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雲第四場連敗的時候, 老高坐不住了,他把所有人都叫來一起談了談,單獨談到秦寶的時候, 隊內幾個人麵麵相覷。老鬼懶散地靠在椅背上, 前後晃動著說道:“正麵跟溫懷興打過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受到影響,秦寶這孩子其實上上個賽季的時候就有點心態崩, 但那會兒穩住了,上次總決賽他是溫懷興的重點照顧對象, 徹底壓垮了心裏最後一根弦, 一想到這個就覺著自己當初沒玩奶媽真是挺明智的選擇。”“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 ”三金嗤了一聲,“就你那水平玩得好奶媽麽?”老鬼懶得跟三金多辯,自顧自地嘀咕道:“狀態這東西真的抓不住, 我剛打職業那會兒簡直菜到沒眼看,訓練了一段時間還不如在社會上混那段時間玩得好,越訓練就越菜,真挺迷的, 但怎麽著都得自己扛過來。”“我聽說……”三金小聲說,“上場比賽輸了之後,經理已經開始張羅著從別的俱樂部挖人了, 給出的薪水不少,估計要從我們這兒換走兩個人過去。”“能換到也行,”老鬼說,“現在各個戰隊的奶媽都跟養出來的寶貝兒子似的, 隻有往裏進的沒有往外出的,秦寶來之前,咱老板又不是沒花重金買奶媽,結果還是搶不到。你說怎麽就這麽稀缺呢,要不然買外援?”“別亂說話,”何文樂輕聲喝止了老鬼,“你知道經理很忌諱這個的。”老鬼聳了聳肩膀:“我就隨口逼逼兩句。”他們成績不好也不能全怪秦寶,秦寶一個奶媽隻參與團隊賽,而團隊賽是最後打的,隻有三分。如果前麵的個人賽和接力賽都贏下比賽的話也能直接拿下勝利,別說不可能,長雲的強勢加分項就在這兩項比賽中,同組的又都是一些不起眼的經驗寶寶,可這麽給機會的情況下,他們還是輸得一塌糊塗。一個人的狀態影響到了其他人,尤其是在白雨退役之後,戰隊的核心開始完全圍繞葉向舟,葉向舟在技術上完全可以取代白雨,但在其他方麵仍是不足夠完全替代白雨,這是不可避免的,白雨在長雲五年的光陰不可能這麽簡單得被一個剛入聯賽半年的新人所一概抹除。第一場比賽沒打好進而影響到了第二場、第三場……乃至現在,他們都有一種自己真的是拚了老命想打好比賽卻總歸是懸著一口氣在那兒,使不出勁。會議室的門被打開,眾人一下子閉了嘴,各自忙各自的,抽空偷瞄從屋裏走出來的秦寶。秦寶紅著眼睛,顯然剛才沒忍住哭過,這小孩什麽都好就是性格太脆弱了,整天咋咋呼呼地看不出來,但是碰到點事情就愛哭,金雕玉琢出來的孩子,這樣的性格拿來打職業……怎麽熬苦日子啊。眾人都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秦寶委屈地坐在椅子裏,小個子幾乎癱成了一個糯米團子,何文樂於心不忍,給他倒了杯熱牛奶,哄道:“喝一點,眼睛都哭腫了。”“樂樂……”秦寶埋在何文樂胸前低聲抽泣,“我怎麽就是個廢物呀……”何文樂摩挲著秦寶的頭,無奈地歎了口氣。第一輪同組對抗很快就要結束,長雲戰隊拿了個全敗的戰績,位列小組最後一名,在外麵都被網友噴成了狗,就連老鬼這樣沉迷對噴的都遭不住外麵的意大利炮轟炸,收拾收拾各個大號小號,老老實實地卸載了微博和貼吧,暫時戒了癮。到第五場比賽的之前,秦寶意外燒起了高燒,基本沒辦法參加比賽了,仔細一問才知道這孩子為了找回狀態好幾天沒睡覺了,都在泡天梯,結果直接熬壞了自己的身子。好在這一局的對手是個弱隊,葉向舟他們在個人賽和接力賽的時候拿穩了4分,提前終結了比賽的勝負懸念,但團隊賽上,少了奶媽還是略顯不足,被對方一舉擊潰。幸虧結果是好的,他們拿下了一個勝場,不然在第一輪同組對抗全負的話,隨後的比賽跪在地上打都不一定有機會打入季後賽。