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桑回到自己房間,都感覺右腿和左手還不聽使喚。


    把自己摔進床裏發了會兒呆,她無意識地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確實沒什麽感覺啊。


    怎麽碰到某人的額頭就……


    跟觸電了一樣。


    淦,都被該死的係統電傻了!


    方才跟遊魂似的下了車,又被某人叫住:“你是不是忘了說什麽?”


    尤桑反應過一秒,臉皮騰的發臊。


    所幸還有夜色作掩護,應該無人能窺見。


    她匆匆丟下一句“晚安”就落荒而逃,根本沒去管什麽溫柔不溫柔動人不動人,踏上階梯的時候卻聽見係統播報任務完成。


    難道說這類任務是否完成的評判標準,不是係統定的,是根據任務對象的認知?


    否則那個晚安吻,客觀來說等同於作弊了。


    藺修竹為什麽這麽好心幫她作弊?


    不對,他也是為自己,畢竟還要為白雲曉守身如玉。


    但有沒有可能是為了那個“同生共死”的約定?真的怕以後沒有對手太寂寞。


    又或者純粹是人前裝模作樣慣了,人後也會時不時來一波紳士屬性大爆發?


    尤桑亂七八糟地想著,忽然從床上坐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簾子往下看。


    門口路燈下,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尤桑唰的一聲甩上簾子,抓著柔順的布料蒙在臉上無聲哀嚎——


    她遲早會被這狗係統逼瘋的!


    ……


    邁巴赫在離開瀾夜會所兩個半小時後,又回到了這裏。


    藺修竹從車裏下來,送完夏曉星回來的助理已經等在門口。


    此時上前道:“藺總,已經按您的吩咐準備好了。”


    藺修竹波瀾不驚地點了下頭,“走。”


    瀾夜會所的地下一層。


    這裏不對一般人開放,能進入的都是高級會員,而且大多有著某些不為人知的變態嗜好。


    藺修竹剛走進一個裝修豪華的房間,沙發上的人就怪笑著開口:


    “你八百年不來我這一回,一來就玩這麽野?”


    藺修竹淡淡道:“沒記錯的話,一周前的晚上我剛來過,還被你的人下了藥。”


    “噯?老提這事就沒意思了啊,什麽叫我的人,那就是個新來的蠢東西,我不都把他交給你處置了嗎?”


    藺修竹懶得再說他送過來的那個渾身上下沒塊好肉的,到底還能不能稱之為人。


    葉闌作為瀾夜會所的老板,葷素不忌,隻愛美人,瀾夜裏連個保潔都長得端端正正,更別說那些陪酒陪玩陪睡的。


    上回讓藺修竹陰溝裏翻船的,是個心比天高的男模,因為聽聞藺總不近女色,便自以為手段隱秘地做了這樁事,結果攀龍附鳳不成,倒把自己毀了。


    葉闌愛美人沒錯,但最愛淩虐美,要是踩到他底線上,折騰起人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妥妥一個心狠手黑的斯文敗類。


    此時他眯著一雙狐狸眼問:“你這個廢物弟弟惹你也不是一兩回了,怎麽今天突然就不忍了?”


    “沒忍過。”純粹是沒放在眼裏,但這次,“因為他動了不該動的人。”


    葉闌:“你那個未婚妻?還是那個小服務員啊。”


    藺修竹瞟他一眼,“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


    葉闌笑得魅惑,“那還不是想看看誰能入了你的眼。”


    說完他似真似假地歎一聲:“要不是知道你是個直的,我真想自薦枕席試試呢。”


    藺修竹:“滾。”


    葉闌哈哈大笑起來,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拋個媚眼。


    “玩得盡興,別鬧出人命就行——至少別死我這兒,不然我不好跟你爹交代。”


    葉闌走後,藺修竹才看向一牆之隔的房間。


    這麵牆是用單向玻璃製成的,這邊可以看到對麵,但對麵看不到這邊,聲音卻可以傳過來。


    另個房間中央立著十字架,周圍掛滿了各種“玩具”。


    方便有著特殊癖好的人,坐在這裏觀看“表演”。


    藺修竹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也不像葉闌那麽變態。


    他把人弄到這裏,隻為給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和尤桑說的懲罰方式,怕嚇到她,隻說了一半。


    真讓人盡興三天三夜,豈不是便宜他們了?


    g片拍到一半,在人正好從反抗掙紮轉向欲求不滿的時候,把人拖出來捆到這裏。


    藺修竹麵無表情地看著人把所有玩具都在他們身上用了一遍。


    看著人痛暈過去又痛醒,到後麵,鞭子抽下去他們都不會慘叫,隻會覺得又疼又爽,完全被激發出了某種屬性。


    各個機位的攝像頭忠實地記錄下他們所有反應和表情。


    最後,藺修竹起身,平靜地命令:“叫醫生來,該怎麽治怎麽治,麻藥就免了。等人清醒把人送回去,片子給晚上參加派對的人都送一份。”


    助理小心翼翼問:“尤小姐那裏,也要送嗎?”


    藺修竹冷冷刮他一眼,“你說呢?”


    助理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老板放心,今晚這裏的一切,不會有人向尤小姐透露一個字。”


    跟著藺修竹往外走的時候,助理還心有餘悸。


    老板這招委實殺人誅心。


    這些自命不凡的紈絝公子哥,向來不把普通人當人。


    如今被用這種方式踩到腳底糟踐,最下賤不堪的模樣被公之於眾,無異於人格被擊碎尊嚴被粉碎,且無法修複,比肉體上的折磨更殘酷持久。


    這對於收到片子的其他人也是種威懾和警告,他們意圖給尤小姐灌酒一事,老板並非不予追究,他們的家族會替他們割地賠款。


    但若再有下次,就不是這麽簡單能解決的了。


    走出會所大門,夜風拂麵而來,吹散藺修竹心中僅剩的一縷鬱氣。


    從踹開包廂大門看見驚險一幕的那刻起,這股鬱氣就在他心頭盤旋。


    連那個晚安吻也沒能將其全部抹去。


    他又不能對著某個傻瓜撒氣,連句重點的話也不敢說,否則她隻會以為他又在跟她作對。


    也不知道她對他那麽大的怨氣從何而來,所有人都讚他君子,隻有她好像認定了他是個騙子。


    藺修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完美無瑕的聖人。


    他可以做光風霽月的貴公子,也可以做殺伐果決的野心家,這取決於他麵對的人和事,但都是真實的、洞若觀火的他。


    唯有在某個看似無堅不摧實則容易心軟的傻瓜麵前,會深陷局中,變得跟她一樣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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