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給選手的禮物一般都會寄到俱樂部,長雲俱樂部有專門的後勤人員處理禮物,確保沒問題之後再分類整理好交給選手, 不會經老高的手。何文樂考慮了下,想把信拆開看了,卻聽屋內老高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麽回事?還不是跟李辰炫一樣的事?別他媽跟我逼逼這些,我就說你到時候多帶點人守著就對了。”“哎呦喂,你可千萬別給我搞事情,老老實實的做好,今年再拿不了冠軍,我估計就不做教練了,真的心累。”“是啊,年年亞軍,要你你遭得住?沒人遭得住,行了行了,我掛了,這事你得放在心上。”何文樂聽了這話,拆信的動作停了,他低頭認認真真地看著這封信,眼裏浮現一抹凝重,猶豫不決之下最終還是將信封放回了地上。葉向舟見他這樣,壓低了聲音問:“怎麽了?”“等下回去跟你說,”何文樂歎了口氣,牽上葉向舟的手,過了一會兒支支吾吾地說,“今晚上不訓練了吧,我們回去說說話,好嗎?”“好。”兩人折返回去,坐電梯上了五樓回到房間。何文樂說:“先回去收拾行李吧?”他頓了頓,眼裏閃過一抹促狹,“要幫忙嗎?”葉向舟想起自己剛來俱樂部的時候那大包小包的行李,懲罰似地咬了何文樂的鼻尖,搖頭道:“不用,最近天氣轉寒,你多帶幾件兩用衫。”“嗯,我知道。”葉向舟回房間去,屋子裏的常用的東西基本都被他搬去了何文樂房間,現下空空蕩蕩,一段時間沒人住連人煙味都沒了。他沒急著收拾東西,而是坐在大床上,拿出手機開始搜起了一個人。老高剛才說的李辰炫。他來電競圈一年,對電競圈的曆史並不了解,有時候聽老鬼他們談起來幾個退役的老選手他都不知道,按照老高的說法,這個李辰炫可能也是個退役的職業選手。百度搜出來之後洋洋灑灑的全都是李辰炫的消息。李辰炫原本是長雲戰隊的職業選手,大概在五個賽季前還活躍在職業賽場上,葉向舟搜出來的結果不是李辰炫的成就和精彩時刻而是充斥了滿屏的負.麵新聞。——老高掛了電話之後頭疼地捏了捏額角,他打開抽屜,裏麵放著幾封信,上麵都寫著“給何文樂”,那些信全都拆開過,老高歎了口氣:“真是處處都有壓力,這些粉絲也是,愛的時候捧在心尖上,恨起來就跟死了媽一樣。”他掃了一眼那些信,粗略一數發現少了一封,老高倒吸一口涼氣,匆忙站起來往來路去尋,開門的時候在門口撿到了掉在地上的信封。老高檢查了下信件沒有被打開的跡象,長舒口氣,拎著信像是教訓選手一樣嗬斥道:“你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孩啊,要是被別人撿到了多危險,總決賽在即,千萬不能讓你影響了樂樂他們的狀態。”老高回到房間,把房門掩了,嘀咕道:“不過你可能是個安全的小家夥。”他把信拆了,看見上麵紅彤彤的血書時麵色一僵,歎了口氣,“唉,也是個危險物品。”他把信重新裝了回去,塞進了抽屜裏,把鎖鎖上,慢悠悠地走去餐廳和選手們一起熱鬧。葉向舟把行李都收拾在一個小箱子裏帶去何文樂房間,何文樂已經收拾好東西正坐在書桌旁戴著耳機看視頻。葉向舟從背後靠過去,將下巴搭在何文樂的肩膀上,臉頰磨蹭著問道:“還在看戰神的視頻?”“嗯,”何文樂笑著點頭,“單人賽我幫不上什麽忙,團隊賽可以多了解一下戰神的戰術,他們非常倚重溫懷興,可是我們單純地鎖死溫懷興並不能對他們造成什麽困擾。這幾天一直在和老高商量能不能找到什麽行之有效的方法。”“在戰術方麵我可能幫不了什麽忙,但是我所能做的就是盡我的全力去carry隊伍。”何文樂摸著葉向舟的臉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容明媚:“那就拜托你啦,向舟大大!”葉向舟輕笑,兩人誰都沒有提起來在老高門口撿到的那封信,也都沒有提起有關李辰炫的任何事情。第二天吃過午飯,眾人便坐車前往z市。他們改訂的賓館叫皇家酒店,是z市出了名的五星級豪華酒店,住過不少地位尊貴的大人物,他們所在的丁香樓是曆來供給體育明星們住的別棟。經理辦好入住手續,帶著他們等在電梯門口,得意洋洋地說:“今天給你們訂的房間裏有一間曾經住過micky,那是個傳奇的nba球星,帶領球隊幾次突圍,牛逼得很,給你們蹭蹭——”“今年冠軍還是我們的——”電梯門一開,內外的聲音都戛然而止,長雲的經理和戰神的經理兩人撞了個對臉,表情都很僵硬。電梯內,除開喬磊,戰神眾人都在,他們像是剛辦好入住手續,準備出去吃飯。溫懷興笑著向他們打了招呼:“嗨,你們也住這裏?”“是啊,”帶隊的白雨頂起了社交的大梁,“聽說這兒風水好,我們也來蹭蹭。”溫懷興笑得溫和,跟在他身邊的小隊員李洲卻不怎麽溫和,不太高興地嘀咕:“我們能贏比賽又不是靠蹭風水。”這聲音不小,白雨卻是清楚聽了進去,他沒跟小輩紅眼,隻笑著說:“氣運氣運,古來很多俗語如時來運轉,否極泰來,風水輪流轉都很有道理,尤其是風水輪流轉。”李洲撇了撇嘴,冷笑一聲,繼續低頭玩手機,獨屬於冠軍戰隊的傲慢由內而生。老鬼蹙著眉頭,有點憋不住火氣,被心細的何文樂拉了拉手腕,何文樂說:“我們先上去放一下行李。”“行。”經理一口應了,跟戰神眾人擦肩而過。老鬼忽然說道:“哎,舟哥,你天梯榜爬上第一了吧?”葉向舟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背對他們的戰神眾人腳步明顯一滯,等電梯上去之後,李洲跳腳罵道:“操,萬年老二也敢這麽囂張?打上天梯第一又怎麽了?廢物還是廢物!”經理沒吭聲,倒是溫懷興先吭了聲:“誰教得你這麽傲慢?你憑什麽這麽傲慢?”李洲一愣,頭一回聽見溫懷興這麽惡狠狠地訓斥自己,紅了眼眶瞪著溫懷興。溫懷興嗬斥道:“都是一個圈子的職業選手,即便在競技場上是敵人,下來也都是朋友,你為什麽非要端著架子瞧不起別人?你為戰神做了什麽讓你有這種氣勢和其他人叫囂?”“溫老師,我——”李洲還想狡辯,卻被溫懷興深沉的眼神盯得發抖,咬了唇,說道,“我是在替你生氣。”溫懷興看著他,沒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