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風雅跟顏非煙說悄悄話的時候,呂鳳仙也是在招待著楚休。


    “楚兄,我以為你在閉關,就沒有邀請你,沒想到你竟然也來了,還有洛姑娘,你們是約好一起來的?”


    楚休搖搖頭道:“恰好碰上的而已,呂兄,這什麽迎劍大會,是顏非煙讓你參加的?”


    呂鳳仙搖搖頭道:“不是,原本參加迎劍大會的人是非煙,隻不過她憂心自己達不到天劍劍魂的要求,所以整日裏都在瘋狂修煉。


    但修煉這種東西卻不是一蹴而成的,看到她這幅模樣我也是有些不忍心,所以我便讓她問問林宮主,迎劍大會可不可以讓外人代勞,正好林宮主也同意了,所以這人選就變成了我。”


    楚休暗中搖了搖頭,這家夥,定然是被顏非煙還有林風雅給算計了。


    隻不過呂鳳仙就是這麽一個性格,若是一個不認識的人在他麵前耍心機,他也不會傻傻的上當。


    但問題是隻要呂鳳仙認為你是自己人,那簡直你說什麽他都信。


    用呂鳳仙自己的話來說,我若是連你的話都不信,那豈不是沒把你當自己人?


    就在楚休還想跟呂鳳仙說些什麽的時候,顏非煙那邊卻是在喊呂鳳仙。


    呂鳳仙道:“楚兄,迎劍大會開始之前事情有些多,我就不陪你多聊了,等到迎劍大會結束之後,我再請你喝酒。”


    說完之後,呂鳳仙還找來了水無相等四人,對他們道:“你們幾個幫忙招待一下楚兄。”


    看著呂鳳仙匆忙離去,楚休的眉頭緊緊皺起。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呂鳳仙?”


    陸江河嘖嘖感歎道:“我本來以為被騙的是個傻子,沒想到卻是一個有著赤子之心的年輕人。


    江湖亂世,爾虞我詐,這樣的年輕人放在什麽時候可都是少見的很,天生便有著氣運加身,不容易。”


    楚休有些好奇道:“我說你一個血魔堂的堂主怎麽跟看相的一樣?什麽人你都能看透?”


    陸江河略有些得意的笑道:“看相看的是未來,本尊看人看的則是本質。


    氣血骨相本來就能夠代表一個人的性格命數,血魔神功將氣血之力研究到了骨子裏,深一點東西看不出來,表麵上的東西還看不出來嗎?


    你若是能夠將本尊的血功給修煉到了極致,也是能夠做到這一點的。


    而且像你朋友這樣的人,昔日我聖教也有一個,就是四大魔尊裏麵無心魔尊。


    那位昔日年輕時可是名滿江湖的少年俠士,無論是世家大派還是江湖散修,誰見了都會豎起一個大拇指。


    甚至他在龍虎榜第二時,那時候的龍虎榜第一都主動找來風滿樓讓位,讓其修改榜單,說自己不配在無心之上。


    結果呢?真情難填無情洞,那位無心魔尊最後還是被情所傷,直接入魔,最後差點身死,幸虧被教主所救。


    這樣的人入魔之後才是最為恐怖的,四大魔尊當中,就屬那一位殺的人是最多的,甚至在他的眼裏,除了教主之外,就沒有一個人是不能殺的,包括他自己。”


    說到這裏,就連陸江河自己的語氣都略微的顫抖了一下,顯然那位無心魔尊給他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


    不過陸江河隨後變冷笑了一聲道:“不過在本尊看來,無論是無心魔尊,還是你那個朋友呂鳳仙,他們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才會沉溺在這種情情愛愛當中。


    大丈夫生於當世,自當縱情放肆。


    看到漂亮的女人,搶了就上,提上褲子就走,最後扔點東西,你我兩清,幹脆利落的很,扯什麽感情?”


    楚休的嘴角抽了抽,說句實話,昔日昆侖魔教若全都是像陸江河這樣的人,那想不被滅都難。


    這時方七少也是走了過來,看到楚休立刻就開始大吐苦水:“楚兄,我可聽說了,你在正魔大戰的戰場上可是威風的很。


    那一戰我也想參加的,結果那幫老頭子卻不讓我去。


    結果他們打輸了回來,卻在那裏教訓我不如宗玄,說什麽宗玄踏入武道宗師,我還在原地踏步。


    你說說,這還講不講道理了?我若是能參戰,說不定我也能成武道宗師了。”


    方七少在那裏叭叭的嘴就一直沒有停過,這時候陸江河卻詫異道:“咦?你小子身邊的年輕俊傑不少嘛。


    這家夥是劍王城的人?嘖嘖,天生劍體啊,這樣的人骨子裏流淌的都是劍氣,一劍在手,修為一日千裏,劍王城怕是撿到寶了。


    不過就是這張嘴碎了點,這麽嘴碎的劍道天才,本尊可沒見過。”


    楚休挑了挑眉毛,暗道你還好意思說別人,這麽嘴碎的魔尊,楚休也沒見過。


    沒有搭理陸江河,楚休等方七少說累了,他才忽然道:“其實你早就看出來了,對嗎?”


