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思青笑著撫平袖口的褶皺,“這我不清楚,但是七娘每日都帶著許多侍從出入外書房,大兄二兄也時常在書房會友。這樣看來,書房也不是那樣難以進入吧。”


    聽到這句話,劉五娘放心地笑了,“原來如此。四娘,我突然想起我的香薰球落在屋子裏了,我先回屋取東西,就此別過。”


    容思青含笑點頭,目送著劉五娘急匆匆地離開。待劉五娘走遠後,容思青慢慢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低聲罵了句“蠢貨”。


    身後的侍女似乎聽到容思青說話,但沒有聽清容思青說什麽,疑惑地問道:“娘子,您剛才說什麽?”


    容思青收起臉上的偽裝,冷聲回道:“無事。我最恨身邊人吃裏扒外,今日我和劉五娘的話,若誰敢多嘴說出去……”


    容思青的眼神冷冷地掃過身後的侍從,侍女們立刻低頭,噤若寒蟬。


    容思青很滿意下人們的反應,把剩下的半句補全,“我決不輕饒。”


    她的聲音冰冷,每一個字仿佛蘊涵著極大的恨意,侍女們心底發寒,自從四娘落水後醒來,仿佛換了個人似的,言行指令絕不允許下人們忤逆,她們這些奴婢心生畏懼,愈發小心地伺候著。


    容思青敲打完下人,心生愉悅。這樣看來,立威並不是什麽很難完成的事情,她上輩子被刁奴欺侮,想來都是因為她太過心軟,這才養大了底下人的心。


    可是這輩子,這樣的事情再不會發生了,她要把身邊人收拾得宛如鐵桶一般,讓黎陽無從下手。然後徐徐圖之,奪過黎陽手中的權柄。容思青給自己定下了架空嫡母這個目標,這樣的想法雖然驚世駭俗,但是庶女架空嫡母的例子不是沒有,比如上輩子的“無雙夫人”、靜安郡王府的庶長女容思雙,便是依靠自己過人的手段,從嫡母手中奪過了管家權,嫡母嫡妹都要仰容思雙的鼻息過活。這樣的事情,容思雙做得,憑什麽她容思青做不得?


    架空黎陽的第一步,自然不能放任容顥宗再娶前世的高門妻子,心高氣傲但是卻沒什麽城府的劉五娘,正好為她所用。


    * * *


    劉五娘雖說決心去外書房走一遭,但她還是留了個心眼,若是她孤身一人去書房找容顥宗,倒顯得她自己上趕著一樣,如果身邊跟一個老王妃的人,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於是劉五娘繞了一圈,悄悄回到榮安堂。她站在榮安堂不遠處的花叢下,躊躇著不願進去。雖然老王妃挑明了她和容顥宗的親事,但她畢竟是個女郎,去書房看未來夫婿的事情實在不好意思對長輩說出口。就在劉五娘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帶著疑惑的女聲在她身後響起。


    “表小姐?您在這裏做什麽,怎麽不進去?”


    劉五娘回頭看了春鶯一眼,認出這是對自己頗為殷勤的一個婢女,似乎還是老王妃身邊的一等丫頭。劉五娘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對春鶯笑了出來:“我想吩咐你辦件要緊事,你現在可有空閑?”


    劉五娘是老王妃的娘家孫女,這種既能巴結表小姐又能在老王妃麵前落下好的事情,春鶯自然求之不得。見春鶯一疊聲應了,劉五娘得意地笑出聲,帶著春鶯往外書房走去。


    ……


    外書房。


    容思勰這條鹹魚雖然經常來書房蹭課,但是她完全跟不上夫子的進度。今日夫子講的是前朝梁州刺史在水利方麵的一篇文章,夫子講完梁州水利和文章中各項措施的利弊後,給容顥宗和容顥南每人布置了一篇水利策論,而給完全來湊數的容思勰和容顥真布置的作業是——把這篇文章抄一遍。


    現在容思勰就在抄書,一邊抄一邊想這個字怎麽讀,難道她的文學修養已經差到如斯地步了嗎?