但恐怖的是隨後到來的異組對抗,長雲同組戰隊實力比較差,可戰神那一組的戰鬥力卻非常強勁,一想到他們同組對抗都打成這個樣子,眾人心裏都是一陣唏噓——在競爭更加激烈的異組對抗中還不知道要被怎樣按在地上爆錘。何文樂半夜醒了,有點想喝水,聽到客廳裏有異響,推開房門一看葉向舟正好走進屋來,兩人視線撞在一起,何文樂問道:“你剛回來?”“嗯,”葉向舟別開視線,轉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睡不著就下去訓練了一會兒。”“三點多了,”何文樂說,“休息不好明天訓練狀態就不好。”葉向舟點頭:“我知道,我就是睡不著。”何文樂猶豫了下,走到葉向舟身邊,想正麵看他:“你有心事?”“沒有,”葉向舟抿了抿唇,把水喝了後,轉回身,“早點休息。”見到葉向舟一直背對著自己,何文樂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執著地問:“怎麽了?”葉向舟深吸一口氣,掩去疲憊:“沒什麽,剛才天梯五連敗。”何文樂:“……”葉向舟說:“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廢物。”何文樂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們來玩遊戲吧?”葉向舟終於直視了何文樂,何文樂笑著說:“你還沒怎麽在《幻世英雄》裏玩過吧?我帶你打副本去。”葉向舟抱著頭盔去了何文樂房裏,兩人坐在一起,膝蓋碰著膝蓋,連入遊戲世界。葉向舟的遊戲角色一葉扁舟正站在幻世英雄卡薩斯主城的競技場門前,淩晨三點多的遊戲世界並不怎麽冷清,遊戲世界還是白天,路上npc和玩家混成一堆熙熙攘攘,乍一眼看去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他接了何文樂的組隊邀請和語音密聊,何文樂的魔導師歲寒很快就來到他的麵前。歲寒騎著一匹披掛著淡藍色馬具的獨角白馬停在葉向舟身邊,馬上的年輕男人一頭棕色的柔軟短發,矮三角的帽簷壓在額前,露出一雙明亮溫柔的水藍色眼睛。何文樂說:“來,我載你。”“這是?”葉向舟伸手接受了何文樂的雙騎邀請,意外地看著這匹稀有的獨角白馬。何文樂說:“這是洛洛送給我的,全服應該就隻有這一匹,是當初一個官方活動的一等獎,絕版了。”葉向舟點點頭:“這馬很好看。”何文樂神神秘秘地笑著說:“還不隻是好看,我帶你去個地方。”兩人同騎到卡薩斯主城的郊外,夕日遠照,流光向晚,一輪金黃色的落日遙遙掛於天邊,城郊的花草披戴了一身的金黃。葉向舟的銀甲上也染了一身的晚色,何文樂回眸看著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與平日裏的溫柔卻不太一樣,帶了些調笑般的頑皮與狡黠,流光抹在他的眼角眉梢,蒙了一層讓人怦然心動的異彩。葉向舟稍微靠前,將下巴搭在何文樂的肩膀上,何文樂說:“馬上要開始了。”“嗯?”葉向舟鼻子裏哼出一聲慵懶的綿長音調,尾音絲絲繞繞纏在兩人之間。何文樂沒多說什麽,當天地陰陽分界線達到最模糊的一刻,獨角白馬忽然揚蹄向著落日長鳴。日不成日,夜不成夜,許許多多的光影都像是被一隻大手拉扯變形,就連天地的分界線也像是被日頭蒸騰著,扭曲成一幅說不清道不明的瑰麗畫麵。在景物環繞扭曲之間,一扇副本大門在他們麵前打開,葉向舟驚詫地問:“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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