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喪鍾響起,一聲聲淒厲的號角聲響徹整個皇宮。東宮距離常福宮不遠,聲音很快傳到了這裏。“小伍”被哀鳴聲吵醒,她睡得迷迷糊糊,一時竟不知身在何處。她隻感覺小腹處熱熱的,伸手一摸,便撈起一個圓圓的包袱。


    是煜兒。


    昨天晚上她離開馬車的時候,特意將煜兒留在馬車上,並用錦被掩蓋。當時情況不明,她不知道這場宮變最後會有何走向,因此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將煜兒帶在身邊,好在一切有驚無險。入睡前恒珂說已經將煜兒安頓好,或許是安頓煜兒的侍從將他帶過來的吧。


    “小伍”伸手將包裹煜兒的包袱抱了起來,她打開包袱,感覺裏麵的氣息似乎比昨天剛遇到他時穩定了很多。若說昨天剛剛接到煜兒時隻是隱隱有股熱氣,那現在便是持續的熱量。或許不用經曆顛沛流離的生活,他也安心了吧。


    這大冷天抱著煜兒堪比暖爐,真是冬天必備之選。


    “小伍”抱著煜兒起身,打開門窗透氣。因為皇帝駕崩,外麵的侍從忙作一團。有一個侍女抱著一件白色的包袱進來,一眼便看到“小伍”手裏抱著的煜兒。此時“小伍”已經將包袱打開,露出裏麵發著紅光的蛋巢。


    “伍大人,您這是什麽靈寵的蛋。”


    侍女這麽一問,“小伍”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她還沒有成婚,總不能告訴侍女這是一個孩子吧,而且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孩子會在蛋巢當中。於是便打著哈哈糊弄過去。


    “我這也是受人所托幫忙照顧的。”


    婢女將手伸過來摸了摸蛋巢,煜兒像是很享受一樣,發出淡淡的紅光。“他今天好溫順呀。昨天殿下將此蛋交給奴婢照看,奴婢便將他抱在懷裏,可是他一直躁動不安,奴婢擔心您的靈寵蛋出了問題,便將此事上報殿下。誰知這蛋到了殿下手裏仍然躁動不安,氣息愈發不穩。殿下說您昨天一直抱著他也不見如此,沒辦法隻得將他送回到您這裏。沒想到奴婢剛將他放到您的床榻上,他就往您被窩裏鑽,您說神奇吧,他一見到您就氣息也穩定了,也不躁動了。”


    沒想到自己睡著後竟然發生這麽多事情,“小伍”伸手撫摸著蛋巢,煜兒像有感應似的微微散著紅光。“小伍”本以為是侍女將蛋巢放進被子裏的,沒想到他竟然可以動。


    侍女像擼貓一樣摸著煜兒,這小丫頭還真把煜兒當成靈寵蛋了,這等到煜兒破蛋而出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把她嚇一跳呢。


    “小伍”看著外麵人人身著喪服,便問。


    “外麵發生什麽事了?”看這樣子應該是皇宮內發生了喪事,不知道是誰這個時候去世。


    “哎呀,奴婢來就為了這事。伍大人,先皇殯天了,您趕緊換上喪服,別等到一會太子傳您時又手忙腳亂的。”侍女這才反應過來,她來是為了給“伍大人”送喪服的。


    “炎榮皇身體不好嗎?昨天見他時還好好的。”怎麽說沒就沒了。


    “小伍”雖然隻見過炎榮皇一次,但是從景澤的口中聽到的炎榮皇是一個亂世梟雄,他所建立的炎榮國曾經差點成為異界最強的國度。想到昨天那佝僂的身影,她的內心不免感慨萬分。昨天還在殿上大罵旭王不忠不孝,還差點將她的腕骨捏碎了,今天就撒手人寰。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難道是因為弟弟的背叛,承受不住打擊,才一命嗚呼的?