    就在容思勰自我檢討的時候,院外傳來了陣陣喧鬧。容思勰皺了皺眉,容顥宗和容顥南剛被宸王叫到外麵,現在屋內隻有她和容顥真兩個人,莫非下人們覺得她和容顥真比較好說話,所以連最基本的保持安靜都做不到了嗎?


    容顥真正咬著筆頭消磨時間,聽到聲音後抬頭,疑惑地問:“外麵怎麽了,為什麽突然這麽吵?”


    容思勰站起身,“你繼續寫字,我去外麵看看。”


    容思勰走了兩步,突然回頭,果然看到容顥真蠢蠢欲動,她威脅道:“不要跟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再不完成夫子布置的任務,小心我告訴阿娘!”


    一聽到黎陽,容顥真馬上蔫了下來,“好嘛好嘛,我寫就是了,你要快去快回,不要趁機溜出去玩。”


    容思勰內心翻了個大白眼。


    走出書房,容思勰的表情馬上嚴肅起來,她問道:“外麵這麽了?”


    容思勰讀書的地方是外書房的一個跨院,雖然不是什麽機密地方,但再往裏走就是宸王的書房,那裏麵的東西可容不得閃失。所以平時來書房聽課,容思勰隻帶著貼身的女官阮夜白和一等侍女銀珠,其他人一概在外候著。在書房伺候的人都知道輕重,向來都很極安靜的。而今日卻鬧出這麽大動靜,由不得容思勰往嚴重了想。


    侍女支支吾吾地還沒有回話,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已經傳到容思勰耳中。


    “七娘,我聽說你在書房上課,特意帶了點心來看你。”劉五娘走近,眼神往她身後探了探,“怎麽隻有你一個人?表兄在屋內嗎?”


    劉五娘?容思勰心裏吃了一驚,她一個寄住王府的表小姐,跑到外書房做什麽?在她的眼裏,宸王府的人就那麽好說話嗎?


    劉五娘見容思勰沒有說話,心裏也不在意,繞開容思勰就要往屋內走,容思勰伸手攔住她。劉五娘疑惑地回頭,就看見容思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表姐留步,外書房乃是王府重地,表姐最好不要擅闖。”


    劉五娘心裏不悅,語氣中就帶了情緒,“七娘這話真是奇怪,你帶著這麽多侍女出入無阻,我來書房看一看你們就成了擅闖?還是說,這地方你的侍女進得,而我卻進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幕後小劇場:


    容思勰離開書房後,容顥真陷入沉思


    #明明我才是兄長,為什麽她比我還凶#


    #總覺得妹妹到屋外解決挑事者,我被保護在屋子裏很沒有麵子#


    #算了我還是寫作業吧,不然容思勰回來又要說我#


    第18章 擅闖書房


    劉五娘在路上就和春鶯商量好了,春鶯留在外麵牽製書房的侍衛,劉五娘趁機溜進外書房。劉五娘想著,自己好歹是堂堂文昌侯府的嫡女,老王妃嫡親的後人,王府的下人哪敢把自己怎麽樣?偷闖書房大不了被老王妃說一頓,然後她再和老王妃磨一磨,老王妃肯定會同意送她去書房。所以劉五娘孤身一人便進來了,興致勃勃地尋找容顥宗的位置,不知道表兄現在在做什麽?


    事實上和劉五娘想像的差不多,跨院裏的下人看到劉五娘暢通無阻地進來,不清楚情況,也都不敢硬來,隻好偷偷跑去稟報主子。偏偏這時候大郎君和二郎君都被王爺帶出去了,書房裏的主子隻剩八郎君和郡主。郡主和八郎才七歲,哪能主事!就在書房的下人們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郡主從屋內出來了,可巧碰到了劉五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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