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是……”


    他最近偶爾腦仁會突然發痛,一抽一抽的,但時間很短,過了幾秒鍾恢複正常了。


    伊萬本來打算回到現實世界後,讓腦科醫生看一下的。


    “哦,忘記告訴你了,手表的每次使用,都有錘煉精神力的作用。”


    伊萬驚喜:“我的精神力會越來越強大?”


    老人:“如果沒人分擔,大概率會變成我之前的模樣。”


    老人進到養老院,並非在每天裝傻。


    手表是個好道具,但用不好就會對人的精神造成“錘煉過度”。


    說好點是錘煉,說不好點就是對精神造成傷害,看你能不能有本事扛過去了。


    扛過去才叫錘煉,扛不過去叫受傷變成傻子。


    天地平衡,任何厲害東西的得到,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老人一生都在和手表做對抗,最後一次使用,讓自己也陷入了癡傻之中。


    隻是他的精神力到底還是比別人強多了,在“傻掉”的前一刻,給自己的潛意識立下了幾條堅決不能打破的規則。


    第一絕不能趕在飯點吃飯。


    第二隻喝別人喝過的礦泉水。


    第三手表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不能丟棄。


    立完這些規矩,他的神智開始漸漸的不清晰,很多認知回到了小的時候。


    直到伊萬遇到困難,


    “年幼的他”潛意識裏不想失去對方,第一次違反了自己立下的規則,將手表送給了伊萬。


    手表離得遠了,再加上這段時間受到的細心照顧,他才慢慢又清醒回來。


    經過這麽一遭,老人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老了,需要一個繼承人的出現。


    在商界叱吒多年,無子無女的他,頭一次感受到了有個親人的好處。


    人在強大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所向披靡,什麽都不在意。隻有跌落到泥穀裏的時候,才方知自己原本有多麽脆弱。


    或許他也不是萬能的,需要一個親人的陪伴。


    這個親人,不能唯利是圖,但也不能蠢笨。很巧合的是,伊萬都符合了這些條件。


    伊萬:“……”


    合著他不同意簽訂契約,最後會變成個傻子唄。


    現在兩個人一起分擔手表帶來的精神傷害,倒是好上許多。


    “可為什麽是撈力士呢?”伊萬不解。


    很顯然,這塊手表的特殊之處不在於外觀,更重要的是其上麵蘊含可以屏蔽規則的功能。


    老人:“你不覺得用這個很低調嗎?”


    “我選了家裏手表裏麵最便宜的一塊兒。”


    伊萬:“……”


    “低調……個錘子啊。”


    沒看見護工盯著這塊表,眼睛都直了,天天想著怎麽據為己有。


    照伊萬的想法,就應該買塊兒普通的表,越便宜越好,最好是兒童手表,混在人群裏麵不引起注意力的。


    結果在人家的認知裏,這塊兒表已經很便宜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


    彈幕:“真有錢啊。”


    “老頭好,老頭妙,老頭有塊兒撈力士。”


    “看到了嗎?這件事兒告訴我們,當你的資產達到這個水平,再去買奢侈品。而不是攢了三個月工資,硬去買一個奢侈品包或者衣服。


    到時候稍微刮蹭一下,心疼壞了。”


    “爹,還缺親人不,我不用撈力士,一個月給我一百萬就夠了。”


    ……


    今日的皮埃爾上白班,他拎著一個大鐵桶來到餐廳。


    不同於a級護工,他先上了三樓打飯。


    周圍有很多跟他一樣的b級護工也在吃飯,皮埃爾隨意掃量了一眼,就發現,這裏的人比他在a區見到的護工還要多。


    一個人負責一百個老人,不敢想象,整個養老院,到底有多少個老人在裏麵。


    他們住在狹窄髒亂的環境裏,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都不如他以前待過的蜂巢公司,本來以為打工人一個人待一個格子就夠缺德了,沒想到還有更過分的事兒。這麽比起來,蜂巢還算……啊呸,皮埃爾幹嘔了一下。


    他為啥要做這種對比。


    這不是烏鴉笑豬黑——自己不覺得嘛。


    兩個地方都不是正常人能待下去的。


    皮埃爾吃了幾分鍾,伊萬過來了,對方朝他晃了晃手腕,撈力士在食堂頭頂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晃眼。


    皮埃爾:“……”


    炫耀啥呢,哥家裏也有,好幾塊兒呢,比這個還貴。


    不過當他走過去,在伊萬的解釋下,了解了手表的具體作用後,眼角流出了羨慕的口水。


    這種高規格的詭異道具,給他也來一塊兒。


    隨後伊萬解釋了自己簽訂契約的事。


    皮埃爾神色複雜:“伊萬,你是一個偉大的人。”


    和詭異簽訂契約,從此和規則怪談有了極大的相關性,以後大概率不能再回歸現實世界了吧。


    捫心自問,他自己是做不到這種事情的。


    兩人終於有機會,麵對麵把信息交流了一遍。


    手表作用的時間終究有限,大概隻有幾分鍾,皮埃爾撿著重點講,對於接下來的行動做了一個規劃。


    他心裏麵已經有了破解副本的方法。


    “好,就這樣。”


    倆人溝通完分開,期間連屏幕前的觀眾也沒聽清說啥,隻覺得耳朵邊響起嗡嗡嗡的噪音,聽著讓人心慌。


    皮埃爾站在原地,忽然拍了下大腿:“哎,不對。”


    剛才時間太緊張,他忘記說賀文的事了,讓伊萬務必小心這個室友。


    “算了,明天再說。”


    也不是什麽萬分緊急的事兒,相信伊萬會有自己的判斷。


    皮埃爾拎起地上的大鐵桶,來到食堂一樓窗口,挨個將裏麵的剩菜剩飯倒進桶裏。


    就這樣的飯菜,也有人搶。


    不少b級護工動作慢,桶裏的食物不夠,隻能去垃圾桶裏撿別人倒進來的剩飯剩菜。


    喂食這樣的飯菜,會減輕老人們的壽命,讓他們死的更快,護工也容易違反規則。


    皮埃爾抱著裝好飯菜的大鐵桶回去。


    來的時候,手上的份量很輕,回去的時候,足足加重了幾百斤。


    皮埃爾終於知道,麵試的時候為什麽要讓員工搬東西了。


    合著是用在這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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