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桑懵逼地跟門外艾森大眼瞪小眼。


    任誰眨了下眼再睜開,就從驚心動魄的待爆現場一晃回到了光線旖旎的休息套房,也沒法立刻回過神來。


    艾森見她堵在門口不動彈,猶猶豫豫叫了聲:“……姐?”


    “那個,藺哥在裏麵嗎?”


    “唔,在,在的。”尤桑夢遊似的點點頭,側開身子讓他進去,同時跟著轉過了身。


    艾森幾步跨到床邊,見到藺修竹通紅的臉,當即驚叫起來:“哥!你怎麽了?”


    他慌忙伸手探他額頭,臉色一凝,“燒得這麽嚴重!”


    “不行,得趕緊去醫院!”


    “那個……”尤桑支吾道,“他應該不是發燒。”


    艾森著急地問:“那是什麽?”


    難不成發了某種急症?


    尤桑慚愧地別開視線,“就,應該是,中了那種藥。”


    艾森仍是一頭霧水,又低頭去看藺修竹,後知後覺發現他哥這並膝的姿勢好像有點詭異。


    到底同為男人,靈光一閃間,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望向尤桑的目光中複雜情緒交織,幽怨譴責地開口,也不叫姐了。


    “尤老師,就算你再看不慣藺哥,也不能用這麽缺德的報複手段啊。”


    男人那裏很脆弱的!


    他藺哥快奔三了還沒開過葷呢,憋壞了可咋整?


    這一大頂屎盆子扣得尤桑表情錯亂。


    “你腦補什麽呢?”她哭笑不得,“不是我幹的。”


    艾森愕然中帶著一絲八卦:“那是誰?”


    還有誰這麽不要命,竟敢給他藺哥下藥?!


    尤桑扶額,對這個心大的黃毛助理感到無奈。


    “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快帶他去醫院吧,後麵的事等他清醒再說。”


    “噢噢。”艾森如夢方醒點頭如蒜搗,手穿過藺修竹腋下想把人架到肩上。


    可意識昏沉的人比正常情況下重得多,艾森自己喝的酒也不少,一時間居然有些使不上勁兒。


    “那個……姐。”他改口改得那叫一個快,一臉囧然,“方便搭把手不?”


    若是放在從前,尤桑鐵定會拒絕,最多叫個服務員來幫忙。


    然而現在……


    手在身側虛握了握,她垂眼上前,幫他把人一起從床上扶起來。


    她兩手攙住藺修竹的左肩,等艾森拉過他的右臂繞過脖頸,把人撐穩,就放開了手。


    “噯,謝謝姐!您真是人美心善!”


    艾森腆著個臉道完謝,架著人正要往外走,與尤桑擦身而過,原本雙目緊闔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蕩在身側的左臂驀地抬起,捉住了她剛垂下的右手。


    艾森剛走出兩步,突然感覺到一股阻力。


    他費了好大勁,也再挪不動半步。


    疑惑地回頭張望,頓時眼睛瞪得像銅鈴。


    隻見他哥正抓著人家尤影後的手不放,那跟要吃人似的目光粘在人家身上都快撕不下來了。


    “……”我滴個老天爺欸!


    艾森在心裏哀嚎:哥啊,知道您現在憋得慌,可你這也不能亂來啊!你知道自己招惹的是哪個祖宗嗎你就招啊?!


    瞧瞧,人尤影後那臉紅得跟熟透番茄似的,一準是快氣炸了!


    可真會給他出難題!


    艾森苦笑著,去掰他哥的手,“真對不住啊尤老師,你看我哥這樣子,估計連人都認不出了,咱也不能跟神智不清的人計較對吧?”


    尤桑另隻手捂上不斷升溫的臉,蚊子叫似的“嗯”了一聲。


    不知道中藥的人是不是力氣都會變大,艾森暗中使出吃奶的勁,才令藺修竹悶哼一聲,吃痛地鬆開了手。


    結果他哥居然還回頭眯了他一眼。


    那冷酷幽怨的眼神,活像他是刻薄無情的法海,硬生生要把他這苦命的許仙跟白娘子分開。


    艾森腹誹:等你清醒就該感謝我了,不然等你發現你惹的是誰,尷尬都來不及。


    萬萬沒想到,他哥離了手還有嘴呢。


    “你能的。”藺修竹低啞道。


    艾森:“啊?”藺哥這是清醒了,誇他能幹呢?


    哪知下一句出來他人都傻了。


    “你能跟我計較。”他平時一貫言行有度進退得當的藺哥就那樣目光灼灼地盯著尤影後,語氣要多縱容有多縱容,“無論什麽時候都能。”


    “想做其他的也能。”


    “追我也能。”


    “不管做什麽都——”


    艾森幾乎是火燒屁股似的跳起來捂住了藺修竹的嘴。


    我嘞個燒缸啊!


    沒人告訴他中藥的人除了神誌不清還會講騷話啊!


    得虧尤影後有先見之明把人弄到樓上房間來了,不然要是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下沒能攔住他哥,簡直不敢想象明天熱搜是何等盛況!


    艾森再不敢多留一秒,也顧不上他哥被掰了手捂了嘴都不放棄給人家眉目傳情,拖著人就走。


    腦補的恐怖場景令他迸發出無窮力量,腳下生風,噔噔噔像後麵有鬼在追。


    鬼自然是沒有的。


    隻有一個紅臉怪。


    尤桑摸摸雙頰,燙得能煮雞蛋。


    如果隻是抓下手,聽了些騷話,還不至於令她羞窘成這樣。


    畢竟,她初吻都已經被人家當利息收走了。


    右手無名指微微蜷起,上麵的束縛感揮之不去。


    其實,她當時沒告訴藺修竹自己抽到紅線,除了這個開啟方式怪怪的,還有一部分是因為——


    這道具有個很牛逼的副作用。


    雖然它的防禦功能是一次性的,但之後每一次,無論遊戲內還是遊戲外,被係過紅線的那兩隻手相觸碰時,紅線的殘餘力量都會發揮作用。


    讓她能……


    聽見對方心裏在想什麽。


    而剛剛某人抓住她的手時,她聽見的是:


    【好軟。】


    【還想親。】


    【想抱。】


    【想按到床上狠狠地——嗶——】


    尤桑腦海裏自動響起一串消音,溫度過高,零件罷工,整個腦袋開始噗噗冒煙。


    藺!修!竹!


    她後知後覺羞惱起來,慢了一拍地開始唾棄。


    果然這家夥的紳士都是騙人的,瞅瞅這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東西!


    呸!


    色狐狸!


    在餐桌上等了半天不見人回來的林貞坐不住,找服務員問了以後尋摸上來,就見她姐一個人站在房間門口,臉色一會紅一會黑一會又更紅。


    自己走到麵前她都沒發現。


    林貞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


    “姐?”


    “桑桑?”


    她擔心地問:“臉怎麽這麽紅啊,不是吃過解酒藥了嗎?”


    不料走神的人仿佛被觸發了某個關鍵詞,猛地抬頭,氣勢洶洶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藥怎麽了?中藥了就可以滿腦子虎狼之詞了嗎?”


    林貞:“……”


    林貞:“???”


    ——


    藺修竹:老婆好像對我有什麽誤解。


    再優雅紳士的狐狸也是肉食動物,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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