    外麵有人在催,侍女著急離開,將衣服遞給“小伍”。“伍大人,嬤嬤在催奴婢了,您先換衣服吧。”


    “小伍”抱著衣服,一時也不知道該去哪裏。現在整個皇宮都忙著炎榮皇的喪事,她作為太子近侍理應在跟前伺候。


    還是先找到恒珂再說吧。


    換好衣服,“小伍”來到前殿,此時前殿已經被衝洗幹淨,完全看不出昨天打殺的痕跡。若不是經曆了這一場宮變,“小伍”還真不敢相信那場浩劫就發生在這裏。


    殿內已經聚集一眾朝臣,恒珂坐在龍椅之上,麵沉似水。有一個須發皆白,穿著一品朝服的官員上前,“殿下,我們來異界之前,狡族一直是祥瑞的象征,隻要有狡族居住的地方,當地一定會物產富饒,年年五穀豐登,可自從到了異界,狡族富饒的象征便不複存在。不僅如此,炎榮國甚至是異界九大國當中最貧瘠的國家,全國每年的創收甚至連一些小國都不如,殿下可曾想過這是為何。”


    “小伍”來到殿前,本打算看看恒珂在幹什麽,腿還沒有邁進去就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厲聲質問恒珂。看來雖然炎榮皇駕崩,恒珂是皇位唯一的繼承人,可這些老臣子們並不認可恒珂。一些隨著炎榮皇打天下的老臣,他們心中仍然存著武力壯大炎榮國的念想,麵對一心安民的恒珂,自然不認可他的做法。


    “小伍”沒有繼續往前,隻是站在門口守著。她現在非常認同自己的身份,作為太子近身侍衛,守在大殿門口等太子也是職責之一。她可不會承認自己對裏麵的談話十分好奇。


    “小伍”往門口挪了挪身體,側著頭,將耳朵貼在門上,以便聽得更清楚一些。


    “這些事情孤也聽先皇提起過,狡族雖不是龍族,無法呼風喚雨,但是隻要有狡族生活的地方,那裏必定風調雨順,民眾生活也頗為安逸。這些都是先祖的功勞,當初天地開辟之初,女媧創造了人族,可惜經常會遇到災害天氣,導致人族種植的糧食無法豐收,人族也經常被惡劣氣候困擾。漁民出海捕魚常常遇到劇風大浪而葬身大海,農夫種不出糧食,普天之下餓殍遍野。我們狡族的祖先攜原芽而出,這才有了當地的富饒祥和。”


    恒珂仍然以“孤”自稱,可見雖然炎榮皇駕崩了,但是他還沒有繼位。而且剛才那位大臣也稱呼恒珂為殿下,說明大臣們也不著急讓恒珂繼位。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恒珂是唯一符合繼位條件的人選,“小伍”不明白他們有什麽好阻攔呢?


    剛才那位大臣的聲音再次響起。“殿下所言確實如此,殿下是否想過,為何我等創建炎榮國後便境況一落千丈?”


    恒珂勾唇一笑,這些老東西,步步為營,一步一步的把他往陷阱裏逼,就看他如何跳下去。


    另一個聲音響起。“殿下不知,原芽是曆代首領安邦立命的聖品,若沒有著原芽,狡族的作用便無法發揮出來,隻是當初在異界混戰之中,原芽失蹤,這才導致狡族祥瑞的作用消失。先皇曾承諾我們,無論何時,隻要他活著一天,他定會幫著大家找回原芽,即使他身死,他的子孫也會繼承他的遺誌,繼續尋找原芽。”


    原來這些老東西在這裏等著恒珂呢。


    這些都是炎榮皇當初給他們的承諾,恒珂並沒有參與。“小伍”甚至能想象的到,當初炎榮皇為了讓這些人忠心耿耿的跟著他一起打天下,維護他初創立的炎榮國,是如何立下諾言,如何信誓旦旦的承諾尋找原芽。就如同當初他答應鳳羽族和羚坤族共同治理天下是一樣的,這不,卸磨殺驢。待天下剛剛穩定就翻臉不認賬,這才有了炎榮國幾百年的內戰。


    雖說父債子還,可這些事情恒珂一點都不知情,憑什麽讓他替炎榮皇還賬。“小伍”在心裏替恒珂喊冤,遇到這樣的父親,也隻能自認倒黴。


    看這樣子恒珂若是不認下這爛賬,這些大臣就敢把恒珂這個準繼承人給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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