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西露的住宅區,路邊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商店已經全部打烊。


    現在才剛過晚上九點半,就有種危機四伏的感覺。


    橙色野馬剛經過國際機場附近,劉川等著紅綠燈。旁邊兩輛無牌的炫彩跑車慢悠悠的靠了上來,排氣劈裏啪啦響。


    車上坐的都是發型奇怪的鬼火少年,在燈塔國見怪不怪。


    “土包子才開野馬,還重新噴過漆。黃猴子,不懂車就別開出來裝逼。”


    一不良少年衝劉川比中指,哄笑聲一片。在燈塔國,野馬就像鳳凰牌自行車那樣悠久,他們是故意跟上來挖苦劉川。


    嘲諷一通之後,兩輛跑車紅綠燈彈射起步,趕著投胎似的往前躥。


    會咬人的狗不叫,劉川不會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他輕踩油門通過路口,轉彎便是機場出口。


    劉川發現剛才那夥人正在路邊溜車,騷擾兩位東方麵孔的年輕女人。周圍的出租車司機根本不敢上前拉客。在這夜晚偏僻的機場,遇到飛車黨都要繞著走。


    劉川降下窗戶掃了一眼,晚上室外氣溫偏冷,兩個女人套著寬大的風衣看起來唯唯諾諾,明顯被燈塔國的友好民風嚇著了。


    如果是白人或者黑人,劉川才懶得看一眼,不巧有可能是同胞。何況那夥人剛剛還對他罵罵咧咧,本就不順眼。


    路見不平要踩一踩。


    劉川按下了頂棚,野馬變身一輛敞篷車開到了路邊。


    “需要坐車嗎?兩位女士。”


    其中一位女孩見司機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帥哥,連忙小雞啄米點頭,拉著同伴就往野馬上走。


    “行李放在後備箱,一個人跳到後排。”劉川一邊指揮兩個女人上車,一邊觀察前麵車上那夥人。


    兩輛車裏雲霧繚繞,飄散過來有一種怪異的大麻味。四名黃發白人男子扔掉煙頭,走下車想從後備箱抄家夥。


    “鄉巴佬,別多管閑事。”一人抓出一根棒球棍,指著劉川叫囂。


    “你想挨子彈嗎?小子!”劉川虛張聲勢大喊一聲。對麵四人明顯慫了,不敢衝上前。


    兩個女人聽到對話,手忙腳亂扔好行李箱上了車,劉川不慌不忙升起頂棚,叫她們係好安全帶。


    “上車,上車!給他點兒顏色瞧瞧!”飛車少年嚷嚷著跳進車,想找回麵子。


    “讓我來看看雷納德說的800匹馬力有多厲害。” 劉川猛踩油門,12缸引擎爆發出野獸般的吼叫,橙色野馬破風狂奔。


    燈塔國沒有什麽電子眼測速,晚上也沒有警察執勤蹲點。劉川瘋狂踩油門上了機場高速,一路狂飆,眨眼間就甩掉了後麵的飛車黨。


    果然很暴力!


    劉川對這台車的性能非常滿意,而車上兩位女人早已花容失色,一直緊張的抱頭發抖。


    等下了高速到了市中心立交,車上的女人才緩過氣來,頭發亂作一團,被嚇得不輕。


    “你們在哪兒下車?”劉川放下了頂棚,在北春街龜速行駛,這裏離唐人街已經很近。


    “小東京。”副駕駛的女人細聲細氣的回答,開口腔調就不對。


    “你們是島國人?”劉川突然感覺有點兒晦氣,救的哪怕是新加、馬來之類的近親都還讓人有點兒成就感。


    “是的,非常感謝您載我們一程。我是鬆本,她是本田,請多指教。”島國女人整理著頭發,自報了一下家門。


    劉川才懶得和島國女人交流。她們大多都有社交恐懼症,你問一句,她們隻會小心翼翼地回答一句。


    好在小東京離唐人街非常近,將她們放下之後,劉川才回家睡覺。


    ……


    第二天是湖人全隊集訓日,休息了兩天的湖人隊將主場迎戰灰熊。劉川按慣例九點鍾要去訓練館集合。


    當劉川一大早發動車子,李莉匆匆挎著包下了樓來,叫住了他:


    “劉川,你去上班嗎?順路載我一程去前麵地鐵站。”


    “你是要去斯台普斯訓練嗎?”劉川在車上不急不慢地啃著豆包。


    “去湖人u總部啦,快開車。”李莉上了車,看著手表係好了安全帶,蹭車蹭得一點兒都不見外。


    劉川啃完豆包,慢騰騰的喝完豆漿,把李莉急得直瞪眼,都快上手揪他。


    “別著急,我也是去湖人訓練館。”在李莉詫異的目光下,劉川開動了車子。


    “我沒跟你說過,我找了份訓練師的工作嗎?”劉川欣賞了一眼李莉呆萌的表情,輕笑著說道。


    “沒有,我以為你是給威少家打工。”


    “差不多吧,你們今天準備跳什麽舞?”劉川握著方向盤,隨口一問。


    “什麽什麽舞?”李莉語氣仍舊有些呆。


    “你們跳的舞總有名字吧。”


    劉川的話引得李莉咯咯發笑:“哪裏有什麽名字?都是那幾套動作,業餘的。”


    “我還以為你們都是專業的。”


    “切,兼職而已,哪裏跳得多專業。過幾天我就不幹了,出場費少,賺的都是場外錢。當初是想給我家店打廣告才報的名,現在生意已經做起來了。”


    “下一步你想去幹什麽?”


    “拍戲吧,有個劇組對我的身手很感興趣……”


    湖人訓練館位於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u健康中心,離國際機場不遠。


    當橙色野馬開進停車場,立馬引起了前麵一輛尼桑女式跑車的注意。車上兩名白人女子是和李莉一起的湖人女孩,此時正在車內補妝。


    “艾莉,那不是李莉嗎?那男人是誰?”棕發女孩指著對麵的橙色野馬,認出了下車的李莉。


    金發女孩放下鏡子一看,歎了口氣:“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擦地小哥,李莉真是不聽勸。”


    “還好吧,人長得不難看,氣質還不錯。”棕發女孩觀察了一下劉川,不太肯定的說道。


    “細皮嫩肉,跟女人似的,有什麽好看的?你們不列顛就喜歡東方那一套,蓋裏蓋氣。”金發艾莉忍不住吐槽。


    棕發女孩嗬嗬一笑,艾莉又說:“你可千萬別學李莉,聽說那男人現在是她家的租客。這不是腦袋被門夾了,賠錢倒貼嗎?開了輛破野馬有什麽神氣的,鄉巴佬就是鄉巴佬,品味真差。”


    正說著,李莉認出了艾莉的尼桑,招手向她們打招呼。


    “李莉,你男朋友不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嗎?”棕發女孩還是對劉川很感興趣,下了車仔細打量了好幾眼。


    “我們隻是普通朋友,他叫劉川。”李莉偷瞄了一下劉川,不太自然的說道。


    棕發女孩立馬熱情的自我介紹,一臉宅腐的味道讓劉川不太適應。至於那個一臉刻薄相的金發艾莉,劉川還有印象,擦地那天就給過他白眼。


    稍稍應付幾句,劉川就獨自去了訓練館。


    看到劉川走遠,艾莉又開始忠告李莉別和屌絲走得太近。


    “隻是普通朋友啦,他現在也很上進,當了訓練師,車子還是雷納德送的。”李莉知道艾莉是為她好,尷尬的解釋道。


    “撿球的不也叫訓練師?他說送的你就信?今天看到他我倒想起來了,那天你們不是遇到一夥兒黑幫要債嗎?我聽湖人安保組提過,在後場通道有人看到他挑釁拉塞爾,挨了雷納德的打。”


    “還有這事兒?”李莉一臉吃驚。


    艾莉又趁熱打鐵:“千真萬確,有人目擊到拉塞爾給了他一疊錢。威斯特布魯克家就是那樣,多半事後補償給他安排了份工作。算他運氣好,挨雷納德一頓打夠他賺幾萬刀的了。”


    艾莉的腦補故事難免讓李莉陷入回想,難怪那天雷納德來唐人街那麽客氣。劉川說是去出差,應該是拿到錢去瀟灑去了,回來後他身上多了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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