她看了看周庭狗啃式的頭發,又看看妹妹同款狗頭,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哈哈哈,小寶,和哥哥在家裏等著,姐去借把鋒利的剪刀,哈哈哈。”


    一大一小對視,沒明白她笑什麽,事不關己剝鳥蛋。


    “哥哥,你吃過肉嗎?。”


    肉?


    “吃過,很久了。”他咂巴嘴。


    有多久,他都記不清了。


    鄰居家煮肉時他就蹲牆角聞。


    “以後聽話,小寶罩著你,讓你吃多多肉,帶你吃香喝辣。”


    “嘿嘿,我聽話,你是老大。”


    什麽是吃香喝辣他不懂,隻知道有肉吃就是好事。


    鹿英借回來剪刀,第一個幫小寶把燒掉的頭發哢嚓掉。


    本來頭發就少,也不長,這一燒,剪掉後,就跟個假小子一樣,小揪揪是不用紮了。


    小魔頭摸了摸,又抓了抓,行吧,假小子就假小子,至少不是光頭。


    至於周庭。


    前庭燒得太高,旁邊即使剪再短都覺得怪怪的。


    修來修去,鹿英沒法了。


    “周庭,給你全部剪了,以後長了再修,可以嗎?”


    雖然隻有四五歲智商,但到底頂著一張成年男人的臉,總不能給他隨意剪個發型吧。


    “好的,姐姐。”狹長的丹鳳眼無辜的眨巴著,乖巧得很。


    鹿英:......


    他好像比自己年長幾歲,這輩分,完全亂了啊。


    小魔頭不管什麽輩分,隻知道新鮮出爐的短毛刺蝟好摸得很,紮著手心癢癢的。


    “哈哈哈,哥哥,你頭發太短了,跟光頭一樣,哈哈哈。”


    “嘿嘿嘿,我是光頭,我是光頭。”


    周庭傻乎乎的摸著自己紮手的腦袋,雖然不太習慣,但好像洗頭挺方便的。


    腦袋往水裏一伸,出來手掌一抹,完事。


    鹿英懶得看兩個小傻蛋,弄水給周庭自己洗頭發,又給小寶和自己收拾一通。


    換好衣服去還剪刀,順帶上班。


    早上沒有請假,下午肯定得挨主任罵。


    哎,這個月的全勤,沒了,娘的。


    “小寶,在家裏乖乖的,出門要鎖好門,不準跑出大院。”


    “好~。”


    “周庭,看好小寶,如果你回家,就帶小寶去樓下張奶奶家。”


    “好的。”


    這邊應得好好的,轉頭一大一小就拎著布袋子出門了。


    周庭抱著小人兒,茫然的站在街道上。


    “妹妹,咱們去哪?”


    小人兒小手一指,“這邊。”


    下個路口,“那邊。”


    再下個路口,“左邊。”


    “妹妹,這是右邊。”


    “那,這邊。”


    左左右右,兜兜轉轉,也不知轉了幾個彎,兩人站在一個陌生的院子麵前。


    門口站著個漢子,賊眉鼠眼的。


    他橫眉一豎,“幹嘛幹嘛,玩泥巴找別地兒去。”


    聽那對話,就知是一個大傻子帶著一個小傻子,他這裏可不是過家家的地。


    對話是這樣的:


    “哥哥,一會你氣勢要足,把臉拉長,要凶凶噠。”


    “妹妹,什麽叫氣勢要足?臉拉長我也不會,凶凶的,這樣凶不凶?”


    他把唇抿得緊緊的,鼻孔張得大大的,凶巴巴的哼了聲。


    “對,就是這樣,記得,聲音要粗,不能讓他們知道咱們是小孩紙。”


    “好的,妹妹,我知道了。


    漢子無語望天。


    你們在我麵前光明正大的商量怎麽扮大人,真的好嗎?


    我不是聾子。


    小傻子甩出一毛錢,“買。”


    大傻個附和,“哼,買。”


    漢子:???


    哪家愣頭青沒鎖好門,放出兩隻傻蛋。


    可人家懂規矩,他也不能轟人啊。


    “你們有錢嗎?別不是偷大人的吧。”


    “你管不著,我們有錢買豬肉。”


    唇紅齒白的小人側仰著小腦袋,一副姑奶奶是大款的模樣。


    “哼,買豬肉。”大傻子張了張鼻子,努力保持鼻孔朝天。


    漢子:......


    這個點,哪來的豬肉給你買?


    得,真是倆傻子。


    行吧。


    “快點進去,在裏麵不許大聲嚷嚷,出去後也不許對外嚷嚷,否則下次不給進。”


    “哼!”


    “哼!”


    回應他的是兩個傲嬌的後腦勺,還有那兩根翹起的小呆毛。


    漢子:.......


    上次無語,就在剛才。


    院子不大,擺賣的東西並不多。


    兩人找呀找,找呀找,沒豬肉?


    居然沒豬肉!


    黑市不是萬能的嗎?


    騙子,大騙子!


    嗚嗚,為什麽沒票票?


    她不就想光明正大吃紅燒肉嗎?咋那麽難。


    咯咯,咯咯咯~~


    角落裏傳來雞叫聲,兩人眼睛一亮,探頭探腦進去。


    一隻雞,兩隻雞。


    “噢噢,有肉。”


    “妹妹,有肉。”


    小人一本正經走到攤前,是個大糙漢的攤位。


    “咳咳,雞,怎麽賣?”


    她故意壓著嗓子,聲音粗了點,但依舊改變不了小奶音。


    檔主正點著錢,聽到聲音,疑惑抬頭。


    就見站著那個沒有蹲著那個高,蹲著的那個沒有站著那個胖。


    但四隻眼睛卻是同款閃閃發亮,就像狗見到骨頭一樣。


    “這兩隻雞是被人挑剩的,你們想要,給三塊錢一隻吧,本來要三塊五毛一隻。”


    小人講價:“五塊兩隻。”


    大傻無腦附和:“哼,五塊兩隻。”


    攤主:......


    看了看大的,又看了看小的。


    小的還好,大的腦袋像是被狗啃過,看著不太正常的樣子。


    行吧,大傻子帶孩子也不容易。


    反正是自己養的,就當行善了。


    “好,給你們。”


    兩隻傻子買完雞,高興得眼睛都笑眯了,又去買了點其他的,正準備離開。


    眼尖瞥到裏麵有人在掏包,於是探頭探腦的靠近。


    周庭背著布袋狗狗祟祟跟在後頭。


    兩人四眼,宛若探燈。


    漢子把包袋掏空,一轉頭嚇一跳,“豁~,幹嘛?”


    口水嘩啦啦的小人指了指地上圓滾滾,白綠相間的大瓜。


    “那個,多少錢?”


    西瓜,想吃。


    吸溜。


    漢子睨了小人一眼,又看了眼同樣流口水的大高個,他皺眉。


    “8塊。”


    一個西瓜足有十斤重,是那種帶沙的,非常好吃。


    從外地運過來需要成本,8塊錢,並不貴。


    這年頭,能吃上這種品質的新鮮果蔬,著實不容易,都是有錢人家才會買。


    眼前小的雖然看著肉乎乎的,但大的一看就是經常餓的,想來舍不得花錢買這種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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