    方才還一直滔滔不絕的方七少忽然沉默在了那裏,麵上也是收起了嬉皮笑臉的表情。


    越女宮的事情其他人不知道底細這很正常,但劍王城跟越女宮同為五大劍派之一,對於她們昔日的秘辛肯定是有一些了解的,若是說劍王城一點都不知情,楚休是不會相信的。


    方七少是劍王城未來的繼承人,雖然看著不是那麽的靠譜,不過在這些事情上,想必劍王城是不會瞞著他的。


    片刻之後,方七少抱著劍沉聲道:“越女宮這些事情我聽城主說過一些,那迎劍大會不是什麽好路數。


    我比你早來一天,我也在暗中委婉的提醒過呂兄,但呂兄卻沒有在意。


    呂兄的性格你知道,他認準的事情,其他人沒有辦法去改變,他隻認自己的對錯,我也就沒有再多說。


    我跟呂兄也算是朋友,我也很欣賞他,但我卻也不會去勉強別人。


    人活一世,能把自己活明白就已經算是不錯了,強行去插手其他人的事情,不是我的風格,我也不想去做。”


    方七少難得正經一次說話,楚休也是略微有些默然。


    實話實說,楚休這些好友中,看似高冷的謝小樓其實是麵冷心熱。


    而看似嘻嘻哈哈,跟誰關係都不錯的方七少實際上才是內心最為冷漠,或者說是淡漠的一個人。


    就如同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很少去勉強別人,也很少去插手別人的事情,把自己活明白,這就足夠了。


    就好像是昔日劍王城的白潛參與圍攻楚休時那般。


    他跟楚休是好友,但同樣他也是劍王城的弟子。


    方七少做不到為了楚休去背叛宗門,也做不到為了宗門的利益恩怨便去跟自己的好友互相殘殺,所以他隻能用一個折中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對於方七少自己來說,他隻要做到問心無愧,這便足夠了。


    現在對呂鳳仙他也是如此。


    劍王城知道的或許沒有楚休詳細,但對方也是知情的。


    所以方七少也在暗中提點多呂鳳仙了,但呂鳳仙並沒有察覺,或許察覺到了,但卻不信。


    對於方七少來說,他能做到這些便已經算是極致了,他不可能為了呂鳳仙去破壞迎劍大會,強行阻攔等等,那樣說不定還會讓呂鳳仙誤會,增添怨恨。


    這才是方七少隱藏在最心底的性格,淡漠,公平,隻求問心無愧。


    該他做的,他做了,至於結果如何,那不是他應該管的。


    楚休拍了拍方七少的肩膀,並沒有多說什麽,其實他差不多也是一樣的性格,甚至有時候楚休冷漠的要比方七少更過分。


    用一句話來形容楚休很合適:我死之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說來說去,楚休也隻是一個利己主義者,甚至方七少還追求一個問心無愧,楚休連問心無愧抖不用追求,隻要對自己有好處,哪怕愧了,又能怎樣?


    但呂鳳仙卻不同,這件事情,他是一定要管的。


    昔日楚休跟呂鳳仙結交,其實是帶著一絲功利性質的,因為他知道呂鳳仙之後的成長軌跡,跟這麽一個未來的強者大人物交好,沒有壞處。


    但到了後來,呂鳳仙卻是一直都真心待他,認為楚休是他真正過命交情的朋友,哪怕是昔日楚休被整個正道武林圍攻時,呂鳳仙都沒有絲毫猶豫,全力出手幫他。


    在呂鳳仙的心中,楚休隻是他過命的好友兄弟,不論正魔。


    這些事情楚休忘不了,所以這次就算越女宮的目標不是他,楚休也還是來了。


    這也是楚休少有的,參與跟自己利益無關的事情。


    將目光轉向水無相等四人,楚休皺眉道:“你們四個家夥到底再搞什麽鬼?我就不信,你們沒看出來越女宮那幫女人在演戲!”


    水無相等四人在萬年前便跟著呂溫侯縱橫天下,其中像是炎赤霄那樣的,或許是光用肌肉思考,隻會殺殺殺。


    但像水無相,在萬年前他便為呂溫侯出謀劃策了,哪怕是個狗頭軍師,但怎麽也說有經驗的老油條了,不算被封禁沉睡的萬年,他們的年齡應該也都不小了。


    就算他們不知道天劍劍魂的事情,但起碼顏非煙他們在那裏演戲算計呂鳳仙,他們總不可能看不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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